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夏顏都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了，金啟才才開口說清楚了：“顏顏我跟你說，那個大夫是妖怪！她真是妖怪！”
“怎麼說？”
“我本來在那裡躺著的，然後就看見知府夫人進來問診，結果你知道我看見什麼了嗎，那個大夫竟然能操縱知府夫人，你說她不是妖怪是什麼？！”
操縱知府夫人？這不是與莫娘子操縱普希城城主是一樣的嗎？
夏顏皺著眉，再次確認道：“你確定你看清楚了？”
金啟才重重點頭：“我確定，我看的真真的！那個大夫就拿了個什麼香一樣的東西給知府夫人聞了一下，她說什麼知府夫人都答應了。”
“那她說什麼了？”
“她好像說什麼...”金啟才撓撓頭，努力回想道，“什麼糧款什麼的，然後又說什麼換糧拒收...”
“糧款？”夏顏立馬站起來，急匆匆道，“我得去找徐平涼，糧食要是出了事，天下百姓都得遭殃。”
金啟才也馬上跟上喊道：“等等我等等我，我也去！”
梅娘不在家，徐平涼開門的時候臉色也沒有像以前一樣這麼臭了，沒見到阿城跟在夏顏身後，他罕見的有些幸災樂禍：“咋了這是，阿城人呢？”
夏顏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推開他獨自進了門，說道：“把門關上，有事找你。”
“你哪次找我不是有事？”
如今梅娘在塞西，章竹雎也搬出去住了，偌大的房子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徐平涼本來還有些嬉皮笑臉的，看見夏顏一臉嚴肅的表情，她不禁疑惑道：“怎麼了？”
夏顏不說話，他看向金啟才，金啟才也聳聳肩。
別看他，他只是個商人，他哪懂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夏顏整理好思緒後才示意徐平涼坐下，說道：“你先坐下，我得好好捋一捋。”
見夏顏一副要幹大事的樣子，徐平涼乖乖坐下聽她說。
“首先，我去塞西的時候遇見了兩個人，一個是出城的時候把我們攔下來的，她也會人皮面具，並且能看得出梅娘做的面具，而她就是現在仁濟堂裡的那個何大夫。”
“所以呢？”徐平涼沒搞懂，這事他能幫什麼忙？
“所以，我在塞西遇到的第二個人，叫莫娘子，她是用少女煮水練出來的人皮面具，而她身上散發的味道更那個何大夫的藥一模一樣，這股味道有迷惑人的作用，所以很明顯，她，或者說是她身後的靖安王，要用這個香味讓別人幫他們做事。”
“而他們要做的，很可能跟你有關。”
這下金啟才有點明白了，趕緊接話道：“對對，我聽見那個大夫說什麼糧款什麼的。”
“糧款？”徐平涼緊皺眉頭，“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想打糧款的主意？”
夏顏點點頭說道：“對，糧款要是出了問題，不僅你逃不了，我也得被查封，你今年的糧款發下來多少？”
徐平涼頓時拍案而起，叫道：“完了，我就說今年的糧款怎麼遲遲還不下發，去知府尋人也被攔在門外！”
“所以糧款現在還沒發？！”夏顏預感大事不妙。
現在已是秋收時節，家家戶戶都等著賣糧換錢呢，朝廷不收糧，他們的糧食賣給誰去？
徐平涼急的直打轉：“我以為是因為中途路上出了什麼岔子呢，不行，我得找知府去。”
夏顏見此連忙拉住他，說道：“你先別去，看知府夫人的樣子很是棘手，現在我們不知道知府裡的情況到底是什麼樣的，貿然前去只會打草驚蛇。”
“那難道我們就幹坐著嗎？”徐平涼氣急，袖子一甩無奈地又坐了回去。
金啟才提議道：“不如顏顏你先把糧食收了先，這也算是給了你一個機會，沒有皇家收糧，你這糧食收的也算是光明正大，責怪下來也能憑著救助百姓駁回去。”
徐平涼即使是朝廷官員，但他覺得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連忙點頭：“對，你不是要做糧商嗎？你先收著，我要收的糧到時候從你那拿就是了。”
事到如今，只能這樣了，夏顏便也不推脫。
不過朝廷徵收的糧食還是得有的，糧款也必須得拿到，要不然夏顏越過朝廷去收糧，那可是大不敬。
“我今晚去知府家看看到底怎麼回事，這事可大可小，就怕知府也被控制了。”夏顏說道。
金啟才搖搖頭，說道：“這可真說不準，仁濟堂的藥賣的很好，特別是些達官貴人，這些天那是天天都要往仁濟堂跑。”
夏顏得知後皺眉，嘆了口氣：“這就有點麻煩了。”
夜幕降臨，夏顏回去換了身夜行衣，改了副面容，就往知府奔去。
月光下，街上熱熱鬧鬧，知府家裡卻安靜的可怕。
夏顏利落地翻牆潛入進去，悄悄把知府的宅子摸了個大概。
奇怪的是，一路上夏顏都沒遇見一個人，裡面竟然連個家丁都沒有。
“奇了個怪了，難道這麼早就都睡了？”正在夏顏疑惑的時候，她看見了唯一還在亮著燈的一間屋子。
她偷偷摸摸爬到那間屋子的房頂，掀開一塊瓦磚扒著縫隙朝裡面看去，就見新任知府目光呆滯地坐在那裡。
而今天金啟才看到的那知府夫人，與他對坐著，手裡還端著一個碗，毫無感情地說道：“十天後再發糧款下去吧。”
知府呆呆地點頭道：“知道了。”
房頂上的夏顏忍不住想罵人，十天後？十天之後糧食都蔫了都！還收個啥啊！
“然後等他收回糧食，再以成品不好拒收。”知府夫人的語氣裡有著淡淡的傲慢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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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知府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依舊乖乖回答道：“好，知道了。”
奇怪，太奇怪了。
夏顏嘿了一聲，細細觀察著兩人。
這兩人完全就不像正常的人啊，尤其是那個知府夫人，一舉一動都像是在模仿別人，而她模仿的那個人...特別像仁濟堂裡的那個何大夫。
舉手投足，說話語氣，就連臉上的神態都一模一樣。
而那個知府大人，則是沒有一點自己靈魂的感覺，眼睛都沒聚焦。
偷看之餘，夏顏還發現了他們視窗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閃而過。
她立馬從屋頂下去，把那人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啊—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