等他們走後,黃震低聲問牙人道,“這女子可是此處最貴的?”
那名牙人微微一笑,附耳道,“客官若是早來幾日,還有個更好的,可惜前幾日被樊樓買去了。”
這樊樓是汴京最大的青樓,一個女子流落至此,下場可想而知。
“可惜了。”黃震嘆了一口氣。
牙人也不無嘆息地說道,“此女是小人這些年來見過最美的女子,確實可惜。還好客官早來一步,若是明日再來,這蓮兒怕是也要被樊樓買去了。前幾日樊樓那個媽媽便看上她了。只不過買兩個的話錢財不夠。還好客官早她一步,此女才得以倖免。”
黃震聞言,心中暗自滴咕,“難怪那三人會感激涕零,原來是這個緣故。自己豈不是變相挽救了這一家人。”
“你說吧,樊樓還看上什麼人了。能幫一個是一個吧,反正家裡正好缺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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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人聞言,嘴角勾起一絲古怪的笑意,“客官果然心善,還有一對雙生子姐妹也被看上了,老爺要不要見見?”
“不貴吧?”黃震摸了摸懷中剩下的交子,輕聲問道。
牙人翻了翻手中的小冊子回道,“不貴,此二人一起售賣,作價一千貫。”
黃震點點頭,自己手中的錢還是夠的,於是便說道,“行,你叫來我看看。”
牙人點點頭,轉身出門叫人去了。
沒過多久,那名牙人便領著兩名少女走了進來,這二人雖然沒有蓮兒長得那麼讓人驚豔,但勝在二人身材相貌都是一樣的,也能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了。
二人齊齊向黃震行了個萬福禮,齊聲說道,“奴婢見過老爺。”
不愧是雙胞胎,就連聲音都一模一樣。
黃震點點頭示意二人免禮。
二人中站出來一個,對黃震說道,“老爺,奴家叫秋兒,這是我妹妹冬兒。我二人自幼在江南長大。我二人會洗衣做飯,也願自薦枕蓆。望老爺收留。”
另一個,也拜道,“望老爺收留。”
說完,兩人就一起哭了起來。
看樣子二人像是知道了自己的處境,如果黃震不要她們。不久後就要去那瓦舍勾欄了。
黃震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淚,“行,行。不哭了。都要了。”
接著,轉頭對牙人說道,“這兩人我要了,不過我身上只有九百五十貫了。要不一會兒你跟我去家裡取錢?”
牙人搖搖頭,“客官心善,在下自也不能屈居人後。我這就去找店家說下,讓他便宜個百八十貫。”
說罷,那名牙人便轉身離去。
那兩個女子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似乎在發洩著內心的苦悶。這段時間,想必她們一定是擔驚受怕,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黃震走了上去,拍拍兩人的肩膀說道,“好了不哭了,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不必去那腌臢之地了。”
兩人聞言,一左一右撲在黃震懷中,嚎啕大哭。
過了許久,她們的眼淚終於停了下來,姐姐抬起頭,梨花帶雨的臉上露出一抹羞澀,“秋兒謝謝老爺,望老爺日後憐惜我倆。”
黃震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放心吧,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先去洗把臉,然後整理一下衣物。我們回家了。”
說完,兩人向他道了聲謝之後,便去自己住的地方整理衣物去了。
兩人剛離開不久,那名牙人就回來了,“客官,幸不辱命,此二人只需再付九百貫就成。”
黃震拱手謝道,“有勞小哥了。”說完,黃震掏出九百貫交子遞給他。
牙人接過交子,數了數,“客官,正好九百貫,我這就給你去拿賣身契。”
沒多久後,他就拿著賣身契回來了,交給黃震後問道,“客官,你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黃震搖了搖頭,“暫時不用了,日後有需要的話再去牙行找你。對了這次的中人費是多少?”
牙人擺擺手說道,“不用,店家那邊會給我的。您這邊不用給我。”
黃震點點頭從懷中掏出最後的五十貫遞給他,“這算給你的賞錢吧,拿著吧。”
牙人笑著接過了交子,“謝客官賞。”
之後,黃震便託牙人幫自己僱了輛馬車。
等幾人揹著大包小包回來後,他便辭別了牙人,帶著五個人回到了自己的新家。
在路上,他發現蓮兒和兩個女孩早就認識了,同病相憐的三人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回到家中,幾人終於安下心來。看這處宅子地方也不小,主家待人也和善。想來之後的日子是不會太差的。
安排幾人在偏房住下後,黃震安排李貴作為府上的管家,蓮兒負責後宅的大小事務,胡氏就負責打掃和煮飯。秋兒和冬兒兩人則歸蓮兒管,算是後宅的丫鬟。
然後他又給了蓮兒一百貫的銀子,讓她用來購買生活用品,以及作為平日裡的開支。
說話間,李貴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老爺,門外有個人挑著百八十件瓷器,說是您定的。”
黃震打開門走出了正廳,李貴正拱手恭敬地站在門邊等他。
“是有這事。”黃震從身上掏出五兩銀子遞給他,“這五兩是那人的尾款。你讓人把瓷器挑到商鋪二樓,這些東西我自有用處。”
李貴拱手道,“好的老爺,我這就過去。”
等他離開後,黃震轉過身,對屋裡的蓮兒說道:“這院子荒廢許久,你讓人把這裡打掃乾淨,然後按照你的意思,把它修整一番。”
蓮兒福了一禮答應道,“好的老爺。”
黃震對這個稱呼感覺不是很滿意,“別叫老爺了,我都快被你喊成老頭子了。”
翠蓮咬著嘴唇思考了一下說道,“要不就叫官人吧。”
黃震不由得想起小時候看的白娘子。白娘子口中那聲官人,叫酥了多少人的骨頭。
於是他便點頭答應了,“你以後就叫我官人吧。”
接著,黃震吩咐蓮兒道:“你去叫你娘快些煮點東西與我吃,一上午都未曾吃食。”
蓮兒應了一聲,“好的官人。”說完,她就往西南角落的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