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洞賓大訴冤屈道：“說我風流真是冤枉我了。天下漂亮的女人都超不過我的家鄉，我的家鄉最漂亮的女人超不過我東邊鄰居家的女兒。這女孩，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 ；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可她把我家的牆頭從七尺拆到三尺偷看我，我都不理她呢。”

八戒道：“陽城和下蔡是誰？很帥嗎？”

唐僧道：“真是個呆子，他說‘惑陽城，迷下蔡’，就是讓陽城，下蔡的男人都著迷，就是傾城的意思。呂仙長，我怎麼聽著你所說就象宋玉《登徒子好色賦》裡的一段？”

呂洞賓笑道：“帥的人，都這樣！”

悟空笑道：“可那什麼楊柳，白牡丹，何仙姑，都是怎麼回事？”

呂洞賓道：“說道那楊柳，哦，原來是玉帝跟前千里眼順風耳，只因犯了天規，被貶下凡塵，化為汴京梁園館聚香亭畔桃柳二株，天長日久，有了道骨仙風。我偶駕祥雲，遨遊天地，過於此處。忽見兩股青氣沖天。於是落下雲頭觀看。想先將他點化為人，後指引來入仙隊。斷絕了利鎖名韁，逼綽了酒色財氣。有一日得道成仙，直引到瑤池之會。

那聚香亭旁，有一個酒店。我就到這酒店裡，打了酒，點了幾個小菜，在那亭子裡淺酌慢斟。亭前有一株翠柳，已經年久，四時不衰，八節長青，枝榮葉茂。綠陰翠蓋，依稀嫋娜映樓臺。一任教霜凌雪壓，日炙風篩。近水柔條多雅趣，臨風對月助吟懷。一株嬌桃。花兒四季開放，已經年久。多嬌態，甚奇哉，嫩蕊嬌香霞映色，風流可喜堪人愛。家住在天台側，劉郎去後瘦如柴，懶插短金釵。後來我想在那亭子裡睡上一會，酒保告訴我，亭中有妖精鬼魅，恐害了性命，我假裝酒醉，酒保無奈離開。漸漸深夜人無語，風清月朗。那兩個樹妖出來約會。那翠柳乃是男妖，嬌桃乃是女妖。世人誤傳翠柳為楊柳，還把性別搞反了，想再給俺再安排一個男風的癖好不成？

那嬌桃道：翠柳哥哥萬福。

那翠柳道：妹妹你看今夕銀河耿耿，明月橫空，好月色也呵！

嬌桃道：是好月色也呵。 我與翠柳哥哥你，不是偶然的！是緣分吶！

翠柳道：多承錯愛，深蒙款待。咱這愛戀如山，恩情似海。你丰姿豔色，我形端無賽。正是桃紅柳綠，萬分般配。

他兩個在那裡談情說愛，郎情妾意。我也有些感動了。但妖精會遇天劫，不小心就會灰飛煙滅，屍骨無存。玉帝那錦衣衛中又急需監視凡界的幫手。逼得我好緊，我還是想辦法度他們一度吧。

他們談得情濃，就要上亭子喝酒。這時他們看見了我。我依著亭子的柱子而坐，口中喃喃道：‘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說完，就倒地死了，瞬間化為骷髏。。那兩個妖精見了，很是驚慌。然後我又恢復真身，對他們道：貧道答救度脫你如何？他們說：願意吾師答救俺蒼生，早得超凡入聖登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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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讓他們去投胎為人，三十年後，我下凡去度他們。那柳妖姓柳名春，字景陽。混得不錯，已經經商多年，是這長安城中數一數二的財主，傢俬有萬倍之利的人家。他的老婆就是那桃精，名陶氏。時遇秋天九月，重陽節令，他夫妻二人在秀野園登高飲酒，我就化成一個道士，前去答話。

柳春問道：出家的先生，敢問那裡來？

我道：我從天上來。

陶氏在旁邊笑：天上來？掉下來跌破頭。

我道：柳員外，我特來化一齋。

柳春道：好。

我道：我特來度脫你修行，要你棄了家緣，除免災危。

陶氏道：這先生怎麼這麼說話？你孤家寡人也就算了，何必拉扯我們！

柳春道：老婆，別理他，由他說去。俺如今更富貴，年紀輕輕，正大有作為的時候，我怎肯棄家緣入山隱退？

我道：你若跟我出家去，著你尋真採藥，訪道參玄，遨遊閬苑，直到蓬萊，不強如居於塵世？你就會長生不死了。

陶氏道：你這先生大呼小叫的，快省些力氣吧。修行哪有那麼容易，要容易，大家早成仙了。老公，他以為咱兩口兒傻，忽悠咱呢！俺三十歲，雙棲雙飛賽鴛鴦，今日且向花前沉醉。

柳春道：老婆，由他鬧去。我睏倦了，暫且歇息。

陶氏道：我也困了，歇息一會。

我道：既然你們要睡，我且送你們一個鴛鴦枕。於是我將袖中游仙枕化作一個鴛鴦枕，大紅絲綢做枕套，鴛鴦一對繡中央。柳春夫妻見了，煞是歡喜。問我多少銀子。我說不要錢。他夫妻不肯，我只得收下一兩紋銀。

我走出那秀野園，他兩口兒都睡著了，進入了夢境。

他夫妻做的什麼夢呢，那柳春接到聖旨，去江西南昌府為通判。他們收拾停當了，不敢耽擱，就啟程匆匆前往江西。

一日走到半路，荒郊野嶺之處，忽然響箭響，一幫強盜殺來。柳春夫妻見了，膽戰心驚，腰痠腿軟。

那強盜首領道：留下金珠財寶，放你過去。若不與我呵，就殺了你們。呵呵，這小娘子長得漂亮，乾脆，殺了那男的，留下那女的，做個壓寨夫人吧！

陶氏驚道：大王，金銀寶貝都給您，且將性命饒了我們吧！

強盜首領道：我一定要殺了這男人。你既然阻攔，連你一起殺，殺！殺！

柳春和陶氏都慘叫不已。我飛到他們臥房之中，站在他們的床前時，他們還在床上縮成一團，連聲驚叫。直到我連連呼喊，他們才從夢中醒來。

我道：你們兩個醒悟了嗎？

他們兩個道：師父，弟子省悟了。

從今後他們跟我師父來到蓬萊，拴住心猿意馬。我將大道傳與他們。功成行滿，頓悟了長生大道，將他們引入仙班，迴歸了本位，繼續他們的千里眼、順風耳的工作。”

唐僧等人聽了，都合掌道：“呂仙長慈悲。”

千里眼和順風耳在旁邊道：“多謝呂老師讓我們成仙，雖然不自由，但得以長生。”

悟空笑道：“這事呂仙長做得，也有些強盜的意思。且罷。你再說說另外的白牡丹和何仙姑。”

呂洞賓聽了此言，目光驀然迷離起來，他深情款款地道：“度桃柳二妖的時候，我久封的情感一下子被打動了。我也想找一個紅顏知己了。”

這一日我來到金陵地方，騰雲駕霧，自由自在。正行之際，猛聽得歌聲宛轉清亮，拔開雲頭瞧著，見百花巷裡一花園，花園內一個女孩領著幾個丫鬟行歌互答。花園內，百草發芽，千花開放，綠柳紅桃，紫杏白李，爛爛熳熳的是芍藥，芳芳菲菲的是海棠，豔豔冶冶的是山茶，妖妖燒饒的是牡丹，春色撩人，那女孩就情不自禁地唱道：“二九佳人進花園，手扯花枝淚漣漣。花開花謝年年有，人老何曾再少年。”又唱道：“去年今日此園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只愁容易老，桃花依舊笑春風。”女孩歌罷，就有個知趣的丫頭即接著唱：“可嘆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寸金使盡金還在，過去光陰哪裡尋。”那不知趣的就唱道：“十三十四正當時，只我十八十九婚姻遲。二十三十容貌退，衾寒枕冷哪得知。”我聽了這些歌兒，剛做神仙，心中還拿不定些，就按下雲頭，落在花園之內。

我本來長得就帥，再加變上了一變，越加帥得無人可比。我頭戴的紫薇折角巾，身穿著佛頭青縐紗直裰，腳穿的白綾暑襪，並三箱的綠緞履兒，就向那女孩兒求見。那個女孩兒家，臉兒薄薄的，羞的赤臉通紅，扭轉個身子兒，移著金蓮步便走。我趕忙走上前，道：“小娘子，小生問個好。”那女孩無奈，也回了一拜。

我道：“這個春天真美呀。

那女孩有些惱怒：你既讀聖賢書，怎麼不懂禮貌，無故擅入人家？

我故意的賠個小心，說道：“在下不對，本是一個秀才。適才有幾位放蕩朋友，拉我們到妓院之中去玩。是我怕宗師訪出來飲酒宿娼，有虧行止，不便前程，因此上迴避我那些朋友，不覺的擅入花園。搪突之罪，請多多原諒。”

那閨女說道：既是如此，叫丫頭過來，你送著這位相公到書房中迴避一會罷。

這丫頭，你若無意，就該避嫌，趕我出去，竟然肯留我在書房，有戲。

那女孩兒於是轉身回臥房去了。我於是和那些丫鬟閒話，後來混得熟了，我故意說：“我考試要寫文章，聽說眼前這位考官是謝瑤環，大約要寫到女子的臥房之類，漂亮的妹妹，能領我去你家小姐的臥房看看嗎？要是能夠，我一朝高中，一定感謝各位妹妹的。

這些丫鬟聽了我的話，就不領我到書房裡去，反又領我到臥房兒裡面來。這個女孩兒恰進了臥房，一見了我，心下就幾分不高興。

我道：小生一介儒流，幸接丰采，此三生有幸。今日小娘子若容侍立妝臺，小生當以心報。那女孩道：男女授受不親，禮也。今日若教苟合，倘後日事露，玷辱名聲，別人把我當什麼人看？

那些丫鬟們喜歡當紅娘，撮合此事頗為賣力，就勸道：“青春易老，貴客難逢。今日秀才既來在此，老夫人又不在家，要不抓住這好機會，錯了這個村可沒有這個店呀！說完她們就都知趣地走開了。

這女孩兒家一則是早年喪了父親，母親嬌養了些，二則是這幾日母親往姨娘家嬉耍去了，三則是禁不得我的無限溫存，四則是吃虧了這些丫頭們的勸說，心意活動了，就說道：妾乃千金之體，你既苦苦戀我，不要讓我唱《白頭吟》就好了。我道：小娘子今肯見憐，小生敢不以心報。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於是與那意亂情迷的女孩攜雲握雨，倚翠偎紅，睡了一晚。

後來我效那張生，日日夜越花牆，與那女孩幽會。那女孩日漸消瘦，也不知是何緣故。

那女孩的母親見了，心裡擔憂，就和女兒在七月初一到廟裡進香。她們去的是長幹寺、、、”

唐僧插嘴道：“長幹寺，好熟悉的名字。哦，好像我曾有一世，在這座寺裡做過僧人。

呂洞賓笑道：“旃檀功德佛成了佛後，竟然也能知道前世後世之事了。可喜可賀。”

唐僧道：“也不行，太費腦筋了。只是斷斷續續地。”

呂洞賓道：“似曾相識的往事，有很多，如果慢慢去想，是想不完，還不如過嶄新的生活。”

呂洞賓接著講道：“那長慶寺的法師，就是黃龍禪師。他正在寺裡講經，忽然看見聽經人中，有一個女子面上有邪氣。將她母親叫上來問。母親於是將女兒細細盤問，知道了詳情，氣憤不已，於是求禪師搭救。

原來這凡人和神仙不能成夫妻之事，否則不是仙人墜落凡塵，就是凡人被採陰補陽。要不夫妻被活活拆散。那仙人的法則，原是《陰符經》裡所言：天生天殺，道之理也。天地，萬物之盜。萬物，人之盜。人，萬物之盜。三盜既宜，三才既安。仙與妖魔鬼怪屬於萬物，要吸取天地靈氣，日月精華的，和人相剋。我對於這女孩的採陰補陽，乃是在不知不覺之中。我不想失了真陽，不想要孩子，不想結婚，不想負家庭的責任。後來那禪師卻告訴他使我失去元陽的方法。

我失了元陽後，大為憤怒。我和那女孩子吵架。我道：“我不要孩子。”

那女孩子道：“我喜歡孩子。”

我道：“這樣會分了我們的感情。”

那女孩子道：“不會的，我反倒覺得他會增加我們的感情。”

我道：“沒孩子我也會陪你一輩子的。”

我不想再說了，我需要的是愛情，不是婚姻和孩子。因為我害怕自己失去了自由。婚姻和孩子，會把我拴住，把心囚禁。我害怕。一個沒有自由的神仙，還能叫神仙嗎？”

然後我就拋棄了那個女孩，去找那罪魁禍首黃龍禪師。到了禪堂之上，黃龍禪師正把手中界尺，去桌上按住大眾道：“老僧今日不說法，不講經，有一轉語問你大眾，其中有答得的麼？”言未了，去那人叢裡走出我來道：“和尚，你快道來。”長老曰：老僧今年膽大，黃龍山下紮寨。袖中揚起金錘，打破三千世界。

我呵呵大笑道：“和尚！前年不膽大，去年不膽大，明年亦不膽大，只今年膽大！你再道來。”和尚言：“老僧今年膽大。”我道：“住！

貧道從來膽大，專會偷營劫寨。

奪了袖中金錘，留下三千世界。”

眾人聽得，發一聲喊，好似一風撼折千竿竹，百萬軍中半夜潮。眾人道：“好個先生答得好！”長老拿界方按定，眾人肅靜。我道：“和尚，這四句只當引子，不算輸贏。我有一轉語，和你賭賽輸贏，不賭金珠富貴。”去背上拔出那口寶劍來，插在磚縫裡雙手拍著，“眾人聽貧道說：和尚贏，斬了小道；小道贏，要斬黃龍。”我說罷，嚇得人人失色，個個吃驚。只見長老道：“你快道來！”

我言道：鐵牛耕地種金錢，石刻兒童把線穿。

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鐺內煮山川。

白頭老子眉垂地，碧眼胡僧手指天。

休道此玄玄未盡，此玄玄內更無玄。

我說罷，便回和尚：“答得麼？”黃龍道：“你再道來。”

我道：“鐵牛耕地種金錢。”黃龍道：“住！”和尚言：自有紅爐種玉錢，比先毫髮不曾穿。

一粒能化三千界，大海須還納百川。

六月爐頭噴猛火，三冬水底納涼天。

誰知此禪真妙用，此禪禪內又生禪。

我道：“和尚輸了，一粒化不得三千界。”黃龍道：“怎地說，近前來，老僧耳聾！”我不知是計走上法座邊，被黃龍一把抓住：“我問你：一粒化不得三千界，你一粒怎地藏世界？且論此一句。我且問你：半升鐺內煮山川，半升外在那裡？”我無言可答。和尚道：“我的禪大合小，你的禪小合大。一粒粟中藏世界，不過守屍鬼!”

我道：“爭奈囊中有長生不死藥。”

黃龍禪師道：“饒經八萬劫，終是落空亡。”

我驚訝不已，就用雌雄劍斬他，在他的脖子上，就聽噹噹兩聲，飛劍飛回，黃龍禪師看來卻安然無恙。我羞愧之際，就轉身而走，尋地方重新修煉去了。經過九年的閉關，我忽然明白，作為一個男人，不應該太自私太任性了，就應該負起自己對家庭對社會的責任。我修煉成功後，再去尋黃龍禪師，想賠個禮道個歉，卻聽說他西行西天，去取經了。”

唐僧道：“那黃龍禪師的脖子圍了了兩塊鐵甲，就是為了防你的飛劍的。可惜買的那鐵甲卻是賈鐵匠打的，質量太差，結果斬傷了脖子。怕你再回頭尋他報復，黃龍禪師就西去取經了。可是走到流沙河，卻被河裡的妖怪給吃掉了。

呂洞賓奇怪地望著唐僧，”你怎麼知道得如此詳細？”

唐僧道：“我感覺自己，好像化作過黃龍禪師。”

呂洞賓道：“你常常在西天樂土，怎麼會呢？再說經你已經取回來了。”

唐僧嘆息道：“那經，因遭天魔所忌，給毀損了一部分。至於自己是不是我又化做過黃龍禪師，還有待調查。呂仙長你接著講你的浪漫愛情故事。”

呂洞賓接著道：“我又尋那女孩，卻物是人非。聽說她的父親原是一個富商，後來生意做虧了，賠了個底掉。而這時候，那個女孩竟然十月懷胎產下一男。女孩的父親因此氣憤而死，女孩的母親也因氣憤而臥病在床。女孩一怒之下，就把孩子送了人，取名白眼狼。並把自己賣給了妓院。

我到處尋找叫白眼狼的小孩，但沒有一個姓白的小孩承認自己是白眼狼。我又尋找別姓家的小孩，也沒人肯承認。

我也不知道那女孩是被賣給了哪家妓院，只好到處尋找。於是，俺呂洞賓色仙的名號在仙界凡界大大地響起來了。其實我認為，男歡女愛本是人之常情，只要你情我願，不違背倫理，不辜負情義，那就是對的。太道學了虛偽，太放肆了**。人生的時間是短暫的，人生的意義是寶貴的。只要你做的對，認為值得，就行了。”

悟空道：“你的意思是，你在妓院裡動沒動真格的。”

呂洞賓支支吾吾道：“六祖慧能說，不是風動，不是幡動，是仁者心動。也曾經心動過幾下。但流水有情，落花無意，或流水無情，落花有意，均此類也。

終於，在洛陽的一家豪華青樓，我找到了她，她是洛陽城有名的花魁，外號白牡丹。我見她時，她一身素白打扮，身掛白羅衣，腰繫白羅裙，手把白牡丹花一朵，面似白蓮，十指如玉。分外妖嬈，她見了我，佯裝不認識。笑嘻嘻地迎上前來，道：“公子這麼風流，這麼瀟灑，出來快活呀！”

我的面色一紅，道：“阿蓮，你怎麼啦，怎麼到這種地方鬼混？”

她冷冷一笑，“我這怎麼算鬼混？我不偷不搶不騙，憑自己身體吃飯，客人是自願上門，官府發的有牌照，我給人家快樂，人家給我錢，比有些人強多了，自己的妻兒老小不養活，算什麼男人？”

我真誠地道：“我知道我錯了。所以我到處找你和孩子。我希望這次能贖了你的身，找到孩子，好好地過日子。”

白牡丹聽了，眼淚唰地就下來了，“你個沒良心的，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呢。當初甜言蜜語騙了人家，最後卻遠走高飛，拋棄了我娘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想好好過日子呀，我還不想那，我還沒快活夠呢？”

我道：“希望你大人大量，原諒我這次，和我一起回去，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下來，好嗎？”

白牡丹冷冷笑道：“我喜歡繁華的生活，我要掙多多的錢去揮霍。你走吧，我不想說難聽的，我還要做生意。我要效法蘇小小、薛濤。”

我道：“你和她們不一樣，你有自己的家庭。你過這種生活，你不感到空虛嗎？那些來找你的人，有誰是真心喜歡你，還不是圖你年輕貌美，一時的快活。真正的感情，是應該高於物質的。再說你能一心一意喜歡人家？”

彷彿說中了她的心事，白牡丹憤怒地指著我的鼻尖，大聲嚎道：“你滾，你滾，都是你逼的！”

我跪了下來，為了能挽救她，我決定不惜男人的尊嚴。我道：“如果你願意，你可以打我，罵我，不行的話，你可以殺了我，只要你解恨。”

白牡丹笑道：“殺你，我在心裡已經殺了你不止千遍萬遍，但現在我不想殺你了，我怕你髒了我的刀。”

我抽出背後的飛劍，當日行兇斬黃龍禪師時，我的劍插於腰股之間，分為左右，閉關九年，我出關後，這劍卻佩在背脊之上。當我要斬他人，拔出鞘來，先從自己的項下經過，斬妖誅邪，聽我所用，如要傷良善之人，先傷我自己。

我道：“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以死明志。”說著，把劍向頸上斬去。

白牡丹見了，趕忙道：“慢！”

我收住了劍，驚喜地道：“阿蓮，你回心轉意了？”

白牡丹走過來，把劍從我手中奪過來，然後，悽婉地道：“呂郎，你要記得，以後千萬不要隨意傷害別人，一旦傷害過，要想再復原如初，就很難了。”然後，然後，她竟橫劍自刎了。

我慌忙跑上前去，我想救她，但已經來不及了。奄奄一息的她最後一句話，就是“找到孩子。他的小腳趾，被我咬掉了一個。”然後，一縷芳魂，杳杳而去。那一瞬間，天地都是鮮紅的了。

從此，我便踏遍天涯海角，尋找我的孩子.在尋找的過程中，我不停地做善事。

終於，我找到了我的兒子，但是，他不肯認我，一直到死，也不肯。

白牡丹的魂魄後來轉世，就是何仙姑。我於是再次下凡，用這遊仙枕，讓她想起了前生的往事，度化了她。”

悟空等都把目光投向坐在女仙席上的何仙姑，只見她手持一支蓮花，面帶微笑，脫俗清麗，真像一枝蓮花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