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寧肯天下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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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的來訪,也只是個安慰罷了。

林黛玉心中清楚,賈家能留自己,但他們不留,可笑自己還誤認他鄉是故鄉,真是將林家百年的清譽毀於一旦。

想死,看看眼前一臉擔憂的探春,心中苦笑,死不得呀,我一死,便是這個妹妹替著自己去了。

何必再因自己,害了別人呢。

慢慢的起身,衝著探春勉強一笑:“你小心些,打的可是夫人的臉面。我先回去睡了,明兒,再見吧。”

“還有賈六哥呢!他會想辦法的!”賈探春說完也低下了頭。

六哥是賈家的六哥,還是寧府那邊的人,他憑什麼來管榮府的事?

再說,寶姐姐也在劫難逃,救一個都不知能不能,怎地強求他救兩個出去。

黛玉推門回了屋,探春轉身出了院。

不等次日清晨,一個個訊息在大觀園內爆發出來。

寶玉房裡的晴雯被趕了出去,迎春房裡的司棋被趕了出去。

清晨後,惜春房裡的入畫趕了過來。

“林姑娘,我們小姐說了,且放心著去,有的事我們不能說,但只有一句話,賈家無和親之女,親戚家的也不行!這是瓊六爺寫在信裡的話。”

黛玉一夜無眠,只是呆呆的點點頭,她不信賈瓊能抗住一座王府的壓力,那樣不符合賈家的利益。

他將要是一族之長了,怎麼可能為了我,放棄一族的氣運,外強中乾的賈家,急需要一座王府的扶持,他,不會也不能這樣做。

入畫剛要再勸,外面院子裡響起了嘈雜:“林妹妹,林妹妹,你救一救晴雯吧。”

這是寶玉的聲音。

紫娟和雪雁兩個拼了命的攔住了他:“好二爺,今時不同往日,姑娘已是待嫁之身,不能見客。傳出去,你這是逼著林姑娘去死啊。”

“可如果妹妹不救救晴雯,晴雯就要死了!”

“一大早的,哪來的死呀活呀?襲人,去請夫人來,貴府的二爺想要留住妹妹,請她去王府裡說一聲便好。”

一聲聲的寶姑娘響了起來,薛寶釵不怒自威站在瀟湘館的門前,隔著寶玉老遠,但視而不見。

“紫娟,雪雁,請你家小姐動身,要換府住了,東西先不著急,有的是時間收拾。”

頂著南安郡王府的名,那就是郡主,假的也得要把樣子做給外面看,王府後宅已經收拾出來一座小樓,單等著兩位郡主入駐。

薛寶釵便是來催黛玉動身的,她是半點焦急的模樣都沒有,因為她哥哥早就將南洋的事在信中給說清楚了。

依寶釵推算,在京城乃至在中原之地,賈瓊恐有些力不從心,但只要一到安南,嫁與不嫁,全憑他一人便可決斷。

什麼王爺、一等子,全是等著賈瓊去救的階下囚,當場悔親都有可能,那自己還怕什麼,大不了如二叔一家一樣,長留在安南不履中原也就是了。

但這話,只能自己知道,不能隨便往外說,尤其是在賈家。

所以一大早就來接黛玉,先躲開了這裡再說吧。

一句話把寶玉給震在了當場,剛想叫聲寶姐姐,襲人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賈家自從一換再換終於換成了寶釵後,她便不再是賈家的親戚了。

寶二爺要還是拎不清這事,單一條冒犯郡主,他怎麼扛的住,薛寶釵可不是林黛玉那麼的好欺負,沒看她已經冷若冰霜不理咱們了嗎。

林黛玉輕飄飄跟著寶釵出了瀟湘館,終是不忍,還是回了頭,深深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賈寶玉,叫了聲:“二哥哥,你去把晴雯送來吧,妹妹也只能做這些了,二哥哥以後還是多擔當些才好。”

寶釵等黛玉說完,冷冷來了一句:“你倒是不負他人。”

“我是不負已心。”

“跟我你總有理。”

“誰讓我們是天涯零落人呢。”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寶釵念了一句詩後,拉住了黛玉冰涼的手:“走吧,前路漫漫,你我姐妹需同行。”

黛玉眯了一下眼睛,風乍起,卷著漫天的桃花飛舞,又是一年春來到。

二姝並肩出了大觀園,南安王府的車架已經候在了那裡。

“且慢!”一個女官急匆匆自榮國府後門中趕了過來,走到近前亮了一下腰牌:“王妃有旨,薛、林二位郡主先去他處落腳。暫不去王府。”

說完就給薛、林兩位見禮:“見過兩位郡主,奴婢是南安王妃身邊的女史,事起倉促,還請兩位郡主莫怪。不知兩位郡主是先回省親別墅,還是另有他處落腳?”

薛、林二人不知所措,何意?又改之?

“有!”

還是榮國府的後門,呼啦啦出來一群人,為首的賈惜春。

領著茫然的薛、林還有王府家的女史一起進了賈瓊的祖宅,笑嘻嘻指著那座小樓說道:“這是我的香閨,住兩位郡主可否?”

女史四下打量了一番,倒也是穩當:“那前院?”

“我哥哥住著呢。”

“啊?”

“他又不在家。”

“可終得回來呀。”

惜春眼珠子骨碌碌亂轉:“他回來,你家王爺也就回來了。”

女史恍然大悟,這裡便是賈副使的宅院啊。

看了一眼薛寶釵,說了句行。

命人把守好了前後門,便先告辭,王府準備的嫁妝要趕緊送到這裡來,尤其是嫁衣,必得今日量了身材才行,否則根本沒功夫慢慢做。

怎地一下子又出了變故?

因為早朝上吵了起來,文官尤其是寒門崛起的官員們,齊齊對南安王府發難,性急者,幾經噴了北靜王好幾臉的口水。

豈能不吵!

林黛玉是何許人家的女兒?

世家清流探花郎之孤女,你王府這麼做,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

今兒能是林黛玉,明兒就能是吾等非勳貴人家之女,不給說清楚了此事,絕不許走!

但凡敢有替南安王家說話之人,全被這群文官指著鼻子問家中可有待嫁之女給堵了回去,誰敢冒頭,誰家閨女去。

北靜王有些孤木難撐了,連皇上也被噴了好幾句呢,他還怎麼敢再說這是一家之事。

正元帝見百官們如此的同仇敵愾,便宣賈赦、賈政來見駕,心中倒是得意起來,不枉費朕的一番手腳,你們終於對立了起來。

要說選賈探春和薛寶釵,文官們可以裝作看不見,一個是勳貴家的女兒,一個是皇商之女,隨便你等私下串通一氣。

但林黛玉不行。

這是靠著十年寒窗一朝成名的文臣們的底線,勳貴越線了。

賈赦、賈政匆匆上朝,進門跪下後就沒站起來,一個個文官們擼起袖子的罵,你家巴結王府,為何要送外人之女,還是一個寄居在你家的孤女,要是沒有這個孤女,你家是不是打算出門搶一個回來送過去。

賈赦一臉的無辜:“我不知此事啊,外甥女又不住在我家。我住哪?搬寧府去了。不是分家,就是人多住不下。”

賈政慌忙解釋:“嫁過去也是個王妃,這該是個好事吧,怎地對我如此粗鄙相向?”

好事?

群臣一人呸了一聲,開始參本,齊參賈政治家無方,與國無益,尸位素餐,苛待孤女。

齊參賈赦治家無方,與國無益,尸位素餐,苛待孤女,其子還戴罪未曾發落。

宗上,參榮國府老誥命治家無方、與國無益,尸位素餐,疏管兒孫,苛待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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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參南安王府,為一己私利,險些害死文臣孤女,其心可誅,尚還有戰事失利之責,請一併處置。

還參後宮,不許亂政。

還有誰?

哦,對了,不是還有一個副使嗎,連他一起參了。

忠順親王越聽越不像話,合著你們拿著這事集體宣洩來了,賈瓊是誰?那是本王駕下的暗探,連皇上都不知道呢,豈容你們給本王壞事。

北靜王也聽出來不對,偷眼看看正元帝,心中揣測,是不是皇上在他們背後推波助瀾呢,想攪亂這渾水,讓南安王兄回不來?

嘶~~~

細思極恐,大有可能!

送不出去和親人選,王兄真有可能回不來,這可大大不利。

不行,一定要想法送出去。

怎麼送?

北靜王心思正在閃轉間,忠順親王先開了口:“此事並沒有個定論吧?本王說的是和親一事。我看不如這樣,任命一個和親使,去那邊詳細的打探清楚,人呢,先在路上慢慢走著。或許,沒到地方呢,南安王自己就回來了,那自然就不用和親了不是。”

“朕說過,此乃家事,朝廷任命和親使,豈不是成了國事。”

忠順開了口子便不管,自有他的人手衝上去廝殺。

“臣倒是以為,不如就地擇一個和親使。”

神武將軍馮唐得了樂善王爺的暗示後,說出了這句話。

北靜王突然站出來說道:“臣有一人選,就是吾皇欽定的給事中、徵南軍的副使賈瓊。他既是副使,又是賈家子弟,公私兩便,嫁不嫁的,容他審時度勢後再報回來,我等也可少費些口水。”

賈赦勐地直起腰:“臣保舉臣之子賈璉為和親使,讓他將功贖罪,戴罪立功。”

宗人府一位堂倌嘖嘖兩聲:“恩侯,你家這族長選好了沒?我們不能空等著你家吧,名冊上總得留個名方好歸了卷宗。”

一個說賈璉,一個說賈寶玉,北靜王嘆口氣說出了賈瓊的名字:“寧府大宗還有一人,便是賈瓊。依理按規,應該是他。”

宗人府堂倌哦了一聲:“也對,剛給他抬了宗,確實能繼承一族了。請聖上定奪。”

正元帝冷笑一聲,站起身說話:“朕,還是那句話,爾等的家事,莫要傷了我朝的體面。一些蠅營狗苟之事,朕可以當做看不見。但,這次的事,南安家做的過了。

既然你們想要一個賈家子弟出面管這事,那也好,他不是賈家的族長了嗎?便要他管!

要是林家的孤女受了些許的委屈,朕拿你們一族問罪!”

賈赦、賈政面如土色。

薛、林二姝神情各異。

寶釵是粉中透紅,真讓賈瓊管自己嫁人?那我豈不是自送了過去?

黛玉是不可置信:“他要管我嫁不嫁人?”

把早朝的一切訴說完了的惜春,嘻嘻直笑,看看寶釵,再看看黛玉,心想:哥哥,兩個嫂嫂你都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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