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在盾後面跟涅斐麗打招呼:
“你好呀,又見面啦。”
“你居然幫助這種惡人!”涅斐麗怒砍無名。
“瞎嚷嚷什麼,我們很熟嗎?”無名揮起盾牌,將涅斐麗的斧頭盪開。
面對中門大開的涅斐麗,無名一把環住她的雙臂,把她扣住,卸下雙斧。
“拿下。”無名哼著小曲。
“混蛋!”涅斐麗掙扎著,“就因為父親驅逐了你,你居然要為葛瑞克這種人效力嗎?”
葛瑞克大喜:“你是哪來的勇士?”
“只是一位商人。”無名對葛瑞克行禮致意。
“好好好,大大有賞!”
葛瑞克倉促地給出無名一個口頭的允諾,便迫不及待盯向涅斐麗:
“而你,你要成為接肢的祭品——把她關進‘廚房’!”
無名開口:“葛瑞克大人,這姑娘很強,只是關押還不夠,需要有看守啊。”
“你說得沒錯。”葛瑞克點頭。
他將守衛隊長叫來,讓他負責涅斐麗的看守工作。
安排好涅斐麗的事,接肢終於有空和無名說話:
“勇士,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無名。”無名自我介紹。
“你似乎也是一名褪色者?”葛瑞克話裡有話。
“是的,商人嘛,早就失去賜福了。”無名說,“我來史東城考察,發現正門大開,一片狼藉,就好奇進來看看。”
“商人有這麼好的身手?”葛瑞克問。
“在如今的交界地,沒點身手怎麼當商人呢。”無名謙遜道,“而且如果不是您消耗了她的體力,我也沒法偷襲成功不是。”
葛瑞克聽到恭維,飄飄然起來,喜形於色。
樂了十幾分鍾後,他還是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詢問無名:
“你似乎和那女人認識?”
葛瑞克上下打量無名,一個褪色者闖過正門來刺殺他,另一個褪色者又救了他。天生就敵視鄙夷褪色者的他開始懷疑無名和涅斐麗是一夥的。
“哦,我們在圓桌廳堂認識的。”無名隨口說道,“她爹是百智爵士。”
“百智爵士!”葛瑞克驚呼一聲。
“您跟百智認識?”無名問。
葛瑞克沒有回答,臉色陰沉。
作為目前交界地最弱的半神,葛瑞克對那些可能威脅自己的存在也是格外關注。
百智爵士就是可以威脅半神的存在。
不僅僅是個人實力,百智爵士也擁有自己的勢力,以圓桌廳堂為核心,有許多人為他效力。
這也是一方豪強。
“百智終於要對我下手了嗎……”葛瑞克臉色陰沉,又帶著些恐懼。
“但您現在抓到了她的女兒不是。”無名說。
“有道理。”葛瑞克歡喜起來。
有了涅斐麗,他就有了談判的資本。
葛瑞克已經開始考慮讓涅斐麗作為長期的人質了。
“我可以娶她作為我的新娘,這樣她就要永遠留在史東城,讓百智無法下手了。”葛瑞克思量著如何利用好涅斐麗這個人質,
“但這樣一來就沒法用她接肢了……”
遺憾的葛瑞克又看向無名。
那沉重的鎧甲之下,必然有著同樣堅實的肢體……
“無名的褪色者啊,感謝你的幫助,我會為你舉行宴會,我的朋友。”葛瑞克笑眯眯地對無名說,“在這住下來吧。”
“好呀,剛好我的商隊希望可以來史東城做生意,我也來這裡考察一下。”無名說。
“你還有商隊?”葛瑞克客套,“從哪裡來的?”
面對這個問題,原本還爽朗的無名突然支支吾吾起來:
“啊……我們隸屬的勢力不是很方便透露,您也知道,商隊不受人歡迎。”
葛瑞克此時眼睛裡都是無名的胳膊,對這些客套話不甚在意,笑呵呵附和:
“確實確實,在我這裡你們放心,我是不會迫害你們的。”
看葛瑞克一點好奇心沒有,沒法趁機引出那個謊言,無名有些無奈。不過他也不急,他還有其他事情要辦。
史東城的商人和供給早就被葛瑞克切斷了,除了自己有享受的肉食,無力舉行一場宴會,需要臨時去獵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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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得以在這段時間參觀史東城。
雖然史東薇爾已經破敗蕭條,但依然能看出曾經輝煌的樣子。
這裡如果能再次煥發生機,或許真的可以成為一個不錯的城市。
既有城,又有市。
無名轉到葛瑞克所謂的廚房。
這裡是一個大型的屠宰場,大廳的天花板懸掛著各種各樣的肢體,血液淅淅瀝瀝滴落在地上。
廚房裡還有另一位接肢,比起葛瑞克更加畸形,已經沒有了人型,只能形若蜘蛛地站在。看那接肢的頭部,還是一位年輕俊美的貴族。
也不知他是自願接肢,還是被葛瑞克強迫接受。
涅斐麗的牢房就在廚房的二層,被數名失鄉騎士把守。
作為蠻荒地的勇士,涅斐麗也不會坐以待斃,她躲在房門側面,以狩獵勐獸的耐心蟄伏,時刻等待門開的時刻,制服進入的人,奪取武器,逃出生天。
門確實開了,但讓涅斐麗始料未及的是,開得是後門。
“糟糕,來不及偷襲了……”涅斐麗來不及多想,一腳蹬到牆上,朝後門撲過去。
多出一個房間的距離加速,涅斐麗更加迅勐。
但這迅勐的撲擊還是被架住了,她的雙手被另一雙鐵手抓住。
“真熱情啊。”無名笑。
“又是你!”
涅斐麗憤怒了。
她膝蓋上磕,轟到無名的下巴。
這一下卓有成效,無名鬆開了手。
涅斐麗的雙手得到解放,立刻抱住膝蓋打起滾來。
剛剛那一下膝撞,沒有給無名的下巴帶來絲毫的位移,甚至頭盔都沒有任何變形,所有的衝擊對等地反饋到涅斐麗毫無保護的膝蓋上。
涅斐麗的膝蓋幾乎碎裂,而比劇痛更令人絕望的,是她清楚,有無名在,她逃不出去,而且受傷的膝蓋也會讓她更加難以逃離。
“你這防護不到位啊,還是有盔甲好。”
無名蹲到涅斐麗身邊,手覆蓋到涅斐麗膝蓋上,溫暖的光芒療愈她的傷勢。
疼痛與屈辱讓涅斐麗眼角有些溼潤,她咬牙切齒:
“還要羞辱敵人,可惡的傢伙!”
無名後退幾步,和涅斐麗拉開距離:
“你得分清楚什麼是好人,我可救了你一命。”
“把我囚禁到屠宰場,叫救了我一命?”涅斐麗說。
“你不會真以為你打得過葛瑞克吧。”無名撐著臉。
涅斐麗不服了:“我為什麼打不過?那種卑劣的傢伙。”
“卑劣不代表就弱小。”無名說,“他好歹是個半神,雖然接肢的能力不體面,但依然是一種神力。看看他的體型,你造成的傷勢以為真是致命傷嗎。而且你有沒有獵殺過大型的野獸,它們什麼時候最危險?”
涅斐麗有些遲疑:
“瀕死的時候?”
無名點頭:“那家夥的真實力量還沒有顯露出來呢。”
“我看不出他有什麼力量。”
“他可以吸收別人的肢體,為自己所用。”無名說,“我見過同樣低劣的傢伙,就靠吞噬別人,成為神明般強大的存在。葛瑞克繼承的大盧恩顯然相當有潛力,不要小看這種潛力。”
涅斐麗抿嘴:“所以你真是在救我?那為何又要將我囚禁?你和我一起,一定可以擊敗葛瑞克。”
無名憐憫地看著涅斐麗:
“你腦子是不是不太好?”
涅斐麗愣:“你怎麼知道?義父經常讓我多看點書。”
“葛瑞克是黃金一族的後裔啊。”無名說,“你義父所在的圓桌也和黃金樹關係密切,哪有你這樣報上姓名的,不是讓兩邊都難做。”
“但是是義父讓我來的啊。”涅斐麗說。
“他怎麼說的?”
“他說……讓我揭開風暴的面紗……”
“哦,那不怪你。”無名瞭然,“只能怪他不說人話,活該倒黴。”
涅斐麗有些惶恐:“我壞了義父的事嗎……義父很聰明,一定不會出錯……”
無名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他或許確實沒犯錯,只是漏算了一點。”
“什麼意思?”涅斐麗問。
“你喜歡開打前報上姓名,不過只是報上姓名,並不能顯示你的身份。”無名說,“就算你失敗,也是以刺客的身份失敗,只是一個覬覦大盧恩的褪色者,而不是百智的女兒。”
“對啊。”涅斐麗眼睛明亮起來,又有些疑惑,“那你說義父漏算了什麼?這不是一切都很好。”
無名撓頭,羞澀地笑了:
“我好像把你和百智的關係告訴葛瑞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