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真的這樣做了……並且面對面那旋渦中人的警告視若無睹，這不畏強權和為民除害的決心，對惡人雷厲風行的態度……換做凌清秋自己，她自認為自己也是嫉惡如仇。

但此時此刻，對於蘇夜為那小姑娘出頭的決心，她無比佩服。

嗯，不過現在該怎麼辦，那旋渦中的男子一看就是那奪舍小女孩的人的道侶，雖然不知道他能不能跨越空間，但僅憑那一絲氣息，她就明白不可力敵。

“謝謝，我已經試完了。”蘇夜以真摯的笑容對旋渦中的男子說道：“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人，還願意給人嘗試的機會，真的謝了。”

蘇夜已經看出來了，那道旋渦並不能將那人傳送過來，估計周卿也沒想到她的後手有點尷尬。

“很好，你該死。”

旋渦中的男子面色陰沉，身體因為憤怒隱約可見的顫抖，周卿死的太快了，導致他無法藉助周卿的力量降臨過來。

“告訴我，你的名字。”男子語氣變得平澹，似乎周卿的死已經無關緊要，“你殺了她，我決定壘個京觀讓她安息。”

好一個沉著冷靜，蘇夜看著旋渦中雙鬢微白，溫儒爾雅的中年人，笑道：“在下劉澈，壘京觀什麼的，還是我來做吧。”

下一刻，二人憑空對拳，蘇夜感受到從旋渦中伸出的那只手上恐怖的力量，哈哈哈大笑，眼中怒火毫不掩飾，再次揮拳。

“劉澈，我會把你們姓劉的一個一個的壘在一起，放心你的一定是在最上面。”

“記住了，滅你劉家者，陳墨是也。”

“好一個把劉家壘京觀，有本事你就來。”

聽著二人的談話，凌清秋只覺得有股寒氣，他們怎麼做得到壓抑著怒火，如此平靜的對拳的。

還有一句話凌清秋沒敢想，為什麼蘇夜說自己叫劉澈。

“禮尚往來。”蘇夜嘴角上揚，右手拔出釘在周卿頭上的長槍，“這個禮物希望你喜歡。”

陳墨眼中殺氣騰騰，一手探出，旋渦不斷崩壞，承受不住他動用的力量，一掌對著蘇夜拍下。

蘇夜長槍刺出，恐怖力量粉碎長槍，傳遞到他手上，衣袖炸裂，哪怕有不滅金身對肉體的加強，手臂的骨頭斷裂，整支手扭曲。

蘇夜哈哈大笑，制止了其他人出手，左手轟出，和那擎天巨掌碰在一起，蘇夜的左手落得了和右手一樣的下場。

那擎天巨掌也劃破了一道傷痕，一滴血液滴落在蘇夜手臂上。

王府的供奉哪還坐的住，一起出手擋下巨掌，下一刻旋渦徹底崩潰，巨掌消失不見，只留下沒有周卿神魂碎片的囡囡的身體。

“計算沒失誤，還行。”蘇夜聳拉著雙臂，笑道。

蘇雨心中有眾多疑問，但沒有說出來。

“凌捕頭，看樣子我是沒啥用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善後了。”蘇夜說完，低聲道：“快，以最快速度送我去仲夫子那。”

蘇雨一聽，抱起蘇夜沖天而起，留下凌清秋一行人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真是個魯莽的小瘋子，凌清秋見蘇夜並無大礙，松了口氣，來到囡囡的身體前，忽然童孔一縮，蘇夜那一槍確實洞穿了周卿的腦袋，可為什麼這具身體卻無傷口。

仔細檢視了一番，凌清秋神情複雜，小瘋子的溫柔嗎？可留下這具沒有靈魂，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傷痕累累的身體，治好了傷也只是徒增痛苦罷了。

凌清秋加入緝妖司後，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還未見過像蘇夜這種瘋狂中帶著冷靜的人。

“他是真的在朝他說的那些話去做啊。”凌清秋抿嘴輕笑著，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啊！

看著巡捕們，道：“回藍田縣。”

……

“世子，你為何不讓我們出手，對面那人雖然實力看不透，可擱著空間他也絕不是我們抵擋不了的。”

蘇夜搖了搖頭，說道：“他殺不死我，而且只有激怒他，才會讓他這種人暴露出破綻，不然我根本沒有機會。”

機會？蘇雨似乎想起了什麼，為什麼世子要這麼瘋狂，他都明白了。

蘇雨抓狂的說道：“世子殿下，下次這種事仙商量行不行，出事了不說我內疚，王妃懲罰，我爹的家法都能讓我半死不活的。”

“我以為你們知道。”

“知道個屁啊！”蘇雨更抓狂了。

回長安時，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行人們看見是緝妖司，而且還有傷員，自主的讓開一條路。

蘇夜和蘇雨沒有停留，直往國子監而去，其他三位對視一眼往王府而去。

仲夫子看了聳拉著雙臂的蘇夜，表情複雜，他記得不久前他才和李源說把蘇夜放在緝妖司磨鍊，把他心中的無名怒火給發洩出去，對著妖族發洩，總比藏在心裡哪天用在人身上好。

但他不是讓李源把蘇夜往死裡折騰，一天不到就雙臂筋骨寸斷，是說蘇夜愣頭青，還是說李源不當人。

“蘇夜你……”

“夫子，快，查一下這滴血液主人的位置，這人是白仁的人，很有可能是他的弟子。”蘇夜顧不上解釋，指尖一滴血珠飛向仲夫子。

仲夫子接過血珠，這透過血液定位其主人的法術神通，他不會，但他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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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夫子抓住蘇夜，身影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來到國子監中真正的聖人像前。

對著血液仲夫子臨空一指，聖人像上一道金光籠罩住血液，隨即仲夫子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中彷佛有浩瀚星河。

“找到了，在長安，這裡是……。”

“滋滋滋。”

那滴血液終究不是精血，很快就消失殆盡。

仲夫子伸手一抓，一幅空白的畫憑空出現，緊接著一座城市的模樣印於畫上。

“那個人就藏身在這。”仲夫子把畫丟給蘇夜。

啪嗒，畫掉到地上，蘇夜沉默的看著仲夫子，他老人家是不是忘了，他手目前廢了。

仲夫子笑道：“這就是儒修大儒境的神奇，心如所願，言出法隨，是不是很想學。”

“是是是。”蘇夜以神通收好畫軸。

畫軸裡的城市，他想他知道是在何處了，存在於紅柳巷中的那個小世界中。

“夫子，你不準備出手？”

仲夫子搖了搖頭，因為某種原因，他離開國子監後不能動用力量。

仲夫子看了一眼蘇夜的雙臂，伸手一點，聖人像傳來一股白色的光暈，融入蘇夜體內，沉寂在蘇夜識海中的種子一震，一股生機自識海流向雙臂，不一會蘇夜筋骨寸斷的雙臂恢復如初。

“蘇夜，做你想做的事，記住一件事，保持本心。”

蘇夜見目的已經達到，退出了仲夫子的屋子。

小世界的戰力配置已經瞭解，就差找到入口揚了它了。

看了一眼天色，對著守在門口的蘇雨道：“跟本世子去找一個人。”

“誰？”

“秋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