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核內的真氣消耗了一部分,很快又被易相書灌滿,一個白色的人形緩緩凝聚。
陳朵面無表情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三人,手裡還提著段狗繩,只不過項圈裡並沒有狗。
她有些迷湖:“村長你找我嗎?”
易相書向失落的諸葛青攤手,摸了摸陳朵的頭:“沒事,突然把你喊過來,是我不對。”
才摸了兩下,陳朵就不樂意了,神機的質地太硬了,關節還會夾頭髮。
“我要回去遛狗。”
說完陳朵就自動解散了,靈體化作無數白色光塵。
王也幸災樂禍道:“這下死心了吧,乖乖聽先生的話,努力修行比什麼都強,或者我教你一下重力法術?”
從拉塔恩那偷學來的重力魔法,王也將其重構成了一門奇門術法,雖然不像拉塔恩那麼誇張,能夠把天上的隕石拉下來,但非常適合用來壓制敵人。
“好啊,不學白不學,順便我跟你繼續說說分離中宮的事……”
兩個術士走出外面開始切磋術法,房內只剩下易相書和紫陽山人。
紫陽山人看著消逝的光塵若有所思,這不是普通的靈體,更不是全真的出陽神,他用觀法看過了,除卻顏色通體透白外,其與真人無異。
能夠自由穿梭在不同的世界,且拿出這麼多神奇的器物,全是一把殘破劍柄的功用,未免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紫陽山人曾偷偷試過煉製一個和伏虞劍柄性質相彷的法寶,無一不以失敗而告終。
“我觀小友真氣充盈,境界又有精進,可喜可賀啊。”紫陽山人一眼看出易相書突破了。
易相書扭過頭,用如花的假眼死死瞪住紫陽山人:“先生對我的兩位好友,似乎很是用心啊。”
紫陽山人語氣平和道:“好為人師,無根生對我的評價很是貼切,為後輩傳道受業解惑,吾之福也。”
聽見他輕描澹寫地說出“無根生”的這三個字,易相書內心就一陣抽抽,這絕對是話裡有話,暗示無根生做的遠不止是抹平石壁那麼簡單?
“我倒是希望先生不要離他們太近。”
當初易相書只是請他作“一回”仙公,未曾想紫陽山人在擊敗術方後,就主動脫離了黑偶,以靈體的姿態留在了太吾村。
這就很尷尬了,易相書無法帶沒有實體的紫陽山人出去。
於是紫陽山人成了太吾村裡唯一不受易相書管控的存在,尤其他還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這讓易相書不得不對他心生戒備。
“小友可以多給予我一些信任的,”紫陽山人說話給人的感覺永遠是如沐春風一般,“初來太吾村,我確是因好奇用觀法看了幾眼,多有冒犯,我也願作出足夠的補償……”
“那離王也遠一點。”
“小友莫急,聽我把話說完。”紫陽山人伸手一指,一幅圖卷在易相書面前開啟。
“這是陳朵姑娘體內的蠱蟲分佈,以及可能遊經的周身要穴,你看,只要在這幾處先後插入金針,就可封堵住去往下丹、中丹和上丹的蠱蟲。”
“此時再迅速切開她的腹部,以術法帶出蠱蟲,事後以雙全之法復原,則蠱童之身可破,原始蠱毒可解。”
易相書不動聲色地將圖卷上的要點刻進腦海裡,但很快他明白了為什麼紫陽山人會直接開啟圖卷。
“首先,人體經脈繁多細密,醫術精湛者才能精準施針,其次,施針者必須對陳朵體內的原始蠱移動軌跡一目瞭然,這要求極高的觀法造詣,而切開陳朵身體的瞬間,原始蠱毒又會外溢。”
這也是易相書沒讓呂良用雙全手治好陳朵的原因,蠱是活物不是毒,雙全手對於蠱可沒什麼作用,中了呂良就要死,易相書不敢強求呂良冒險。
“醫術高,會觀法,不懼蠱毒,會雙全手,這要求著實是有點苛刻啊。”易相書氣勢萎靡。
紫陽山人將圖卷送到易相書手上:“這張圖卷就當作我與你的補償吧。”
易相書攥緊圖卷,咬牙道:“先生,既然有了療法,何不多費心動手,挽救一個被囚禁的靈魂。”
並不是陳朵喜歡宅在太吾村,而是她知道,自己在外面會給其他人添麻煩的。
紫陽山人料到易相書會有此反應,他揮手隔絕了房間內的聲音。
“希望小友不要因此記恨於我,我只是想起了小友與我說的故事。”
“
戒指中的老爺爺”,我問了王也小友,他給我看了一部……網絡小說,我也明白了小友話中含義。”
“有所求,然後才能有所得,無緣無故的幫助只會引來更多的猜忌。”
紫陽山人向易相書坦言:“摧毀“地”之禁制,我便會為陳朵姑娘解除蠱毒之害。”
易相書有些牙疼,他昨兒剛燒完一棵樹,怎麼回到一人還跟樹過不去呢。
但為了陳朵,他只能應下。
易相書想讓陳朵過一個平凡的人生,哪怕蠱蟲去除後陳朵可能會面臨法律的審判,她殺了廖忠,哪都通不可能放著她不管的。
“先生還是放不下嗎,打破三道禁制,解開仙凡之隔。”
紫陽山人目光低垂:“我不是他,我只是他留下的一段道蘊,我存在的意義就是有朝一日打破禁制。”
“你可以理解為一場鬥法,紫陽山人與天師張真人的鬥法,我便是這鬥法臺上的一道術法,不管我願不願意,只要我存在一日,就要與這三道禁制“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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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八奇技就是你佈下的棋子嗎?”易相書問道。
紫陽山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以炁凝聚出一道棋盤。
“棋局已經擺好,若小友有心助我,便落座吧。”
易相書看著棋盤上零散的黑子,卻連一枚白子都沒有。
“人之禁制在於天師一位,先生與老天師有過博弈了?”
紫陽山人眉心皺起,憂愁似水抽刀不絕。
他沒有回答,又已告訴了易相書答桉。
易相書笑的很含蓄,翻身入座,劍柄化作白棋,執於指間。
“這一局,我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