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原本給聯軍帶路的十萬燕軍突然轉向，並且極速向趙軍方向突進，而趙軍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太過防備，畢竟聯軍之名還在，魏軍和楚軍也在趙軍前鋒之後，燕國……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跳反吧？
而且燕軍的後勤比趙魏楚三軍的還要緊張，秦軍步步緊逼，這種時候，趕緊撤退才是燕軍應該幹的事情。
所以，趙國大將軍以為，燕軍這應該是後勤堅持不住了，想讓聯軍幫幫忙。
但是，燕國不愧是燕國，他再次震驚了聯軍，震驚了趙國。
調轉方向的這十萬燕軍在與趙軍前鋒接觸的一瞬間直接展開了燕軍有史以來最勐烈的攻勢，把趙軍直接打懵逼了。
面對如此兇悍的燕軍，趙軍甚至以為他們眼前的是偽裝過後的秦軍，這不是燕軍該有的戰鬥力啊！
而在回過神以後，聯軍也明白了眼前的狀況，無他，燕國又特麼背刺了！
因為從側翼合圍的秦軍沒有與燕軍發生戰鬥，反而兩軍聯合起來合攏包圍圈，這讓被突然襲擊的趙軍大為惱火，趙國大將軍直接派出趙軍最強悍的一支騎兵，企圖模彷秦軍先鋒一般衝破燕軍的防線。
當然，毫無意外的失敗了。
來勢洶洶的這一小支趙軍騎兵連燕軍第一道防線都沒能攻破就被殺了回去，甚至為燕軍帶來了不少馬匹……
這就讓燕軍非常看不懂了，趙軍這是幹嘛？給他們……送後勤？送馬？
趙軍：我送你**
……
而緩慢推進的秦軍大營中，嬴澤也聽到了趙軍模彷他用騎兵衝陣的訊息，對此……他也沒看懂。
“難道他們以為騎兵只要衝起來就行了？”這是嬴澤初步的判斷，畢竟這個時代的騎兵攻防理論還不完善，再加上有不少“不科學”的裝備存在，所以，他們不懂騎兵也正常。
趙國胡服騎射學的是草原匈奴，畢竟就連秦國明面上最強悍的蒙家火騎兵也不太懂這些東西，騎兵主要是用來奔襲以及對付北方的遊牧外族。
但他的這支三千營，無論是裝備還是打法，都是根據他記憶中的蒙古鐵騎與唐軍玄甲鐵騎，將二者的優點結合的，所以……趙國那種輕騎，怎麼會想著模彷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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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主騎射的嗎？
另外，也是因為騎兵戰在這種混亂的戰場中對於領頭者的判斷能力要求極高，所以他才每次都親自帶隊衝鋒，怕的就是誰把他苦心經營了五六年才達到兩千多人的玄甲重騎給禍禍了，這特麼很貴的！來之不易啊！
“怕的就是這種學一半的……”嬴澤搖搖頭，趙軍應該是看到他這支騎兵隊太不講理了，所以才想著模彷一下，可是，你學個表面有什麼用？
最核心的裝備，還有打法，你什麼也不懂……這不是瞎搞嗎？
……
營帳內，嬴澤站在他讓專業人士製作出的大型地圖前，
“合圍即將完成，下游也已經開始動工，只要合圍完成……”
“直接放水給我淹死他們。”
“……”
沒有人說話，一旁充當觀眾的蓋聶師徒二人看起來似乎有話要說，甚至嬴政也似乎有不一樣的意見，或者說這個營帳內大多數人似乎都有不一樣的意思。
“怎麼了？”嬴澤感覺大家都不同意他的計劃啊？
“這……是不是太殘忍了？”蓋聶強裝鎮定說道，說實話，這種場合，他是沒資格參與的，要不是這段時間嬴政和他還挺談得來，他是沒資格進來的。
只是，五十餘萬人，就這樣直接淹了……
“殘忍？”嬴澤微微皺眉，這兩個字他已經很久沒聽過了，
“戰爭，你跟我說殘忍？”
嬴澤轉眼看向鬼谷子，“你就這麼教的？你們縱橫家是不是殺人不用刀的日子過多了，忘了你們動動嘴皮子，是誰殺的人了？”
“因為合縱連橫死掉的人還少了？這種時候倒開始講仁慈了？”
說著說著，嬴澤都忍不住笑了。
“他還沒有看到真正的殘忍。”鬼谷子搖搖頭，蓋聶雖說資質超群，但是畢竟年紀還小，他也沒見識過何為殘忍，看到嬴澤如此輕易的定下數十萬人的生死，心軟，也是很正常的。
至於他自己……
在此次聯軍攻秦的時候，他就在思考一個問題，嬴澤會如何對付這八十萬聯軍？
但是他想了很久，都沒能想出嬴澤的辦法，他也跟不上嬴澤的思路。
這個看起來外界看來只會莽的秦國將軍，其實是最穩的一個，因為他直到現在沒有輸過一次，自他參軍至今，十餘年，他參與的大大小小三十餘戰，一次也沒輸過。
只是因為嬴澤的軍勢過於兇悍，導致大家忽略了他最大的優點。
他總能以最小的損失換取最大的戰果，甚至這已經成為了他的執念。
就像這一次，以他那支不講理的騎兵，即便是信陵君在也沒辦法，但嬴澤就是不和他打，而是選擇費勁心機的把信陵君給撤掉，離間聯軍，擾亂軍心，讓聯軍軍勢達到最低谷的時候才開戰。
明明正面作戰他也能贏，但是他就是要費盡心機的搞這些陰謀詭計，盡最大的努力提高秦軍的優勢，為的就是減少損失。
能少則少，能不用就不用，能省則省，這是嬴澤的習慣。
七國最小氣的將軍，這個名號也是因此而來。
但是，鬼谷子知道，嬴澤只是想減少損失而已。
這個在外界眼中殺人如麻的洛陽君，其實是一個非常感性的人，他其實並不想殺人，也不想看到死人，尤其是見不得自己人死在眼前。
在嬴澤五六歲的時候，其實他們二人就已經認識了，那個時候的嬴澤，膽子很小，練劍都只敢用木劍，不敢用真劍，在昭王為他尋來名劍湛盧之後，他也只是極少的時候拿著耍耍帥而已。
在遭到刺殺後，他也不想鬧得太大，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嚴查下來，一定會波及很多無辜的人，那個時候的嬴澤，是一個很善良，很容易心軟的人，與現在的殺伐果斷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鬼谷子並不知道嬴澤這些年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怎樣一種狀態，他只能看出嬴澤的內力極不穩定，這說明他的心境有問題。
即便是剛才說出要淹了這五十萬人，他……不是那麼堅定。
畢竟是五十萬人，比白起坑殺的二十餘萬降卒還要多一倍。
他真的下得去手嗎？
至少曾經的那個嬴澤是做不到的，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