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怎一個才學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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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詩人孟郊曾寫得一首“登科後”,卻言: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該詩雖有些俗氣,但真實地反應了一個人一朝得志時的澎湃心情。

對於劉渙而言,而今還是一介布衣,連縣試都為成參加過,想必這般心情,他是無法感受到的。

不過縣試一途,實為常見出仕為官的基礎不假,但卻不一定是為官的必要條件。同時,更不能以為透過了縣試,以後就可以當官了。故此而來的稱呼——“秀才”一詞,也沒有那般講究了。

時人往往見得穿著文雅,出口成章之輩,其言談舉止之間,難免流露出文人氣息,便可斷定,次子定是要參與應試、出仕做官的主兒,且先不論他能不能成功,叫一聲秀才來,一是聊表尊敬,二是附庸風雅已成慣例,久而久之,早已不論什麼科學不科學、客觀不客觀……

最有意思的還有小姐一詞,我們總喜歡稱年輕女子為小姐,殊不知“小姐”這個稱呼原非美稱,乃賤者之稱,為大家閨秀所忌。最初是指宮女。

又按照相關典籍而論,這小姐一稱,或指賣藝之人,或指從事“妓.女”行業的女子。

對於南北兩宋而言,也稱呼三類人員為小姐,其一是地位低下的女子;其二是妓.女;其三是男人所納之姬妾。當然事實無絕對,比如主僕關系極好的兩隻女子,丫鬟也時常成本家為小姐,那時,有屬於尊稱了。

可劉渙卻管不了這許多,按他的見識,他只曉的,鵝湖村的農家女,都稱丫頭,最典型的就是楊滿倉。誠然,他也怕自己叫錯了,故而非得和達官貴人家千金打交道時,就稱人家一聲“姑娘”,混得熟悉了,又厚顏無恥地叫人家“美女”,或者直接叫人家的名兒,還在名兒的前面加一個“小”字。

憑他肚子中那點墨水,更不曉得這“美女”一詞從何而來了,反正在他口中說出去,不論讚美或是貶低,授聽之人總是高興的……

他又帶著黑娃來鉛山找知縣,可白跑了一趟,那趙知縣不在府邸,更不在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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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無奈之下,便去找主簿先生。透過上回交往,這主簿和劉渙已然俗套起來。劉渙也深知其脾性,故再三提醒他的“副將”黑娃,要他無論如何,裝個讀書人的樣子,最好別說話。

黑娃一怔,以為要見大人物,比那日他們恐嚇老畫師高檔了不知多少倍呢。

劉渙終於尋得主簿,開口閉口的“先生”,就像那主簿是他的授業恩師,或者他是那主簿的門生一般。

他向主簿詢問了“石墨”一事,主簿略一沉吟,大致介紹了而今石墨的基本情況。劉渙一聽卻震驚了,想不到而今南宋時期,這煤炭的使用已然達到了不小的規模……

“那請教先生,卻不知我能否購買那石墨來用?”

“可是可以,信州地界便有買地,只是那石墨的開採萬分不易,一不小心,便是人命關天、陰陽兩隔。朝廷規定了三六九等人物對於石墨的購買量,量太大卻是買不到的,除非得到官家恩典……”

劉渙一聽,瞬間愁眉苦臉,他想到了前世,怪不得那些做煤礦生意的土鱉那般有錢。“哼!老子將來有了那般手段,也要當一個煤老板。”

主簿見他不說話,又是愁雲上臉,當即不解。

“你這般表情卻是為何?”

“哎!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主簿呵呵一笑,在他眼底,總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這劉渙的話,也是孩子氣了。

詢問無果,劉渙垂頭喪氣地走了,走時問及趙知縣何時歸來,主簿呵呵一笑,沒有答覆,也不曉得他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

“渙哥,請我吃一頓東坡肉吧?”

“你只曉得吃,大事沒辦成,哪來那個心思。”

“渙哥你何時這般小家子氣,咱們還有三百多兩黃金呢,建個學堂綽綽有餘。又更何況吃一頓東坡肉,再說,這人總是要東西的。”

“黑娃,哥的世界你不懂!哎……不過那東坡肉有啥好吃的。”

“嘿嘿,你是文曲星下凡,沒有投胎前一定吃過太多太多的好東西,哪裡會看得上這等凡俗之物。我便不同了,我或許是個餓死鬼投胎……”

“得了得了,你少誇我,請你就是了。我看總有一天,你定會變成個黑胖子,到時候媳婦也討不到的。”

“討不到也罷,媳婦有啥好的,我看啊,女人最是麻煩。你沒妹瞧見丫頭麼,整日嘰嘰歪歪的,心都給你吵碎了……”

“你少說人家丫頭,她而今已開始奮發圖強了,發誓不僅要做個花木蘭,還要做個女詞人呢。”

“嘻嘻,渙哥……楊三叔說丫頭將來要嫁給你的,你感覺咋樣?”

“滾……”

就在劉渙和黑娃渾渾噩噩之時,在天子腳下的臨安府,有一個瘋子帶瘋了另一個瘋子,之後兩個瘋子又帶瘋了一個女瘋子,只是那個女瘋子心中多的是一份仰慕和好奇,卻沒有兩個瘋子那般癲狂。至於為何,她也說不清楚……

卻說那趙知縣得了劉渙的詩詞文章、奇妙雜談和一篇策論,帶著去尋他的上級,也是他的本家,趙汝愚,趙著作郎、趙知州……

卻沒在信州找到趙汝愚,而是一路朝東北而上,奔赴行在臨安而去。

他趕到之時,正好元宵剛過,到了汝愚府邸,先沒遇著要找之人,卻遇到要找之人的千金趙琦瑋。

“喲,趙伯父怎地這般好興致,所來何事呀?”她一開口便稱“伯父”,實在是這老頭,與她那狀元老爹皆是姓趙,又是他的上級,故而官場客套,稱兄道弟起來。如果按年齡而論,這丫頭實在應該喊人家一聲爺爺。

“不敢不敢,下官卻是來找令尊有要事稟報。”

“呵呵,你們官場上的人說話,最不痛快。再說我都應你要求,叫了你一聲伯父,你卻下官下官的自稱,實在無趣得很……”

她這話說的老頭有些尷尬,這趙老頭不過區區一知縣,算是官家品階較低之人,又以此時慣例,見得上級或其他官員,都是稱的“下官”,要不然,想必他也不願意,一大把年紀了,誰會無端地向人卑躬屈膝……

丫頭全不管什麼禮儀、什麼風化,與老頭東聊西聊的,終於聊到劉渙身上。

“哎呀,倒是忘記了,我這裡卻有那劉渙親手所寫一些詩文,還有兩樣奇妙的玩意兒呢。”

“拿出來拿出來,本姑娘最不服氣那小子,偏偏父親說他詩詞作得好,我看哪裡好了,和我的比起來,卻不見得高明!”

“呵呵,不急不急,你把令尊叫來,我便給你。特別是那兩樣玩意,有意思的很。”

奇瑋無奈,縱然任她百般機靈和刁鑽,畢竟趙知縣遠來是客,又是在她家府邸,她若離經叛道,故意為難,輕則挨訓、逐回老家,重著捱打,禁足於屋中。

直等到良久,趙汝愚從外面應酬回府,聽得管家稟報,才赴客廳而去。

“下官拜見大人,大人安好!”

“誒,你我本家之人,何須這般客套,再說而今又不在廟堂之上,更無公務交接往來,說的什麼‘下官’。倒是我這幾日應酬頗多,接待不周,你可不得往心底去。”

這便是趙汝愚,開口之間,既要顧及別人臉面,套了近乎不說,又不能墜了自家威風,只是以“你”“我”相稱,倒也得當,暗合時宜……

但見他一張微瘦的國字臉,一對劍眉微微上揚,雙耳成下垂之勢,鼻樑輕挺,雙目炯炯有神,身高七尺有餘。儒雅之中不失武將氣度,到底是皇親國戚,官家血脈……

知縣寒暄一陣,進了正題。

“還請大人贖罪,實非飛下官前來打攪,卻是在我轄區出了一件大事,非稟明大人不可。”

“哦,是何事情,但請一一道來。”汝愚言畢,又正色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兒,那小女兒一嘟嘴,氣憤地走了,去說“有何稀奇,不過是些魑魅魍魎的瑣事罷了……”

汝愚也不追究,長嘆一聲,實感無奈,其膝下而今兩子一女,他唯獨對這幼女寵愛有加。

“大人勿急,此事還得慢慢道來,煩請大人先看幾首詩詞。”

說完開啟揹包,將劉渙一幹“浪淘沙”、“青玉案”等詩詞遞給趙汝愚。

汝愚一看,先是說了一聲:“好字”!緊接著臉上開始陰晴不定,最終變得微微酡紅,細聲復讀道:“共慶新年笑語譁,靖康英烈贈梅花。舉杯互敬屠蘇酒,散席分嘗勝利茶。只有精忠能報國,更無樂土可為家。

臨安歌舞迎佳節,遙視東京景物華。”

“趙老哥,這……這些詩詞好生熟悉呢,其間氣度、字跡筆墨,盡與上次犬女帶來的很相似,莫非……”

“還請大人勿急,再看看這篇‘中國說’。”

汝愚又接過那長篇的文章,但見字跡已從正楷變成了行草書……

“天了天了,少年與大宋盡這般重要,這是何人所作?是那適才詩文的作者麼?”

“正是!”

“他叫做……劉……劉……”

“劉渙!”

“對了,就是此人!聽小女說來,此次子不過舞勺之年,長得儒雅俊朗,但……但小女言及次子放蕩輕狂,似乎不通禮儀教化……你確信這當真是他所作?”

“回大人,下官確信無疑。今日所呈之作,全是下官親自監督其完成的……”

“我的天了,若是如此,次子定非池中之物啊。好一腔熱血,好一顆雄心,好一副精忠報國、眸逆古今的氣度。便是我朝東坡居士,當年也不過如此……可……可此子畢竟年幼啊,難不成他是仙人下凡?”

“實不相瞞,我也覺得次子才學了得。”

“才學了得?老哥,怎一個才學了得就能了事的,你看他揮手而就,盡成佳句,這等文章……這等文章,縱橫古今,信手聚典,妙論天下……天了,彷彿這塵世間再無困難之事,全在其指掌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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