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回憶·當年事
一回到丞相府，謝楚月就派秦峰逸找雲夢兒去見她。
雲夢兒也是一喜，畢竟謝楚月是雲奈雪的妹妹，她的小姨，或多或少也是知道雲奈雪的一些陳年舊事。
‘蘭壽閣’。
謝楚月還是蒙著面紗，穿著黑衣。雲夢兒只是讓玄青和玄依在門口等著，自己則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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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楚月看著雲夢兒，輕笑道：“夢兒與姐姐長的真像。夢兒今年也才十五吧？十五歲，就要為娘報仇，你，你的擔子太重了......”說著，她的語氣逐漸變弱。
雲夢兒沒有說話，只是盯著謝楚月。謝楚月繼續說：“夢兒一定很想知道你孃親的事情吧？
當時我剛出世，姐姐已經四歲了，她對我很好，總是無微不至。
我十歲姐姐十四歲的時候，姐姐便開了一家小醫館，我經常去幫姐姐。姐姐的心很善，像那種窮的買不起米的人，姐姐非但不收他們的錢，還經常將自己的積蓄拿出，為那些人新增一些生活日常用品。我自八歲就喜歡醫術，在與姐姐學了了幾年醫術後，我便覺得醫術毫無生趣，便開始研究用毒救人。
姐姐十五歲的時候，去林中採藥，救了一個男子，他就是你的爹，我的姐夫。當時他中了署，昏迷不醒，出於醫者父母心，姐姐花了很大功夫將姐夫帶回來，而且不分晝夜的照顧他。姐夫醒來以後，姐姐對他噓寒問暖，姐夫感激姐姐，並且愛上了她。
後來，姐夫告訴姐姐，他本來是進京科考的人。不料半路遭人打劫，所以東西全都被搶走了。當時貪官當道，姐姐他們吃了很多虧。有一次姐夫去衙門告了一個地主搶婚，那貪官收了地主不少好處，不僅沒有判地主之錯，還判了姐夫‘陷害’這一無中生有的罪名。
後來，姐姐十六歲，姐夫娶了姐姐，便更加發奮圖強，當上了九品司書。九品司書當了一個月，先帝見姐夫兢兢業業，封他為五品參議，之後姐夫屢建奇功，又被封為二品內閣學士，一段時間後，姐夫將我們一家人接進了京城。姐夫二十二歲當上一品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姐夫如願以償的光宗耀祖。我們一家人其樂融融。
不料楊通非要將他的女兒楊琪樂嫁入我丞相府。姐夫在朝中沒有什麼勢力，自然說不過楊通。
後來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楊琪樂只在新婚當夜姐夫醉酒時受寵了一夜，懷上林淑嫻。這個時候，我們一家人除了姐姐和不明白事理的我之外，父母全部對姐夫失望至極，毅然離開了丞相府。
三年後，姐夫中了*，趕走姐姐，並逼她服下噬心蠱。我只是讓噬心蠱緩慢發作了兩年。兩年後，姐姐噬心蠱發作，她不想連累我，便帶著你離開了我這‘蘭壽閣’。”
雲夢兒抬頭，吃驚道：“小姨......你......你剛才說什麼？爹中了*？但是為什麼娘看不出來？你當時又為何不說？”
嘆了口氣，謝楚月道：“當時我才學毒不到十年，也看不出來那是什麼*，後來才知道，那是一種毒，姐姐沒有研究過毒，自然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那是虛幻神毒，唉......我當時不知道那是什麼，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姐姐被趕出丞相府，看著楊琪樂得意。”
雲夢兒聽得出，謝楚月是在乎雲奈雪的，這樣......足以......雲夢兒道“小姨，這也不能怪你，你不必太自責了。對了！小姨，你現在一定知道怎麼解虛幻神毒了吧？告訴我好嗎？”
抿了一小口茶，謝楚月道：“自然知道。虛幻神毒，血，是最好的辦法。好了，夢兒，快到申時了，今日就在這裡用餐吧。”
“好。”雲夢兒點頭。
謝楚月淡笑一聲，吩咐道：“來人，將林丞相、盟主、沐世子和少主請來用餐。”
“是......”
夜空黑了下來，月色正濃。
武林盟主秦遠昊是個豪爽之人，也是一襲黑衣，雲夢兒頓時懷疑他們是不是‘黑商’一家。
林風坐在了沐星辰的旁邊，道：“話說，我們都是一家人吧？既然這樣，我們可不可以講講自己的當年事呢？楚月，你先講講你和遠昊之間的事吧！”
“什麼嘛！姐夫什麼時候會捉弄人了？！”謝楚月紅著臉低頭用餐。
秦遠昊倒是不介意：“姐夫十八歲時，我十五，在一個小溪邊認識了楚月，也就是那個時候，我跟楚月一起出了林府一年，我們倆一起闖江湖，一年中，我們曾經一起破過案子、一起救過人、一起捉弄過貪官。
回到林府我十六歲了。姐姐姐夫催著我們倆早日完婚。婚後，楚月誕下了逸兒，我便在空餘時間收納各個江湖武俠，這便有了這個‘武林盟主’的稱號。與我一手建立的家——‘昊遠宮’
嗯......差不多就這樣吧！”秦遠昊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謝楚月淡笑一聲，道：“夢兒，你娘的事情小姨也跟你說了，小姨與你姨父的事情也說了，那麼......夢兒要不要回憶一下你的你的當年事呢？”
“不了。夢兒的故事，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何必再浪費時間去提呢？”雲夢兒婉言拒絕了。
“嘿！要不這樣吧！我們輪流講自己小時候發生過的事情，大大小小都可以，我先講！”秦峰逸道，“十年前，我去了一家酒樓用餐，就帶了一匹馬和一個隨從。當時我六歲，習了三年的武。爹在我四歲的時候就下令，下一任武林盟主就讓我來做。這個，自然有很多人不服氣。
我一進酒樓就有一個男孩向我挑戰，我當場答應。在酒樓和他打了起來。那個男孩突然大吼一聲：我不怕你！放馬過來吧！我問他是不是真的，怕不怕？他肯定。我一興奮，讓隨從把馬牽過來，拍了它的屁股，衝向那個男孩。那個男孩嚇得尿出褲子，酒樓客人也被嚇慘了。特別是酒樓，被我搞的烏煙瘴氣，哈哈哈！後來呀，樓主找到我，知道我是武林盟主之子才放過我，自己就一個勁兒的生悶氣去了。”
“啊哈哈！我真是天才！”一說完，秦峰逸就大笑起來。
“額......哥哥，你確實是天才，不過......是天生的蠢材，呵呵呵......”這，是雲夢兒第一次捉弄人家，也是第一次笑出聲來。
謝楚月寵溺地道：“六七歲，逸兒總喜歡到處闖禍，這個‘放馬過來’也不是什麼大事，記得他七歲事，還罵過風祁凱，把他打得鼻青臉腫，都不敢出門了。當時風祁凱氣得昏迷了三天三夜，若不是看在我和遠昊的面子上，逸兒呀！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沐星辰看著他，道：“也就是因為這樣，我父親佩服他天不怕地不怕，才找來秦峰逸，認識了他。”
“呵！小時候的回憶固然是美好的，”林風惋惜道，“可惜，這些美好的童年都太短暫了。”
雲夢兒沒有理會，只是默默的吃著飯、靜靜的聽著。她沒有什麼美好的童年。童年對於雲夢兒來講，是痛苦的，是在仇恨裡度過的。
五歲，離開丞相府，跟雲奈雪在‘蘭壽閣’待了兩年，兩年之內，從不出‘蘭壽閣’，成天跟著雲奈雪和謝楚月學醫。直到雲奈雪體內的噬心蠱發作，雲奈雪想也不想就離開了‘蘭壽閣’。
七歲。剛到‘雲山’，雲夢而不習慣那裡的生活，猜到‘雲山’三天便發了高燒，一病就是七天。雲奈雪不得不拖著帶有‘噬心蠱’的身子照顧她。
十四歲，在‘雲山’遇上沐星辰。十五歲，雲奈雪去世。
年齡總是奇特的。譬如沐星辰第一眼見到雲夢兒的時候以為她十五歲，可事實上雲夢兒十四歲。雖然只相差了一歲。
沐星辰道：“其實，丞相說的話也不是完全對的。童年不一定是美好的。對於星辰來講，九歲失去雙親，星辰便開始一個人支撐起整個沐王府。當看見秦峰逸或其他小孩子都在玩耍時，星辰的心裡也有過落寞，卻也只能羨慕。上古偉人也說過，繁華背後必有滄桑。”
秦峰逸喝了一小杯酒，道：“我覺得吧，每個人都有回憶，都有當年事；回憶不同，當年事不同，想法也就不同嘍！”
“對！逸兒，總算說了一句中聽的話了。”秦遠昊打趣道。
秦峰逸不由翻白眼，沒好氣地說：“爹！你幾個意思？！你兒子我有這麼沒用嗎？真實的！！”
“那你覺得，你很有用嗎？”
“必須的！我秦峰逸是誰啊？神啊！我就是神，神就是我！”秦峰逸挺起胸，抬起頭，‘自豪’地說。
“我看你是神經病還差不多。”秦遠昊笑罵道。
林風不由輕笑，好笑的說：“呵呵！果真如同楚月說的一般，就是一對活寶！”
“活寶？娘！你在舅舅面前說我們什麼壞話了？”秦峰逸一拍桌子，站起身道。
謝楚月笑道：“什麼嘛！這是什麼壞話？我很少見到姐夫，見面的時候，當然要跟他聊聊家常事嘍。”
“切！早說！”秦峰逸說著便坐下了。
“額，那個......爹、小姨、姨父、星辰、哥哥，”雲夢兒將他們一一道來，接著說：“夢兒出去透透氣，你們繼續。”淒涼的語氣。
“這......好吧。夢兒一會進來就是。今晚就在這裡歇息。”謝楚月道。
點了點頭，雲夢兒起身離開了。
沐星辰招呼了一聲，也出去了。謝楚月打趣道：“逸兒啊！你看看，人家星辰也就比你小一歲吧？！人家都要定夢兒了，你什麼時候也給娘找一個呀？”
“娘，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要當單身貴族！才不想找個人來煩我。”秦峰逸不滿地說。
“行了，娘也不說了，吃飯吧！”
“不了，娘，我去找他們。”秦峰逸說著便要起身，卻被秦遠昊拉住了。
“哎呀，我說逸兒，人家準夫妻在一起，你去瞎湊什麼熱鬧？”
“哼！我一個十幾歲的小夥子在你們三個都快五十歲的人在一起，太另類了。我走了，再，見！”說完，也不等他們回話，便出去了。
雲夢兒來到一個偏閣，靠在柱子上，縮在角落裡。
“夢兒，為何不進去？”沐星辰走來，也靠著注資，望天道。
“進去幹什麼？我的當年事太悽慘，不值得一提，回憶只會讓人痛苦，我又何必呢？”雲夢兒喃喃道。
沐星辰嘆了一口氣，道：“是啊，何必呢？夢兒，想哭，就哭出來吧。”雲夢兒搖搖頭，道：“不。哭是弱者才有的表情，我不能哭，因為我不是弱者。”
沐星辰一怔，繼而道：“你錯了，夢兒，哭並不是弱者才有的表情，這只是正常人發洩的心情。”
“是麼？”
“當然。夜深了，春天的風涼。我們進去吧！”
“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