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陶然出事的訊息，王成感到不可置信，在他眼裡，陶然已經很“老實”了，也算是一個善於生存的領導，怎麼可能會突然出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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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馬上聯絡了陶然，電話裡的陶然聲音低落。
“師弟啊，湖西出大事兒了！一直沒和你說，怕影響你，雖說你在湖西幹了幾年，但歸根結底你人走了，就是外人了…湖西前段時間有包工頭三年結不到工程款項，就帶著人把湖西政府大樓圍了，過去接訪的兩位副縣長說錯話被打進了醫院，公安派民警過來維持秩序，也被打了。”陶然說。
“這是啥時候的事兒啊？怎麼我一點都不知道呢？”
“就前兩天的事兒，你天天忙，肯定沒時間去聽這些八卦…這件事在輿論上被市裡壓住了，所以還算沒有蔓延，市裡李軍書記找我談話了，表示建議我先到市裡任職，避避風頭，得給群眾一個交代！估摸著這兩天我就要被免職了！然後調到市委任副秘書長了。”
聽到這，王成很震驚，前段時間某地號召買房的縣委書記被免職後調到市委任副秘書長、市委辦副主任了。網上有人覺得這是重用，其實這是妥妥的降職，一般市委副秘書長鮮有能夠直接調任縣委書記的。
“你回來了也好，先休息一段時間，你心裡怎麼想的嘛？如果需要，我去找找李軍書記？”王成安慰道。
“謝謝師弟，不必了，我們老師葉副校長也給成副省長打過電話，成副省長表示可以把我調到省政府辦公廳去，但我婉拒了，我也想休息一段時間。當然，日後肯定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到時候你不要不認我這個師兄就行啊，哈哈哈。”陶然說得很落寞。
“師兄，啥時候回市區我來接你，我們哥倆不說那話，以後只要你需要我的地方你就說。”
陶然笑了笑，他明白，王成會很快就超過他，現在明眼人都知道，葉書記和李軍書記幾乎是捧著用王成的，現在他的提拔都是踩著點進行的。
“師弟，好…我很羨慕你啊，你看啊，你的路線都是安排好的，一步一個腳印，等你在縣裡搞到了縣委書記一職，估摸著再也不會到基層來了，肯定馬上就要調到省裡咯，外邊都是這樣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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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陶然第N次說這種話，語氣中除了落寞，還有羨慕。
…
王成給肖俊俊打了電話。
“俊俊，現在怎麼樣？”
“部長，現在總算有具體分工了。”
“陶書記要調走了，你有什麼想法？”
“部長，我還沒過處分期，現在過來不太好；陶書記的事兒在湖西縣已經傳遍了，其實這也不是他的問題，縣裡沒錢，而那些專案都是常委會的決議，怎麼能讓他一人去擔責呢？現在有些人可高興了，蔣家以前是陶書記的人，這會都快樂瘋了。大家都說，市裡為了湖西的穩定，大機率會本地提拔，也就是提拔他。”肖俊俊把湖西縣流傳的所有訊息都告訴了王成。
“那這樣吧，你先等等，我在南紅縣也才工作五六個月，估摸著等你處分期過了，我也就調走了。那就乾脆等之後再調你走。”
“部長，你有好消息了嗎？我就說嘛！湖西縣很多幹部都說你去南紅縣就是鍍個金、幫葉浩書記清理清理環境，不太可能在這個位置待太久。”
王成沒回答這問題，寒暄了幾句又結束通話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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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到市委去任副秘書長，這個前途就要打個問號了，外人看來市委副秘書長很牛，但其實能夠從這個崗位出來的又有幾個呢？縣委書記下一步可以直接提副廳實職，而且不犯錯誤的話，熬都能熬個副廳實職；副秘書長下一步就不好說了，至少目前幾乎沒有副秘書長能直接提副廳實職的例子。
陶然這是在苦中作樂啊，與是王成給老師打了個電話。
“小然必須要儘快到實職崗位去…不過按道理來說，這件事要處理也應該處理縣長啊，他管經濟啊，處理小然確實有點說不過去了。”
“老師，您給他做做思想工作吧，現在雖然是暫避風頭。但領導的話不能全信啊，萬一這個期限變成無期限了，那師兄就完蛋了，師兄是個好領導，好幹部，我認為不能擱著他不用的，這也是社會的損失。”王成極力說。
“好…”
…
很快，陶然被免職的訊息登上了熱搜，陶然給王成發了一大段微信：想不到以這種方式出名了，幹！還真的是魔幻吶。
隨後沒幾天，陶然的簡歷掛在了安昌人民政府官網的市委領導幹部資訊欄中。
王成沒有食言，他跑過去接陶然了，還特意帶了王平師傅去。
縣行政中心大樓前，副縣級以上的幹部都到場了，來送陶然，突然看到一臺省牌紅旗開過來，都知道是王成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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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叫陶然上車後，便揚長而去，留下面面相覷的眾幹部，陶然的前專車上還裝著不少東西，他司機一個愣神後趕緊啟動車子跟了過去。
“師弟，噶以後就沒有專車，沒有司機、沒有秘書了！這猛然一下還真有點不習慣，哈哈。”陶然打趣道。
“這很正常啊，你當縣委書記，一個縣的幹部巴結你，專門的機構保障你，多爽啊！而副秘書長說白了就是個大號辦事員，這體驗感能一樣？不過你放寬心，熬過這個風頭就好了。”王成笑著安慰道。
“等會喝點兒，這必須給你接個風。”
“行，你嫂子昨天就回去了，這會估計在收拾家裡呢，叫上他一起。”陶然很貼心地說。
“回市區也好，你看啊，畢竟是省城，各項基礎設施都很完善，以後找你喝酒也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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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到了陶然家，他司機把東西搬上樓後，陶然對他司機說：“對不住，這次沒能帶你走，你回去好好幹，如果我這邊到時候有這方面需要，再把你調過來。”
看著這場景，王成感覺到一絲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