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簽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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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人同意出售兩艘世界第一等軍艦,給我們內部價。”載灃站在屋子中央,欣喜的看著一眾大臣們。

“醇王,英國人的報價是多少,內部價這東西……”慶親王見眾人都沉默不語,開口解圍。

其實他不想管,只是這屋子裡不止有這些人,後面還有個總管太監,不能讓人白跑一趟,不然有人會不高興。

“兩艘,500萬!”載灃高興的說道。

一眾大臣面面相覷,慶親王試探性的問到:

“白銀?”

“英鎊…”載灃悻悻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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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差並不大,英國人有這麼好心?”世續默算了一下,疑惑道。英國人的東西貴!便宜的都有問題,這是他們最樸素的認知。

“英國人,賣的什麼船?長幾丈?寬幾尺?吃水多深?”張南皮抿了抿嘴問道。

“有兩種,一種是長163米,寬25米,吃水8米,能停泊在軍港,而且是現貨。有30生大炮5座,10門!還有15生速射炮20門!”載灃比劃著,看得出來很興奮。

“第二種,是他們出設計圖,我們選,然後製造,不過價格就不一定了。”載灃不鹹不澹的說道。

為什麼差別這麼大?因為英國人承諾,前者給4個點的回扣,也就是20萬英鎊,一百四十萬兩白銀。

後者就沒有這些優惠條件。

“日本最新的軍艦,裝備了34生巨炮,各項情況也優於第一款,買來也無法對抗日本,無濟於事。”張南皮剎那間就對這件事失去了興趣。

場上的人因為最近這些年的戰爭,對海軍多少有了最基礎的瞭解,日本人買了343毫米火炮,那他們就要更大口徑,更多火炮。

不然,萬一打起來了,輸了,有人拿這個說事,誰同意買這軍艦,誰就是罪人。

而且在座都心知肚明,前面兩次是南華拉偏架,要是這次不買南華東西了,誰知道南華還會不會拉偏架?

即便不拉偏架,新軍槍支彈藥等都需要大量進口南華產品,戰端一起不賣給你都夠你受的。

“那…比倭寇軍艦更加強大,各方面都更強,這樣的船,作價幾何?”慶親王想到屏風後面的人,本來不想過問,也不得不過問,就是臉上寫滿了對載灃的不滿。

“這……倒是還沒問過…”載灃疑惑的看著慶親王。

“醇王,不是我說你,做事情要做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這樣主子才清楚,她想要什麼,你這樣做事,是讓主子自己去猜嗎?”慶親王沒好氣的說道,順便給他打了個眼色。

看著慶親王的眼色,載灃疑惑的看了看屏風,立馬一身汗。

“快去問清楚,各位大人都很累,這麼大的事,不問清楚怎麼行?你也不小了,別毛毛躁躁的……”

“是…我這就去…”載灃踉踉蹌蹌的跑出門,問價格去了。

他是真沒想到,屏風後面還有人在聽著。

這可是軍機處,能光明正大派人來聽的,只有皇帝,當然現在是掌握皇權的太后。

……

載灃走了,倒是商議並沒有停下來,老妖婆派人過來,已經在表達自己不滿了,不儘快拿出方桉,可能有幾個人就要回家了。

“鹿大人,南華提的條件怎麼樣?”張南皮問道。

鹿傳霖摸了摸鬍子:“老夫與其糾纏了許久,南華同意降60萬兩,如果再降,就要扣除免息貸款條件。”

“已經定計劃了?可否仔細說說?”張南皮好奇的問道。

“南華壓著倭人金剛級給出的設計方桉,裝備35升半火炮九門,鋼甲最厚處一尺又七分,每鐘頭行22海里,與現有艦船配合成隊。兩艘一起,三千三百萬兩白銀,可以貸款,亦或者以貨物做抵押。”

“三千三百萬,都夠重建一支北洋了!”世續倒吸一口涼氣。

“五百萬英鎊是三千五百萬兩。”慶親王輕輕說道。

“各方面看,這船比英國人的物美價廉多了,而且要壓制日本的狼子野心,非兩艘以上鉅艦不可!”張南皮倒是點點頭。

他是知道國際軍火價格的,軍艦越來越貴不說,白銀還不斷貶值,過去十年,國家市場白銀貶值75%,這個反推回去,價格其實可以接受。

而且是免息貸款,慢慢還就是了,壓力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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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歇一歇,等醇王打探回來再說。”慶王站起身,捶著腰。

等大臣們都下去歇息了,屏風後面的人才出來。

“李總管,還勞煩您和老佛爺說道說道,讓老佛爺拿個主意,總這樣拖著,也不是個事兒,還勞累您跑一趟。”慶親王和顏悅色的說道。

“哎幼喂,王爺,您這麼說可就折煞奴才了,都是為老佛爺分憂,像我就是跑個腿兒,哪有什麼勞累不勞累的,反倒是您和諸位大人,這天下大事都在你們肩膀上,那才是勞苦功高!”李蓮英跪下說道。

“英國人啊,找上了我家中一個子侄輩,他也是窮昏了頭,竟然進京來當說客……”李蓮英搖了搖頭然後立馬笑道。

“李總管快起來,快快快……”慶王作勢扶著。

“我已經教訓過他了,老佛爺啊,最關心的就是安穩,這當下,老佛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日俄,要是花了大價錢,結果壓不住日俄……”

李蓮英說到這兒就不說了,留給慶親王一個神秘的笑容。

“哎喲喂我的李總管,你早說啊!”慶親王勐的一拍大腿。

“王爺這是…”李蓮英笑的更燦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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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江南廠有個幫辦想要出缺,我正愁去哪兒找人頂著呢,這不巧了嗎?這樣,您叫他來慶王府,我給他個帖子,去江南廠。”慶親王笑道。

“那可不成!他就是個白身…”李蓮英趕忙擺手。

“捐一個就是,捐個四品頂戴也就夠了……”慶親王又被李蓮英打斷。

“王爺,使不得,使不得啊!奴才還得趕著去和老佛爺彙報,不能久留,好叫老佛爺知道,王爺領著一眾軍機和南華耗著,是為了省錢。”李蓮英一直在推辭,趕忙跑出門。

“好幾萬兩又沒了,載灃這傢伙…誰叫他兒子是大阿哥,哼!”慶親王看著李蓮英遠去的背景,搖了搖頭。

江南廠的幫辦,相當於三把手,不過江南廠不止有一個會辦,也不止一個幫辦,但是也是個肥差。

加上捐出身的錢,幾萬兩就沒了。

至於不辦事?太監也許不能成事,但是壞事的本事,可是天生帶來的,更別說李蓮英這種大太監。

都知道老妖婆命不久矣,但是誰知道老妖婆具體哪天死呢?只要她沒死,這個帝國就是她說了算,即便是他三朝元老慶王爺,資格最老的宗室王爺,也不過是奴才!

“不行!這錢得讓載灃出!”慶親王越想越氣不過,白白丟了幾萬兩。

……

“老佛爺。”李蓮英跪在地上。

“事情辦的怎麼樣?”老妖婆躺在椅子上,氣息微弱。

“英國人和醇親王搭上關係……”李蓮英老老實實的說著,只是某些事情一筆帶過,某些事情著重講了講。

“這個廢物,看在他是大阿哥的阿瑪,想讓他幫大阿哥一把,穩定朝堂,現在看來,他沒繼承到老醇王的聰明伶俐。”老妖婆閉著眼說道。

“告訴慶王,不要在小錢上過多糾結,儘快買下來,我這心裡,是越來越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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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大人,報價真的不能再低了,我敢這麼說,除了美國人,沒人能給你們這麼優惠價格下造這樣的軍艦。”汪廷漢看著鹿傳霖。

“而美國人?他自己可沒有建造過搭載356毫米火炮的軍艦,他敢報價,你敢要嗎?不怕斥巨資買回來的,是個三天兩修的殘次品?”汪廷漢輕蔑的說道。

“話就說到這兒,我是想到咱們長久的合作才和你談這麼久,根據合同,中途撤銷訂單,違約方承擔一切損失,並賠償雙倍罰金。

考慮到雙方良好的合作,我方一直保持著剋制,但是並不代表我方就是好好先生。言盡於此!”汪廷漢包都沒開啟,直接佔了起來。

“汪大人,咱們自己不是第一次合作,只是之前,咱們有苦難言啊!”鹿傳霖開始打感情牌。

“我們提供免息貸款,允許你們分期支付,不知道哪裡為難你們了?”汪廷漢知道,鹿傳霖是要攤牌了。

‘早知道這麼有用,早就該用了,這青帝國是怎麼回事?又想違約,又不想擔責任嗎?’

“事情是這樣,英國人……”鹿傳霖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僅限於他知道的和能說的。

“種種阻撓之下,我們沒有辦法立即決定,還望汪大人理解。”鹿傳霖笑呵呵的,也不氣惱汪廷漢的無禮。

“聽鹿大人這話的意思,你們決定好了?最後還是買我方的船?”汪廷漢問道。

“當然!不說南華物美價廉,就單說我們這麼多年密切合作,那也是更願意買南華貨,不是說了嗎,醇親王年輕氣盛,就想到處插一手。”鹿傳霖笑道。

“那現在,這正式合同可以簽了?”汪廷漢問道。

“當然,將副本呈遞軍機處,明天就可以簽了。”鹿傳霖直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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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您稍等一下,我叫人拿合約出來。”

具體發生了什麼汪廷漢才懶得管,只要籤就行,至於其他的?關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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