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就像人心中的火,燃燒了,就會為之付出。
希望從定親當天突然降臨。
他殺梁青山,換下屬,抓半妖,鬥陳墨,救桃源,多麼熱烈的希望的之火,把他點燃,像是那天上的烈日驕陽,是多麼的意氣風發。
他本以為會一直如此,直到白仁出手,妖皇屍軀現世,他覺得自己要輸了,可他心中的希望之火依舊沒有熄滅,燃起來了就滅不掉了。
人死了,希望還在。
他硬撼氣運,為大家爭取一線生機,死又何妨。
他贏了,他似乎活下來了,妖皇屍軀沒了,白仁的殺局被破解了。
然後一枚石環貫穿始終,輕飄飄的落下,輕飄飄的把他心頭的希望之火給熄滅了。
小若死了,這個在那條時間線都能活到壽終正寢的人,死了?!
死在了他的改變之下,死在了他的反抗之下。
一座長安半城毀,他改變了什麼?
從始至終,他改變了什麼?
把一群本該不死的人改變成了死去?
蘇夜僵硬的伸出手,手上死死握住那血紅的木簪子,那俏皮可愛的人影彷彿又出現在他面前,背過身子扭著頭看向他,似乎再說:世子,這枚簪子是送給我的嗎?
小若義無反顧的推開他,這一幕又在眼前上演。
“希望,一開始就沒有。”蘇夜喃喃說著,無光的眼眸變得灰暗死寂。
“夜兒……小若……”王妃喃喃,神色帶著複雜,她明白小若對蘇夜代表著什麼,她以本源為蘇夜續命,她是蘇夜的孃親血脈相連,此刻她的心格外絞痛,直到感覺不到了存在。
王妃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本就重傷的她把本源度給蘇夜,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心力交瘁下,徹底昏死過去。
“帶王妃,世子回府。”
開口的人是泉伯,他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一行人把王妃抬上軟踏,可等到蘇夜的時候,蘇夜紋絲不動,似乎和大地連線在一起。
“要不……”
“就讓世子呆在這吧。”阿福虛弱的走出,他的左手已經消失不見,攙扶著他的人是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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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伯張了張嘴,沒有說話,默然點頭,留下傷勢較輕的人守著。
漸漸的隨著時間的流逝,蘇夜身邊的人越來越多,有凌清秋帶著人安營紮寨守在外圍,有劉汐坐在蘇夜身邊一言不發。
或許蘇夜不願離開的原因是等小若回來,又或許是在王府存在了太多歡笑和美好,有太多的痕跡在。
那裡,承載了蘇夜十多年的記憶,可如今一切都變了,變得死氣沉沉。
另一邊,白帝等人回到長安,第一件事便是白帝找到劉澈,沒有任何準備,直接宣佈“太子監國。”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妖國中。
白仁看著眼中如日中天的氣運消散,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嘆道:“可惜了,缺了一個東西,不然大夏要被一網打盡了。”
“不過,他們已經沒有再戰之力了。”
他站直身子,聲音緩慢:“告訴他們,盛宴開始了。”
一道道訊息瞬間在世界各地傳達,這場分食大夏的饕鬄盛宴,拉開序幕。
藏匿在迷霧中,深山裡,草原上的妖族士兵朝著大夏出發。
緊隨其後的是大夏東南西北,都有塵煙滾滾。
劉澈坐在高臺上,聽著來報,神色陰沉。
“報,衛滿舉國來犯。”
“報,海上出現了一隻不明艦隊。”
“報,……”
劉澈聽著,怒笑道:“好一個萬國來犯啊,真把大夏當成死亡的大魚,來享受盛宴了。”
在白帝沉睡前,曾告訴過他,之所以蘇安等人會一直鎮守邊關,防的就是這一天。
大夏太強了,強大到讓他們恐懼,強大到讓他們恨不得大夏馬上滅亡,現在有了機會,原本溫順的跟綿羊一樣的小國,就會徹底露出獠牙。
只要撕掉的父國,才是最好的父國。
隨著一道道命令從劉澈口中傳出,許久,當一縷帶著血腥的風從外吹來,使得那亂作一團的朝堂安靜的鴉雀無聲,群臣慢慢抬起頭看向劉澈。
是啊,他們有什麼好吵的。大夏立國的時候,不就是這般,從群狼中殺出,硬生生打出來的。
……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
長安城充滿著肅殺之意,時不時有人提劍上馬,走出城外,各奔東西,為國殺敵。
蘇夜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
“王妃怎麼樣了。”劉汐疲憊的問道。
“依舊在沉睡。”
劉汐沉默著,突然開口:“把她帶上來。”
不一會,阿水被人帶了上來。
阿水是小若的護衛,職責所在就是保護小若,關鍵時刻哪怕是捨棄了性命也要護主周全。
可小若死了,她還活著。
“他沒有醒來,你沒資格死。”劉汐冷聲道。
阿水跪在地上沉默不語,她護主不利,唯有一死,可劉汐不讓她死。
“你就在這跪著。”
劉汐說完,不再理會阿水,轉頭問道:“王府現在如何。”
“有泉伯壓著,還不會亂,只是……”
“只是什麼?”
“現在邊關緊急,人心惶惶,王府一日無首,終究會壓不住的。”
劉汐沉默著,良久後才緩緩開口:“來人,隨我回宮,我要見皇兄。”
第十天,王府門前。
王妃沉睡,世子失魂,整個王府已經如同一個炸藥桶,一點就炸。
“泉管家,你就讓我們走吧。”
“現在王府已經……完了。”
一群人想要衝破王府的大門,他們都是王府外院邊緣的人,籤的又不是死契,憑什麼攔著他們。
泉伯一言不發,若是讓他們走了,有歹人心懷不軌或威逼利誘,或旁敲側擊,就是真的完了。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陣喧譁,一行女官太監破門而入,表示著來人的不簡單。
隨後一個人從門外款步上前,正是離開幾天的劉汐。
她此刻穿著代表尊貴身份的服侍,居高臨下的望著眾人。
“我乃大夏長公主劉汐,現在這裡我說的算。”
“你憑什麼做主?”
“本公主與蘇世子婚約在身,乃未過門的世子妃,你說我可有資格。”
“未過門就……”
劉汐一笑,打斷了他的話:“泉伯,逾越了。”
“來人徹查,看誰趁亂拿了不敢拿的東西,按照大夏律法,處置。”
“至於剛剛起鬨的,衝撞皇族公主該當何罪。”
“回稟公主,按照大夏律法,當斬。”
“拖出去,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