魃之城城主之死無疑給了周天一個沉重的打擊,在房間中周天一人坐在床邊,心中所想都是自己在魃之城時候的場景,就算是在睡覺,也會夢到城主在向自己索命。
葉幽幽非常瞭解他的性格,這個時候只能默默陪伴。
“幽幽,你看你好不容過來找我,還碰到這些事,真是….唉!”
周天摟著幽幽在床上不停地嘀咕,而幽幽卻溫柔的埋在他的懷中輕柔的說道:“你是玄天宗的宗主,揹負的東西太過沉重,如果你覺得有些累,有些透不過氣,完全可以放棄。”
周天聽到她這麼說,用雙手支開她的肩膀,皺著眉頭說道:“幽幽,我何時是那種人,我周天就算死也要完成我父母的遺願,玄天宗在北陌已經被毀,好不容易在西渙重生,我絕不會輕易放棄。”
葉幽幽把衣服穿好,坐了起來背靠床頭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既然你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知道自己揹負的是什麼,那為何總是埋怨?為何總是覺得對不起誰?你最對不起的是你自己才對,如果你想對得起自己,那就振作起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沒必要總是掛在心頭或是嘴邊。”
幽幽的說辭,讓周天豁然開朗,他沒想到剛剛幽幽那麼說,是為了刺激他。
周天也露出久違的笑容,一把將幽幽環抱在自己的懷中,雙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秀髮:“還是幽幽懂我。”
而此時的蘇星河也在消沉,看見周天的樣子,想起了自己大哥的死,在房間裡輾轉反側,時而起來看看那窗外的夜色,時而盤腿而坐修煉功法,可終究腦海裡想的事情太多,讓他很不自在。
深夜,他自己走出了房間,來到了習武場,看見漫天的星空,卻越發愁悶起來,想去廚房看看有沒有酒水,竟發現這偌大的玄天宗,居然連一壇酒都沒有,看見打更的弟子,莫名的問了句:“咱們玄天宗哪怕是一壺酒都沒有嗎?真是太奇怪了。”
弟子撓了撓臉,看了看四周輕聲說道:“哪個宗門會沒有酒,但是宗主自從病好之後,就直接讓人把所有酒給扔掉了!”
“具體緣由我們也無從得知。”
蘇星河知道後,無奈的搖了搖頭並說道:“周天所做的事情,你們作為弟子的莫要背後瞎打聽,他是你們的宗主,喝酒本身就會壞事,不喝也是好的,只是一時間想解個癮倒是挺難的,好了!你接著去打更巡邏吧。”
蘇星河坐在廚房門口的臺階上,左右看了一圈後,無奈的他只好向房間走去。
第二日一早,本來周天已經被幽幽勸解,可沒想到他還是做了一場噩夢,而這場噩夢卻不是關於魃之城的,而是關於他幻境中的紫蘇。
“蘇老!”
一陣急促的喘息聲過後大叫了一聲,差點把身邊熟睡的幽幽給嚇到。
“怎麼了?周天哥哥,又做噩夢了?”幽幽連忙用手擦拭著周天額頭上的汗水。
周天一把抓住了幽幽的手腕,顫抖冰涼的手讓幽幽打了個機靈。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又夢見城主了嗎?”幽幽著急的問道,可周天卻用雙手不停地敲打著頭部,且搖著頭說道:“這回不是城主,而是我生命中比較重要的一個人,這個人我不知道今生還有沒有機會相見,他是我這一輩子的遺憾。”
幽幽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絕對比城主還要重要。
她輕輕撫摸著周天的後背,並趴在了他的肩膀上:“就不要想那麼多了,現在還早,不妨再睡會!”
周天聽到這,慢慢把幽幽的頭放在了枕頭上,並輕輕吻了吻她的臉蛋,說道:“我就不睡了,魃之城的城主之死,必定會引起一片動盪,就算魃之城都是女子,但在西渙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影響,我要出去瞧瞧,順便讓弟子打聽打一下在西渙的其他宗門反應。”
“其他宗門?”葉幽幽有些不解。
“據我所知,在西渙除了天劍宗,能有較大影響力的只有浩天閣與你的玄天宗,就算其他宗門有什麼動靜,咱們也無需擔心吧?”
周天笑了笑,穿上衣服後轉過身說道:“西渙在浩天閣崛起之前,一片繁榮,雖然天劍宗是天下第二宗門,但其他小的宗門一直與他們不合,這次首先天劍宗被毀,其次魃之城城主被殺,想必汪炳武接下來的動作會很大,其他宗門也許會投靠他們。”
“投靠他們?這成何體統?就因為與天劍宗不合,就要加入浩天閣?我怎麼感覺周天哥哥你有些杞人憂天了?”
周天簡單的喝了一口水,隨後表情很嚴肅的說道:“這並非是杞人憂天,我一定要派人去探查一下情況....”
隨後便推門而出,走了出去。
沒走幾步,就看見蘇星河無精打采的在他門前不遠處來回晃悠,周天驚訝的發現他後急忙上前問道:“二哥?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你一夜未睡?”
蘇星河傻傻的笑了笑,眼神呆滯,還打著哈欠,一嘴的口臭味,顯而易見一夜未睡,周天扶著他向他的房間走去,卻又碰到了葉柔。
“葉柔姑娘,二哥他好像一夜未睡,一直在我門前,若不是我起來得早發現了他,不知道他還要晃悠多久,勞駕幫我把他扶進屋去。”
葉柔聽罷,二話沒說,直接把蘇星河接了過去,踉蹌的走向蘇星河的房間。
周天無語的搖搖頭,向中堂走去,可迎頭卻又碰到了熟人。
原來是白靈兒。
“怎麼了?白靈兒,你也起這麼早!”周天納悶的看著她。
白靈兒則急忙問道:“你可知道西渙有多少家宗門?”
周天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今天這麼早起來,就是想和玄天宗的弟子們商量一下關於西渙其他宗門的事情,怎麼?你有了什麼訊息?”
白靈兒眉頭緊鎖,皺紋都被皺了出來:“訊息我倒是沒有,但是我總覺得魃之城城主之死,一定會引起其他宗門的響動,如果抱成一團還好說,這樣一來浩天閣也無法收拾;但如果被浩天閣所用,那麼咱們玄天宗就岌岌可危了!”
周天吐了口氣說道:“這正是我所擔憂的,這樣,你現在就幫我把所有弟子叫醒,讓他們來中堂.......”
不久後,中堂內擠滿了玄天宗的弟子,弟子們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坐在主位上的周天眼神犀利且非常嚴肅的看著下面的弟子們咳嗽一聲,隨後站起身說道:“我今天叫你們來,不為別的,就是想聽聽你們對現在西渙的局勢是如何看待的,可各抒己見。”
弟子們聽後,互相探討著,這時白靈兒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並說道:“現在西渙已經搖搖欲墜,浩天閣一夥人已經逐漸控制了西渙,之前還有天劍宗和魃之城分庭抗禮,如今他們紛紛隕落,其他所有小的宗門恐怕會有一部分投靠我們,一部分投靠浩天閣,當今要緊的是,要及時把西渙其餘小的宗門團結起來,決不能讓浩天閣的聲勢擴大才對!”
白靈兒說罷,弟子們一片唏噓聲,他們沒想到一個女子居然能說出這些話。
其中一名弟子悄悄的站出了人群之外,並躬身行禮過後對周天大聲說道:“回稟宗主,弟子有個提議。”
周天揮了揮手,讓其他弟子們靜下來。
“你說吧,有什麼提議儘管直說。”
該名弟子,首先是看了看身後的師兄師弟們,隨即挺直了腰身,目光堅定且炯炯有神的說道:“天劍宗現在已被浩天閣所滅,弟子認為浩天閣勢必會對天劍宗的舊址產生興趣!”
周天納悶的看著他,尋思了片刻,側頭看了看白靈兒隨後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接著說,為何浩天閣會對天劍宗的舊址感興趣。”
“回宗主的話,浩天閣的位置咱們還不確定,甚至全天下都不知道浩天閣所在何處,只知道他們在西渙,但浩天閣如果想要把聲勢做大,總要有一個明顯的位置,才能召集到其餘小宗門的勢力。”
他說完之後,其他弟子卻大笑一番。
“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但你想過沒有,如果浩天閣把天劍宗的舊址佔據,那他們就要腹背受敵了,之前是不知道他們的位置,一旦知道,全天下有識之士就會前去打擊報復,想想咱們修氣大陸,有多少是因為他們浩天閣而家破人亡的,難道他汪炳武那麼傻,讓自己成為萬眾矚目的標靶?真是笑話。”
該名弟子聽了這些話後,再次拱手說道:“你們說的都對,但據我對浩天閣的瞭解,汪炳武絕對不會因為這些挑戰而退縮,而且我的想法是,他正是喜歡這種挑戰,你們想一想,浩天閣之前是隱匿起來的,不管是浩天閣的暗探還是臨坐,做任何殘害我們修氣者的事情時,多多少少都有出來阻止的修氣者高手。”
“但他們如果佔據舊址,什麼都可以不用做,靜等那些尋求報復或是自以為是的人自動找上門,然後由汪炳武親自解決,請問!這天下又有幾人是汪炳武的對手,如此一來,浩天閣不費吹灰之力就可滅了一大半的修氣者。”
此話落地後,所有弟子一片寂靜,無人反駁,就算想應付幾句,都無從下嘴。
周天聽後,直接拍手稱讚,並笑道:“沒想到啊,咱們玄天宗還有這等聰慧之人。”
“你叫什麼?”
該名弟子躬身九十度,非常謙卑的說道:“在下孫斌,只是一個普通弟子,宗主見笑了!”
隨即,周天的目光轉向了白靈兒,只見白靈兒也微微點了點頭。
“好!孫斌是吧?你說的非常好,那就派你領幾名修為較高弟子,暗自前往天劍宗舊址,一旦看見浩天閣的人,尤其是汪炳武本人,立即回報,倘若他們真的想要佔據天劍宗舊址,我就算拼上性命,也要與他汪炳武決一雌雄!”
說罷,一用力,直接將椅子的另一邊扶手也拍碎了。
而此時的溶洞內,汪炳武得知朗去病已死,氣的差點暈過去,夏書凝的瘋癲,朗去病的慘死,還有最近很多事的發生,讓他痛心疾首。
他在溶洞外看向那些堂主,拳頭攥的吱嘎作響,雖然沒說話,但能看出他滿眼的殺氣。
剛要說話,此時從不遠處磕磕絆絆跑來的汪直龍,卻大聲喊道:“老祖!老祖!好消息!好消息!”
汪炳武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吼道:“你喊什麼!”
“老祖,我找到一名醫師,說是可以治百病,號稱活神仙!”
汪炳武斜著眼睛看著他冷冷說道:“活神仙?你難道不知道這種稱號不是胡亂說的,被稱為活神仙的醫師,至少要醫治過上百種疑難雜症,並且是要被當今殤帝親自封號的,你是不是讓人給騙了!我可不想為你的愚蠢來讓我的女兒受苦,滾開!”
汪炳武看來是真的生氣了,一腳將汪直龍踢翻在地。
可汪直龍卻依舊爬了起來,雙膝跪在他的面前:“老祖!此人當真是活神仙,他不僅能治癒您的女兒,就連咱們浩天閣的傀儡術都能治好,雖然沒有殤帝的封號,但一點也沒浪得虛名,還是讓他試一試吧。”
汪炳武一聽能治好傀儡術,驚愕的皺眉看向汪直龍:“什麼?能治好我的傀儡術?此話當真!”
汪直龍連忙點頭。
隨即汪炳武擺了擺手,讓面前的幾位堂主先退下。
“那你把這個醫師給我叫來,我倒要看看此人是何等神人,是何等活神仙!”
話音過後,一頭白髮的老者捋著白色鬍鬚慢慢走了過來,步伐有條不紊,見到浩天老祖更是沒在怕的,依然鎮定自若。
汪炳武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隨後眯起雙眼說道:“你當真能治好傀儡術?”
老者笑了笑:“你就是浩天老祖汪炳武吧,所謂傀儡術無非就是摧毀人的意志,讓浩天閣的吞噬之氣瞬間侵蝕對方的大腦,而所產生的迷幻情景,而與此同時被你們浩天閣的人控制。”
“但如果距離你們較遠,這種控制就會相對減退,我說的可對!”
汪炳武一邊聽,一邊點著頭,沒等他說完,他看了看身邊的汪直龍說道:“好吧,你讓他來洞內,看看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