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進這間古玩店後,才終於看到真正的古玩了。
雖說大都是晚清民國的瓷器,但至少看上去都是有一眼的東西。
至少比外面地攤上一眼假的東西要好很多。
不過這裡面的水也很深,而且店鋪裡的東西價錢並不便宜。
想撿漏的話以黃震這種半吊子水平,估計還是沒戲。
見慣了黃震手中的寶貝,胡老對這種普通的瓷器顯然沒有太大的興趣。
不過,這個店的老闆還是很會看人的。
見胡老不似普通人,而且看他對外面的這些東西都不屑一顧的樣子。
這個五十多歲的老闆連忙招呼三人入座,並奉上了茶水。
胡老也不客氣,坦然地坐了下來。
黃震也知道,接著老闆就會拿出鎮店之寶,可勁的忽悠人了。
果然,等老闆坐下來後就開始試探,“這些老先生,是不是看不上小店外面的這些東西?”
胡老笑道,“老闆,外面這些東西屬實不怎麼樣,你這裡可有好一點的東西?”
老闆想當然地點點頭說道,“當然有啦,誰開店店裡沒幾個鎮館之寶?您老稍等,我這就去拿來給你瞧瞧。”
說完,那個老闆就走了出去。
沒多久之後他捧著一個錦盒回來了。
看他手中這個錦盒的大小,這個器物應該不小。
不過為什麼這個錦盒那麼熟悉呢?
不過黃震很快就釋然了,自己店裡的那批錦盒都是從網上買的。
估計這家店的老闆和自己買的是同一家的東西。
老闆把這個錦盒放到桌子上後,對胡老說道,“這就是本店最好的一個瓷器了,您老給掌掌眼。”
說完,他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胡老笑著點了點頭,“那老朽便獻醜了。”
說完,他就開啟了這個錦盒。
只見錦盒裡躺著一個耀州窯的刻花青瓷梅瓶。
胡老拿起梅瓶仔細打量了起來。
沒多久,他就放下了這個梅瓶。很明顯胡老的眼光已經被黃震手中的好東西給養刁了。
古玩店老闆見胡老對這個東西沒什麼太大興趣,便問道,“老人家,這東西沒入您的眼?”
胡老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這是我今天看到最好的一件器物了。可惜啊…”說完他搖了搖頭。
黃震暗自好笑地看了胡老一眼,他知道為什麼胡老會搖頭嘆息。
只因為這個梅瓶一看就是兩宋的風格,同樣風格的梅瓶自己的古玩店裡還有好幾個,而且都比這個精美許多。老喜歡往自己店裡跑的胡老,應該沒少把玩過這些東西。
但凡這家店的老闆,拿出來的是明清瓷器,胡老也不至於這樣。
果然只聽胡老對老闆說道,“抱歉老闆,有沒有明清官窯的東西?這種南北宋的瓷器還是算了。”
老闆連忙說道,“您老看這個梅瓶,雖說不是五大名窯的,但也是耀州窯中不可多得的精品。”
胡老伸手打斷了他的話,“老闆,我從滬都來的,滬都有家店專門賣南北宋瓷器的,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老闆聞言,無奈止住了話頭,燦燦地說道,“有所耳聞,那這也不妨礙這個瓷器的收藏價值啊。”
胡老笑著說道,“老闆,明人不說暗話,這個梅瓶,看著眼熟,不知道從何而來?”
黃震聽了這話,仔細地打量著桌上的梅瓶,沒想到越看越是熟悉。
最後他才確定,這就是自己最早的時候,在街邊買的那批瓷器。
沒想到兜兜轉轉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了。
那個老闆見胡老連來歷都說出來了,便也知道人家確實看不上這東西。
於是他就把這個梅瓶收了起來,“既然這樣,我這裡倒是還有幾件清早期的精品瓷器,您老是否要看一眼。”
胡老欣然地點點頭。隨即老闆又換了兩個錦盒進來。
最終,胡老花了三十多萬買下了這兩個瓷器。
按照他的話來說,出來玩總不能空手而回。
讓小王把東西送回酒店後,胡老帶著黃震走向了夫子廟一旁的老街,來到一家略顯破舊的店。
這裡就是胡老心心念的那家老飯店,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了,竟然還開著。
不過這裡的老闆應該已經變了,因為在他的記憶裡,以前在這裡的老闆是一個中年人。而現在的老闆,看著沒比黃震大多少。
胡老點了幾個以前常吃的菜,又讓老闆溫了兩壺他們家自己釀的黃酒。
然後和黃震相對而坐,自斟自飲起來。
剛吃了一口菜,胡來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見狀黃震連忙問道,“胡爺爺您怎麼了?”
胡老搖了搖頭,又嘗了一口菜,然後放下快子無奈地嘆了口氣,“物是人非啊,連菜的味道都變了,再也回不去了。”
黃震倒是覺得這家菜味道還是不錯的,沒有胡老說得那麼不堪,“我覺得還不錯啊,蠻好吃的。”
胡老笑著說道,“好吃你就多吃點吧,不用管我,年紀大了不免有點多愁善感。”
黃震放下手中的快子,端起酒杯,敬了胡老一杯,“胡爺爺,別想這些久遠之事了,我們要活在當下。你要想,明天又有五百萬美金進賬了,有了這五百萬,又能在拍賣會上買幾件喜歡的東西了。”
胡老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是在感慨這些東西嘛?我只是在感嘆時光如梭,歲月不饒人啊!”
被黃震一打岔,胡老總算沒有再繼續自憐自嘆了,反而頻頻地和他對飲著。
沒多久,兩人面前的酒就已經見底了。
胡老還待再要兩壺,但是被黃震給制止了,“胡老,少喝點。”
就在這時,黃震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一看,上面的號碼是劉館長的。
於是他接起了電話,“喂,劉館長什麼事。”
電話那頭傳來了劉館長興奮的聲音,“小黃,那個柴窯瓷器的鑑定結果出來了。”
“燒製的年代沒有什麼問題,公元950年前後。根據材質判斷,燒製這種瓷器的土,應該是鄭州一帶的。”
“所以我個人認為,這件瓷器是柴窯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不過可惜我們沒有決定性的證據。”
接著他頓了頓繼續問道,“你覺得需要公佈出去嗎?或者你還是決定個人收藏?”
黃震考慮了一下問道,“劉館長能幫我出個鑑定證明嗎?”
電話那頭劉館長明顯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只能以個人的名義給你開張鑑定結果。但是你要是需要滬都博物館開具的證明,那只能恕我無能為力了。”
黃震又問道,“能麻煩孟老,孔老也一起署個名嗎?”
劉館長笑著說道,“你準備拿出去賣啊,要那麼多人證明。”
黃震尷尬地笑了兩聲說道,“和家人打賭呢,署名多幾個,公信力大一點。”
其實黃震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手上的這個柴窯瓷器肯定是沒什麼問題。
之所以這麼說其實是想幫他們一把,畢竟第一個發現鑑定柴窯的名頭,是可遇不可求的。
只聽電話那頭劉館長回道,“這個我信應該沒有多大問題,畢竟我們三人一致認定你的這件瓷器就是柴窯的。晚些我和他們兩個說一下,然後給你開張鑑定證書。”
黃震頓時笑道,“那就拜託你們了。”
然後兩人又閒聊了幾句,才結束通話了電話。
“小兔崽子,你又瞞著我幹了什麼好事了?”胡老不滿地說了一句。
“孟老和孔老都是滬都博物館瓷器方面的老師傅了。”他看了一眼黃震問道,“你是不是又搞了什麼好東西去鑑定?”
胡老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能驚動這兩位的肯定是不得了的東西,你又是南北宋瓷器方面的行家,一定是跟這方面的有關。”
接著他兩眼一瞪,驚訝地說道,“難道是柴窯出世了?”
黃震嚇了一跳,人老成精果然沒錯,胡老一猜就猜到了。
他剛想回答,就被胡老一個爆慄打斷了,“渾小子,有這種好東西不知道先通知老頭子,人心不古啊。”
說完,他就像一個賭氣的孩子一樣,悶在一旁不說話了。
黃震尷尬地摸著腦袋,好說歹說,最後答應給他把玩一段時間,這才把這個老小孩給哄好了。
看著眉開眼笑的胡老,他突然覺得自己上當了。誰叫他是自己的長輩呢,隨他去吧。
不過就算給他把玩一段時間問題也不大。等趙佶那邊整理好,自己又能得到一批柴窯瓷器。
估計到時候就算湊一套自己日用,應該也夠了。
見吃得也差不多了,黃震便問胡老,“胡爺爺,我們回去吧?”
胡老迫不及待地站起來,給司機小王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接自己。
兩人坐上車後,胡老對小王說道,“走,我們回滬都。”
黃震聞言大吃一驚,這胡老也太急了吧,現在都已經七點了,回去都要十點了。更何況明天還要參加賭局。
於是他便勸道,“胡爺爺,明天我們有一場賭局呢,這一來一回會不會太趕了。”
胡老擺擺手說道,“沒事,明天早點坐直升機過來。來得及。”
黃震聞言頓時就不說話了,人比人氣死人,這醫藥公司就是那麼有錢。
兩人回到黃震的家已經接近十一點了。
路上的時候,胡老就已經讓人安排好明天的飛機。
屆時直升機會直接到黃震這裡接上兩人。然後直接飛往金陵的酒店,那裡的頂樓也正好有個直升機停機坪。
一進家門,胡老就迫不及待地讓黃震把柴窯瓷器拿出來。
黃震也不廢話,走到收藏室,拿出水盂就放在了胡老面前,然後轉身走到廚房裡,沏了一壺茶,端了出來。
他給胡老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說道,“喝口水,不急的您有的是時間慢慢看。”
胡老聞言,放下了手中的水盂,拿起茶杯默默地喝了一口,然後雙手捧著茶杯,就這樣看著黃震。
黃震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不由得問道,“您老看什麼呢,我臉上髒了嗎?”
說完不由自主地用袖子擦了擦臉。
這時,胡老終於開口說話了,他嘆了一口氣,盯著黃震的臉說道,“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先是玉壺春瓶,然後又是曜變盞,最近又搞到了傳國玉璽這種傳說中的東西。現在好了,連只有記載沒有實物的柴窯瓷器,都被你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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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現在拿出一幅清明上河圖,或者千里江山圖,跟我說是真跡,我也會相信是真的。”
黃震尷尬地笑了笑說道,“瞧您說的,這兩幅畫不都在故宮裡啊。我要是拿出來,肯定被人家說成騙子。”
胡老嚴肅地盯著他說道,“不,你要是能拿出來,那肯定就是真品,我對你有絕對的信心。”
黃震打了個哈哈,心中則暗道,這倒是給自己提了個醒,書畫這種東西不會有一樣的兩件。自己以後在這方面倒是要注意了。
免得弄出兩幅同樣的畫,到時候麻煩。
於是,黃震哈哈笑道,“您老放心吧,我對書畫這種東西一竅不通。應該不會去碰的。”
胡老連忙阻止道,“別啊,我倒是蠻喜歡的,要是有生之年能看到王羲之的蘭亭集序,那該多好。”
黃震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好胡老又開始瞎許願了。
這蘭亭集序真不好搞,要麼去掘了李世民的墓,要麼能穿越到東晉直接找王羲之。
不過據自己所知,似乎北宋還有一枚玉佩沒找到,所以還沒有開下一個時間點。
看樣子自己需要抓緊找出那枚玉佩了。
“你在想什麼呢,想得那麼出神?”胡老在黃震面前慌著手,打斷了他的思緒。
黃震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說道,“這書畫不像是瓷器,能儲存那麼久,說不定蘭亭集序早就已經遺失在歷史的長河中了。畢竟這幅字自出世以來已經經歷了一千六百多年了。感覺似乎很難儲存下來的樣子。”
胡老嘆了口氣說道,“可惜了,不過如果能有名家的臨摹本,那也是不錯的。比如說蘇黃米蔡的。又或者北宋那幾個皇帝的。”
黃震燦燦地笑了笑後說道,“我知道您老的意思了,下次我再去收貨的時候,幫您留意一下,有沒有您說的這些東西。不過你要知道,我對書畫一竅不通,要是被騙了,你可別罵我。”
胡老聞言,立刻喜笑顏開,“放心吧,我怎麼會罵你呢。假的我也把他當成真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