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如何是好啊……”
距離秦軍全面突進已經過去了半月，聯軍節節敗退，這八十萬聯軍就和假的一樣，被四十萬秦軍攆著跑，而且之前撤掉的二十萬秦軍也突然跑到了聯軍側翼，堵住了他們往韓國方向的退路。
聯軍只能且戰且退，但是，這段時間，那支不要命的秦軍先鋒一直在瘋狂的穿插聯軍陣地，將聯軍內部打亂大半，現在，魏軍裡混著趙軍，還混著楚軍，本就忙著撤退，現在還要防備著身邊的人突然來一場背刺。
尤其是跑在最前面的燕軍。
除去已經跑回自己國境線的韓軍，就屬燕軍跑的最快了！
而且由於從側翼出現的那二十萬秦軍，聯軍的撤退路線也被迫改變，現在他們只能繞遠路了。
只是，怎麼有一種……不妙的預感呢？
……
秦軍大營。
奔襲了半月之久的嬴澤終於回到了他應該待的地方了。
“現在，可以開始正式操作了。”滿身血腥氣的嬴澤在洗漱後和王翦等人聚集在中軍大營，嬴政和鬼谷子也在一側旁觀。
“現在，我們需要把聯軍逼到這些位置。”嬴澤在高掛的地圖上畫了一條線。
“這……有什麼特殊的嗎？”王翦沒看出什麼問題，這幾處是之前嬴澤讓他們直接丟掉的城池。
“當然有問題，這些地方的地勢較低，而且適合駐軍，甚至很適合防守，是易守難攻的好地方。”嬴澤解釋道，過去秦國為了攻下這些城池可是損失慘重的，所以之前他讓前線的王翦等人直接撤退都有不少人不願意的。
“那我們還要逼他們退到這些地方？”王賁一臉不忿，之前嬴澤讓他們直接拋下這些城池的時候他就是竭力反對的。
費了那麼大力打下來的城池就那麼簡單的丟了……
“因為這些地方的地勢低啊……”嬴澤聲色幽幽。
“……”
“難道是……水淹？”嬴政出言問道。
實在是這地勢低，最能聯想的便是水勢了。
只是，沒有人附和嬴政的話。
“大王，這些地方的地勢雖然低，但是，淹不了。”王翦出言道，他還是要給嬴政打一下圓場的，哪怕人家不懂軍事，但也是秦王啊。
“確實，還不夠低，即便真的用水淹，效果也不會太好。”蒙驁也出言解釋道。
“地勢這種東西，也是可以人造的嘛。”嬴澤指了指地圖上的幾個位置，
“把這幾個關口弄開就好了。”
“……”王翦，蒙驁，鬼谷子。
這幾處……好像是個大工程吧？你這點時間能弄開？
“具體方法你們就別擔心了。”嬴澤賣了個關子，實在是這次公輸仇給他造出的火藥不夠啊！用來炸這幾處都需要專業人士才能把握好，不然就炸不開。
“然後最主要的地勢部分……”嬴澤看了一眼鬼谷子，
“你應該看見了吧？”
“……”鬼谷子。
“看到了。”
他從楚國方向來到秦國，在黃河下游看到了，雖然很隱蔽，但是他已經看出問題了。
“下游的河道被改了，只要稍稍動點手腳，水線瞬間就會拔高，至少持續半月，而且……”鬼谷子緊緊的盯著嬴澤，
“我看了一下這段河岸，似乎都被提前抬高了，只是看起來很自然，不是本地人或者對水利有專業瞭解的人，根本看不出來，你……”
“到底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
數百裡的河岸，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默默拔高，這可是一項大工程，沒有個幾年時間根本做不到。
“沒多久，四年多而已。”嬴澤回道，
“這只是最簡單的防治水患而已，沒人注意到也很正常吧？”
“……”王翦，蒙驁。
我們都沒注意到……
“還有很多處分流的堤壩也被我派人築高了，接下來，只要我們迫使聯軍退入低處……”
嬴澤轉過身，悠悠嘆氣，
“現在的天氣可是越來越冷了，黃河汛期也即將到達高潮，你們說，這水一旦放出……”
“聯軍能活下來多少呢？”
“……”
“一半？怕是活不下去吧……”
“……”
大帳內一時無言，就連平日裡最激進的王賁都沒有說話。
因為大家都已經預見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聯軍現在被嬴澤強行衝散，很多地方都是混在一起的，所以軍中的矛盾避無可避，再加上之前後勤被斷，現在的聯軍忙著撤退，根本沒有心思和秦軍作戰。
這種時候，要是秦軍形成包圍，聯軍肯定會退入那幾處“易守難攻”的城池，等待後勤支援。
要是正常情況下，那幾處雖然地勢比較低，但是根本淹不了，即便黃河汛期也達不到那麼高的水位，所以聯軍不會擔心地勢問題。
他們並不知道，河岸已經被拔高，說實話，要不是嬴澤現在說出來，他們也不知道，更何況下游都被嬴澤動了手腳……
只要這六十萬秦軍的包圍圈形成，毫無防備據城而守的聯軍，面對後勤短缺，低溫，還有即將爆發的汛期……
“要是再來一場暴雨呢？”嬴澤幽幽出聲，
“要是在這汛期上加一場雨，我實在是想不出聯軍如何面對這場天災了……”
那幾個易守難攻的城池也被他動過手腳，水一旦灌進去就很難洩掉，聯軍或許還在為佔據到堅固的城池而沾沾自喜……
秦國的城池，是那麼好拿的嗎？
“這一戰，從一開始，天時地利皆被我佔盡，八十萬聯軍？”
“拿什麼跟我打？”
為什麼他面對信陵君遲遲不肯出戰？是他打不過嗎？
當然不是，他能打贏，只是損失太大了，一旦信陵君讓這八十萬人團結起來，就算他把剛剛起步的火炮搬上戰場，秦軍要正面打贏聯軍也至少要損失過半，這種損失，秦國承受不起，因為在他記憶中，過不了幾年，那所謂的第五次合縱就要來了，甚至差點就打到咸陽了，他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只有撤掉信陵君，讓這八十萬人各自為戰，他才能衝破聯軍的防線。
說實話，後勤完全是意外之喜，原本他還要一點時間才會對後勤出手，因為天氣問題，後勤消耗會越來越恐怖，在這種情況下，後勤只要出一點意外，聯軍都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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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能把聯軍打成這種鬼樣子，朱亥有將近一半的功勞，因為他讓聯軍僅剩的一點點信任直接破碎了。
現在的優勢，但凡敵我雙方有一點配合不好都沒有這種效果，朱亥之才，不下於戰神郭開啊。
但凡換個人也不至於讓聯軍軍心崩成這種鬼樣子，完全是兵無戰意，將無戰心，面對軍勢高漲的秦軍，聯軍完全就沒有交戰的打算，只想著保全自己，甚至還想著坑隔壁一把，都是好隊友。
“接下來，諸位，只要把聯軍逼到低處，我們就贏了！”
除去這段時間交戰損失的，再除去早早開熘的十萬韓軍，還有跑在最前面即將背刺的十萬燕軍，趙魏楚三國還有近五十萬大軍。
秦軍直到現在的損失也不到三萬，五十餘萬大軍，配合背刺的十萬燕軍，合圍一旦形成，這五十萬聯軍，一個也走不了。
這一戰，天時，地利……還有人和，秦國一個都不缺，所以……
這特麼怎麼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