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從潭江回來就去找孫書記彙報了。

“書記，潭江這情況不容樂觀啊。據統計，全市工業園區跑了70%，很多都被兄弟省份挖走了…”王成把看到的情況告訴孫書記了。

“兄弟省份這幾年靠政策吸引各省的一些新興產業入駐，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現在人家省裡有新能源整車生產基地、全國的直播帶貨基地、電子產業基地、教育基地、高科技研發基地…所以別看他們現在和我們省份財政收入相差不大，但再過幾年，我們省就要扯淡了！歸根結底，還是我們省有些壞的風氣沒糾正過來！話又說回來，不管你現在拿再好的政策，不把幹部隊伍整頓好，沒人敢來投資的！”

孫書記喝了一大口茶，隨手蓋上茶蓋，又說：“現在的人都聰明了，不像以前好忽悠！網際網路資訊也非常發達，當下發生的事，十分鐘後就可以傳遍全國！在這種輿論環境下，政府某些領導幹部還想和以前一樣？那只能說明不適合時代了。這玩意整頓不來的，只有靠經濟倒逼了。”

王成很認同孫書記的話，他不住地點頭。

“您說得對！我們省有20個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能夠在全國排得上號的也就個位數…那您覺得有必要在省裡針對這些技術開發區採取點什麼政策性激勵措施嘛？”王成問。

“能有什麼措施？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道南的國家級經濟技術新區，每個市至少標配一個，無非就是按照條件去卡，符合條件就能申請，也沒什麼難度，更多的都成為一種象徵性意義了。有些地市的國家級新區還是照顧性質的…只能靠各地市自己了，省裡只能起一個引導作用，不能事事去介入…”

孫書記起身，走到辦公室的窗邊，看著窗外說。

體制內的很多東西，只要政府間一攀比，就容易成為“照顧性標配”。

“對啊，書記，之前搞什麼免稅港，看著一些一線城市、沿海城市都搞了，我們省也跟著搞，如今呢…道南的免稅港一片荒涼…”

倆人聊了一會兒後，紅機響了，王成起身想離開，被孫書記叫住了。

孫書記快步走到紅機旁，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稍微佝僂著腰、堆著笑臉拿起了聽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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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長好…是…對，這個問題我們在調查，也在核實，對…省裡的態度是一貫的，嚴厲處理這種違法打擊民營企業家的行為…對，是…是…您放心…對潭江班子的處理我們還在研究，絕對是嚴厲處理。”

不用孫書記說，王成也知道估摸著是哪個大首長的電話。

掛完電話，孫書記馬上恢復嚴肅的神色。

“潭江這事都被某位大首長知道了。現在有些風向開始鼓吹我們道南的營商環境了…真是頭疼，屁事是真多！潭江的事先從處理領導幹部起吧！”

“書記，我覺得可行的。這次去調研，我發現潭江的領導一直在試圖掩蓋著些什麼，這領導能力太落伍了！這就有點像每次開會時，有些地方領導談到發展就說招商；談到城建就拆遷賣地。絲毫不會想著從內部改革開始、不會從可持續發展入手…或者說沒有勇氣，沒有遠見！我不得不提一下淄博的燒烤和貴州的村超了，講實話當地領導確實目光超前！另闢蹊徑！”

王成一直認為淄博燒烤和貴州的村超是搞得真不錯，看著效果貌似沒有招商效果快，但這種構建城市品牌的行為，所帶來的影響是正面的、積極的、巨大的、深遠的！

孫書記面色舒緩了一些，他說：“也不知道葉浩在安州搞的怎麼樣了。”

道南省，財政收入貢獻最大的，一個是安昌、一個是南州，潭江以前也還行，連續抓了N屆市委書記和市長後，所謂的問題也逐漸凸顯，尤其是這些年網路發展迅速，潭江的深層形象進一步在社會上暴露，投資者紛紛跑路。

正應了葉書記以前總說的一句話“輿論是第一生產力”：某地幾個公職人員毆打記者，被輿論一曝光，直接幹跑了N個上規模的企業。

潭江或者說道南，缺乏的是開拓進取的創新性領導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