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遂在喬可耳邊耳語了幾聲，喬可詫異地抬頭看他，“你說這山下是靈脈？”
剛剛祈遂在她耳邊說，這聖獸殿山底地下，蘊藏著大量的靈力，那不是意味著這山底下是靈脈？
誰知祈遂在聽了她的話後卻是搖頭，道：“我不確定那是不是靈脈，有些……古怪。”
“你要下去看看麼？”祈遂問她。
“要！”喬可斬釘截鐵道。
若這地下真有靈脈，那她可真是暴富了——那可是意味著無數靈石啊！
喬可終於又恢復了活力，她一抹眼淚，起身跟七妖將說了一聲，便跟著祈遂身形一晃，消失在妖塔前。
七妖將直勾勾望著喬可消失的方向，阻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巨蟹謝金道：“這小白臉不會又想害咱們主人吧？”
“他敢！”金瑤道：“他要是真害了主人，我就是魂飛魄散也要跟他同歸於盡！”
“對！還有我！”
“還有我還有我！”
“……”
只是七妖將不知道，他們的話一個字不落地全被祈遂聽了去。
他心底一嘆，自己在七妖將那裡，真是沒有半分信任可言。
……
祈遂和喬可周身攏著一層金光結界，在地底不斷下沉。
而隨著下沉，感受到來自地下威壓不斷增強的同時，喬可也感受到來自地底深處越發濃郁的靈力。
只是越往下，她也越奇怪，因為這靈力的散發，有一陣一陣的波動。
若真是靈脈的話，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
祈遂也發現了這一點，他又散出靈識探向更深的地下，許久之後沉聲道：“不是靈脈，是攝靈陣法。”
“攝靈陣？”喬可回憶了一下自己所有的那些陣法，還真想起來了。
只是一下子，她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攝靈陣，是將修士置於陣法當中，以汲取他們體內靈力為己用，也就是將陣法中的修士當成了活靈石！
而這個陣法的歹毒之處在於，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它都能榨乾這人身體裡最後一絲靈力，就算只剩一把枯骨，也能如此。
在攝靈陣中的修士，少有能堅持上十年往上的，大多幾年後就會因靈力枯竭而死。
喬可和祈遂全力往下，也行了大約有一個時辰。
此時喬可已經分辨不出他們二人在地下多少丈。
而展現在他們兩個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空地——
沒錯，誰能想到，這地底深處，竟然是一個十丈見方的空間。
四周巖壁漆黑，但其上遍佈古怪的裂縫。
而這地下，竟然是翻滾的火紅岩漿。
岩漿熱度驚人，即便隔著結界，喬可也覺得熱浪逼人。
祈遂看出她的不適，連忙又落下幾道結界，喬可才覺得好受了些。
而這空間中，大部分都被攝靈陣佔據。
喬可和祈遂勉強懸立在這巨大攝靈陣之外，腳下三寸便是岩漿。
“這陣法霸道。”祈遂道：“若我們再往前一步，也將處於這攝靈陣中，變成給聖獸殿提供靈力的活靈石。佈下此陣的人，修為至少是化神中期。”
喬可視線落在遠方，聽了祈遂的話心裡一驚。
據她所知，現在整個聯盟下並沒有化神境的修士。
那佈下這個攝靈陣的化神中期修士，又是誰？又是否還在呢？
這些問題喬可無從得知，她的目光落在這攝靈陣中央，童孔頓時勐地一縮。
這陣法中，有無數從四周巖壁上延伸過來的黑色鎖鏈，這些鎖鏈在陣法中央匯聚，團成一個人形大繭，而喬可便是看出，這鎖鏈大繭中，分明是個人！
這人顯然不知被囚禁於陣法當中多少年，此時早已沒了生機。
但其屍體仍未腐，而是成了乾屍，其上，仍有靈力被攝靈陣源源不斷地抽出，順著山壁上的裂縫被送到外界。
喬可一時間只想到兩個字：歹毒。
“有人來了。”
祈遂說著，手指輕輕往前一點，澹金色的結界馬上變成了灰色。
祈遂給喬可傳音道：“只要不發出聲音，來人就不會發現我們。”
喬可點了點頭，莫名攥緊了祈遂的手指，和他安靜地待在原地。
很快，攝靈陣上空就出現兩個黑點。
黑點越來越大，直至成了兩個人的樣子。
喬可看去，這兩個人一個是二十出頭身著華服的青年，另一個是個衣著普通的少年。
但這青年卻對這少年極為恭敬，他站在這少年身後，微微躬身，完全是隨從的樣子。
喬可看這少年眼中沒有稚氣，反而全然是成熟老成，她心裡不禁重新思考起這少年的年齡。
修真界有的是手段能讓人青春永駐，增加壽元，她所見的未必就是這少年的真實年齡。就像原來古戰宗的第三峰峰主縱琛一樣。
想到這，喬可心裡不禁警覺起來。
這少年和青年就站在喬可他們不遠處。
此時少年低沉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帶著不解：“奇怪，我明明察覺到有人來了，怎麼……”
獨孤也目光炯炯，視線從周圍一一掃過，但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他心道：看來是自己想多了。那兩個不速之客應該還在第一山上，不會下到此地。
不過……
他看向攝靈陣內被鎖鏈裹成粽子的紫霜殿老祖湯獻。
看到他，獨孤也尤帶著稚氣的臉上露出凜冽的殺意。
其實他本不是這樣一個少年模樣。
他是聖獸殿的老祖！
五百年前，他欲奪紫霜殿老祖湯獻法寶——符靈之筆，遂設計湯獻，但不想被湯獻察覺，於是二人生死一戰。
但最後，湯獻被他設計困於攝靈陣中，也沒有交出符靈之筆，而獨孤也自己，在那一戰中肉身被毀，他只能奪舍。
只是奪舍後的身體卻並不如意，之後百年他先後換了幾具身體，直到換到這個少年身上，才略微滿意。
雖然修為不能恢復，但這少年資質上佳，是個修煉的好苗子，假以時日，他必能重回巔峰！
感受到獨孤也的殺氣，站在他身後的華服青年——邱臨，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後退了一步，顫顫巍巍喊了一聲：“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