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京華 死戰?殘卒敗局唯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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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號聲在耳畔響起,遠遠看去敵人的潰兵還沒來得及歸隊,新的戰士已經緩緩向著自己前進,好一個車輪戰!宮勝只能在心裡苦笑。

眼前仿若又浮現了千軍萬馬,又看到了長刀之下飛舞的一片片紅塵,宮勝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冷冰冰的字“殺!”

官軍陣線依然繃成一線猶如鐵壁,至少在撲擊的羌氐勇士眼中是分毫看不出強弩之末的疲態的。

一面面盾拼接在一起,銳利的矛鋒依然搭在盾上,筆直的指向當面之敵。

羌人勇士奔跑著,“大風!”,他隨著袍澤一同呼喊軍號,面前的官軍身形不斷放大,“大風!”,他放聲怒吼,耳畔響成一片的呼喝聲似乎讓他一瞬間勇氣倍增,讓他近乎忘記了對於死亡的終極恐懼。

“為了大晉!”官軍陣中傳來斷喝聲。

“殺!”

校官的喊聲如時響起,數百長矛隨之刺出。

宮勝盯緊了迎面的羌人戰士,他的長矛在一片“殺”聲裡穩穩的刺出,直向敵人的胸口。

矛又快又狠,那羌人戰士獰笑,他一把提起盾擋在身前迎戰矛撞過去,只要撞到了矛,他就會揮刀砍下去,那個晉匪握著矛是來不及拔刀的!他深信如此。

宮勝並沒有直刺,當他看見羌人戰士抬高了盾,他的長矛就低了下去,急刺而出的長矛自然的轉向,行雲流水一樣,長矛直扎在那羌人的大腿上,精確的避開了腿骨。

所謂亢龍有悔,宮勝的一矛看似急勁,實則留有餘勁,隨時可以變招。如果羌人用盾來擋,矛鋒就變道下指,羌人如果手上慢了遮護不利,矛鋒又可以正道直中,正是實中藏虛、虛中有實的上層武藝。

“呀!”羌人痛苦的慘叫。

宮勝猛然持盾撞去,盾重重的撞在羌人身上,把羌人戰士撞的飛了起來。撞飛了那羌人戰士,宮勝切入敵陣一瞬間的空隙開始了殺戮。

劍已經出鞘,早在撞出的時候宮勝就已經拔劍。猩紅的劍鋒斬下,宮勝身側來不回身的氐人戰士倉促間只來得及睜大眼睛用右臂擋在身前,然後那劍在他眼前一切而去!

劈下劍的同時,宮勝左手揮盾側擊身後,他不回頭,只是感受著盾上傳來的猛烈撞擊和同時響起的慘叫。

然後宮勝順勢前趨,不去看身後的戰況,他猛然重心下沉屈膝躍進,左手盾遮護在側,右手一劍掠過一名氐人戰士的腿,切口處噴灑的血染紅了宮勝身後的地面。

宮勝全不停留,他揚起盾頂上第三列敵人士兵砸下的刀,矮著身旋轉向前,手中的劍又是一割,劍鋒過處那第三列的敵兵腿上噴血,摔倒在地。

宮勝迅速起身,左側一名羌人戰士瞪大了眼中口中怒吼著衝向他,他能看見那羌人眼中的恐懼。因為怕死所以恐懼,因為恐懼所以拼命,因為不拼命一定死。

宮勝揮盾狙擊,那羌人的劍很鋒利,刺在盾上劍鋒透出數寸,冰涼的劍刃近乎貼著宮勝持盾的手臂。

羌人戰士的劍刺透了宮勝的盾,而宮勝的劍已經

刺穿了他的心。當宮勝用盾遮蔽的時候,他的劍同時貼著盾面的下沿刺出,猶如一條毒蛇準確的插入了敵人的心臟。

宮勝拔劍繼續廝殺,叛軍的兵線在他左衝右突之間被撕的支離破碎,不過數息時間他連殺十餘人,一時間四周為之一空,叛軍戰士竟然不敢上前邀戰。

風煙過後,滿地狼藉。人固有一死,卻多半死的毫無尊嚴罷了。敵人只是暫時退下去了,他們很快就會捲土重來。

宮勝和夏侯雄仰頭躺在枯草上,眼中映出漫天的靉靉雲層,無窮無盡的雲朵緩緩捲動、橫絕蒼穹,層雲掩映之後的是一輪背過身去的紅日。厚厚的雲層染了幾分丹霞,耳畔有不遠處傳來的輕微流水聲。

晚日蒼山岸草平,落霞明,水無情。四面大軍重圍裡恰是這樣一份淡然浩渺的晚霞景象。宮勝不去想正在緩緩逼近的那十萬大軍,眼中只有澄澈的天空,耳中只有輕吟的流水,這片刻間心中只有宇宙蒼穹的無垠無盡,十萬大軍何足道哉!

宮勝重重的一拍地面,他霍然起身,放眼望去四周盡是叛軍的旌旗。

夏侯雄也站起來陪著他一同看去,放眼裡莫不是叛軍張揚的旌旗,身後不過一水之隔是袖手旁觀的大軍後援,那裡同樣是旌旗蔽空。

夏侯雄重重的哼了一聲:“我早知道這些朝廷官員不可靠,哼!當初那個狗日的司馬倫就是!”

宮勝初來還沒有聽過這些舊事,他問:“司馬倫怎麼了?”

夏侯雄說道:“當初雍州這裡雖然貪汙橫行,但老百姓還能活下去,這司馬倫來了之後刮地三尺,哈” ,說著他一拍宮勝的肩頭,“大家終於活不下去了。”

“據說因為這,州上的刺史解系和司馬倫當面爭吵,後來解刺史上書朝廷轟走了這狗日的司馬倫。一個堂堂國朝的徵西將軍要何等的荒謬才能讓他手下刺史上書彈劾?”

宮勝指著遠處密密麻麻的叛軍問:“所以這是趙王司馬倫惹的禍?”

夏侯雄答道:“是。”

“準備戰鬥吧,他們又要上來了。”

說話間叛軍的一隊隊小方陣又逼了上來,叛軍士卒手裡或刀或劍、或矛或戈,他們穿著五花八門的衣服,有的披甲、有的不披甲,算不上精銳,但也能列成方陣作戰。齊萬年派出了一個個小陣輪流與官軍交戰,這是要憑藉著兵力上的優勢壓死官軍。

“這是要不死不休啊。。。”陣中的周處感嘆。

“嗖!”遠處仍不時有箭矢落在軍陣裡,周處向著箭的來處看去,叛匪的弓箭手稀稀拉拉的列著不像是陣的陣,手裡的弓箭沒有節奏的漫射。

“幸好他們並非真正的射士。。。”老將軍再次感嘆。

這樣的輪戰未必能拖垮我軍。。。所謂困獸猶鬥,我軍退無可退,只有死戰,再堅持一段時間天就要黑了。。。

周處思索著戰局,他的眉毛擰成一團,畢竟已經到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境地,他嘆了口氣吩咐身旁的柄勳:“整頓一下備兵,哪裡撐不住了你帶人去堵。”

柄勳一點頭說:“明白。”

說完他就要去收拾隊伍,卻又被老將軍叫住,只聽老將軍說道:“如今天黑不到半個時辰,我軍尚有可戰之士一千七百,另有傷兵四百,只要撐過了半個時辰入了暮,叛匪多半不會夜戰,到時候你帶人泅水渡河,我來斷後。”

柄勳聽的驟然一驚,他目視著建威將軍周處。

周處苦笑了一下:“都這時候還指望梁王的救兵嗎?我們只有逃。”

柄勳怔住:“。。。。。。”

周處繼續說:“放心,你是奉命率兵後撤,我下的令,你不可以違令。”這樣就免了柄勳陣前潰逃的罪名。

柄勳說:“我可以殿後,將軍先走。”

周處又是苦笑:“我一走軍心就散了,我來斷後,還有些傷兵可用。”說著老將軍眉頭緊了起來,他急促的下令“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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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切的風低聲嘶吼,那聲音淹沒在悠揚的號角聲裡,“大風!”,羌氐勇士的一個個小方陣仍在呼喊著,殺死敵人他們才能活。

“呀!砍死你晉狗!”

一個氐人戰士,他獰笑著揮著手裡的單手短斧,手斧兇狠的剁在盾上。

持盾的是一個獨臂的士兵,年輕的臉上混合著痛苦和恐懼,“啊!”他用僅存的手持著盾奮力阻擋狂砍不止的斧頭。

“砍死你!看你怎麼擋!”氐人狂笑著揮斧猛砍,一隻手的敵人是不能還擊的,“俺要讓你腦袋開花!”

獨臂的年輕官兵舉著盾拼命抵擋,他心中狂喊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激烈的碰撞中他腳下一個踉蹌立足不穩,摔倒在地上。他倒在地上萬分驚恐的看見一支長矛從側面刺入了舉著斧子的氐人戰士的肋骨。

“殺!殺退他們!”柄勳大喊著帶著人奮勇阻擊,他麾下不過戰士百人罷了,這是前鋒軍所能調集的最後一支備兵了。柄勳披甲雙手持兵刃奮力殺敵,他左手矛右手劍,這個時候再拿盾已經沒什麼用,陣線如此薄弱,每一個潰散開的缺口都經不起耽擱。

柄勳所部如疾風一樣的撲殺捲起一陣血色塗抹,片刻間缺口堵住了,獨臂的士兵單手拿著盾帶著一身未乾透的冷汗再一次站在陣列上,盾和盾拼接在一起,一條看似堅固的陣線就這樣重新豎立。

重傷的士兵本不應當填充到陣線上,非是掌兵者仁慈,而是傷兵不足以穩固陣線罷了。如今官軍已經沒有多餘的兵力了,周處不得已讓還能站起來的傷兵也充到陣列裡。似那獨臂的士兵拿了盾就能擋住一個敵軍,生死存亡之中,這是官軍還能擠出的最後一點戰力。

此起彼伏的軍號在陣地上穿梭來去,牙門將軍柄勳的區區百人已經殺去了別處,獨臂的士兵持著盾和同袍站成一列,他身上很冷很冷,斷去的手臂疼的入骨,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滑過了臉龐。

“我們能活嗎?”那獨臂的士兵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問身旁的人。

“看老天爺賞不賞臉。”身邊的人輕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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