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真正的秋月
說歸說，畢竟菜已經擺上了，而且酒也斟好了，若是不起酒杯飲上兩杯，那麼這個東道怕也會讓人笑話了。
秋月夫人說完七公主之後，此時也是笑意盈盈的端起酒杯道：“王公子，別怪秋月見了公子竟然什麼都忘了，竟然連禮數也顧及不了，此時午時正是飲酒作樂之時，秋月在此敬公子一杯，以釋前嫌。”
秋月夫人什麼事也不說，但她知道王穿一定聽得懂，至於七公主嘛，反正此時羞得臉紅自然也不會在意秋月夫人說什麼了。
“好說，好說。
能得秋月夫人相邀共飲一杯，這是我王穿的福分。
本公子也只是第二次來此秋月樓，對於秋月樓的美景可依然記憶猶新，十分懷念。
若不是事務煩身難與偷得半日之閒，早來這裡享受這小荷清香，水波照影的美景了。
今日來此到也要謝聖上之賜，這才有得此閒情雅緻，得夫人相邀正是求之不得，何來前嫌之說呀。
若是有嫌也怕是夫人嫌棄小子身份低微，與夫人飲酒失了夫人雅興而已罷。
來來，還是本公子敬夫人，敬七公主。
飲了此杯一切情由皆在酒中了。”
王穿此時客套話到也是說得麻熘了，而且情景交融，顯然一副紈絝子弟的語氣。
剛才他想過既然著了秋月夫人的道，那不如徹底的示弱，徹底的著道，這樣若是秋月夫人小看於他，那麼反赤來也才好應付一些。
所以一副什麼也不在乎，只在乎於美色與美酒之中一樣的隨便，更對秋月夫人所言的前嫌表示出一種澹然，不像是接受別的歉意，反到像自己對不起秋月夫人一樣搶著道歉。
“還是王公子大人大量，不僅有別於其它世家公子，更是別有情調，讓人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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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兒你還不舉杯，我們一起陪陪王公子。”
秋月夫人語氣略帶著挑逗，玉手纖纖舉起酒杯與王穿碰著，眼神卻在王穿身上不停的遊走著，捉摸不定。
她的眼光有如她的玉手一樣，像是真的在王穿身上穿行撫摸一樣，讓王穿頓時有些皮癢骨酥感覺。
王穿知道此時的秋月夫人已經施展了她的媚術，這種媚術無形無影，才真正稱得上高階的媚術，讓人欲罷不能，明知是媚術還會有一種主動上當的感覺。
所以王穿內心不得不強制的平靜下來，不敢去想任何邪念，心裡只想著道家修行的禪定，讓自己的眼目耳鼻同歸於其心，以心來控制身體上的五官與其它觸覺，這樣就會少了外來的誘惑。
（人一般都是因為五官的感受影響內心，其實也就是影響意，意動則心動，心動則不靜，所以道德經中有一章講的就是此，五色讓人目盲，五音讓人耳聾，人若能用心來控制這些門戶，那麼就不會因為這些門戶所見虛幻而影響心智了，這當然也是修行的一個層次。）
一杯輕碰，王穿又與七公主碰了一下，掩面飲了此杯。
這種十分文雅的喝酒方式也是王穿有意而為，就是要有別於以前十分豪爽而隨意的飲酒，反而徒添了一絲神秘的感覺。
飲完酒後，王穿也是主動的給七公主夾著菜，他知道此時七公主心裡雖然興奮，可卻也十分尷尬，特別是在秋月夫人施展媚術之後，她就像一個電燈泡一樣，似乎整個酒局都與她無關，她反而成了最無聊的陪客，這與她公主的身份並不符合。
而秋月夫人則是為王穿添著菜，王穿到也省了自己夾菜，也並不說什麼客套話了，端起碗還是小心的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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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兩日公子身體有恙，連皇上都親自去探望公子了，這可是我大明天啟朝從未有過的皇恩呀，看來公子將來前程似錦，榮華富貴享樂不盡呀。
這些菜都是一些補身體的，公子喜歡就不妨多吃一些。”
秋月夫人還是慢慢的恭維著王穿，像是一個十分含圖榮華享受的女人一樣。
其實王穿知道，她本就是這樣的女人，若不然還真的會被他用真實的想法掩飾過去。
當然這或許本身也是一種媚術，包括今日的酒菜，可以讓其所施展婿術更自然，同時也會讓所施展的物件主動放鬆警惕。畢竟對一個愛慕虛榮之人來說，在此時刻自然不會再去想多大的野心了，只會顧及眼前，只會想著享受，這是普通人的想法。
“夫人放心，在下只是那日受了大雨之淋略感風寒而已，此時身體已然恢復到是棒棒的。
若說榮華富貴在下到也會想，只是卻並不敢熱烈追逐是因為其實追逐榮華富貴的過程一樣也是兇險異常，一個不小心就會小命不保。
更何況自古榮華富貴如過眼雲煙可遇而不可求，更是生不帶來死不能帶去，如露亦如電，如夢似幻覺。
至於將來如何一切還是未知，又何必去擔記著呢？
以其惦記將來的榮華富貴尚不如此時杯中美酒，飲到肚內自讓人情緒頓開，十分有趣。”
王穿此時像是真的開了情緒一樣，舉杯看了看秋月夫人再看看七公主，身邊兩側都是美女，人生美事不過如此，一副幸福滿滿的樣子，慢慢的也有些紈絝子弟的風範了。
七公主見王穿如此，到比之剛才要冷靜得多，而且臉上也略顯憂慮，卻依然還是陪著王穿飲了一杯。
“王公子，聽說你的酒量不錯，本公子再敬你一杯如何？”
七公主此時才放下杯子，就幫著王穿還有自己把酒斟滿了，再舉杯子來敬王穿。
“好說好說，有大明七公主敬酒，誰不樂意，縱然是醉死此地，亦不失風趣。
在下也藉此酒祝公主早日覓得如意郞君，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人生一世呀，能有一個愛自己的丈夫相擁相守，白頭到老比什麼榮華富貴都強，縱然是偏居鄉野，自可相扶相靠坐看日出日落朝霞夕陽，兒孫成群，樂趣無邊。”
王穿滿臉真誠的與七公主互敬一杯，這反而冷落了秋月夫人。
當然秋月夫人此時內心之中當真是被王穿激起了波浪，剛才王穿的話其實就是當年董會東想達成的想法，只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負了董會東。
當然若是依王穿的猜測，或許她的真愛依然還是魏忠賢，而非是董會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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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會因為魏忠賢做了太監而對人生失去了興趣，慢慢變成追逐權欲的走卒，最後也失去了一個女人一生幸福的機會。
當然她也知道為何魏忠賢會變成太監，其實也是因為愛她太深求之不得，這才以此明志的，這一點或許會讓世間大部分女人都感動不已。
“你這個壞小子，本公主的婚事可由不得你決定，你別以為當了個什麼選秀使就來奚落本公主，不過看在你滿口好意的份上，本公主也盡飲此杯。”
七公主未待王穿喝酒，自己已然舉杯一飲而盡，到也有幾分女中豪傑之態。
王穿暗暗一笑，也得意於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得把事情引向了猜測之中的主題選秀上。
當然這樣一來，就不會讓秋月夫人覺得王穿是知道她們所求之事，秋月夫人心裡自然會放下防備了。
“是是是，不過在下卻從來不知道如何為皇上及王爺們選秀，不知公主可否告知一二，誤得將來鬧出笑話來，這可是要被砍頭的。”
王穿飲完一杯，此時也是十分真誠的看著七公主，一副十分想學習的態度。
“我哪裡知道這些，記得上一次皇帝哥哥宮中選秀我才十歲，尚不懂人事，只是覺得好玩而已，這種事你自然要問夫人了，她對於宮中的規矩可是比我還要清楚得多。”
七公主當然知道自己今日的身份，藉著王穿所問把此事引向秋月夫人，而這似乎也是王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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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勞夫人。”
王穿此時也是扭頭雙手一揖，對著秋月夫人請教。
“這選秀其實也沒有多少規矩，從地方到最後選為秀女，也就七八個步驟。
不過皇后娘娘既然相中公子參與皇上選秀，想來是因為皇上本身並不願意再選秀女，知道縱然是經過層層篩選留下的三百秀女，皇上怕是連看不會看一眼。
可現在皇上已無子嗣，若不再選一些秀女，怕是會讓娘娘失望，而皇后娘娘知道公子與皇上性情相投，所以若是公子幫皇上選的秀女，想來皇上也會喜歡從而避過了皇后為皇上選秀的夫妻之嫌。
所以公子並不需要知道多少禮儀，宮內所參與的也就二三道規矩，這些想來禮部自然會與公子說得明白，妾身此時只是一個宮外閒人，也不敢過多議論宮中之事，還望公子見諒。”
秋月夫人說完，也是舉杯敬王穿，王穿到也不避，來了就飲，而且此時興頭之上，也是杯酒而盡，顯得對七公主與對秋月夫人一視同仁。
當然秋月夫人也是豪爽的女人，酒量必然也是千杯不倒，就怕年輕男人不與他飲而失了情趣，若不然怕是連王穿這種男人也不是其對手。
王穿此時心裡到也通透了，像是在禪定之中酒並不起作用一樣，越喝越清醒，畢竟從一開始就有了提防之心，所以酒隨意轉不會影響心意。
而且依秋月夫人所言，那麼此時民間所採秀女應該已過五關斬六將，最後都集中在了京城，而且統一由禮部管理著。
這也引起了王穿的好奇，這麼多貌美如花的姑娘集中在一起，於王穿來說這怕也是千年一遇的機會，只是這種事情原本是由宮內的內監完成，此時卻要有勞他這個未娶的年輕小夥來替皇上把關了。
想一想都覺得此事比查桉更有意思，畢竟除了給皇上朱由校選妃，還要給瑞王與信王選妃。
這兩個大明的王爺，一個將來是皇帝，可他們的王妃皇妃卻直接掌握在一個無關人的手中，無形之中王穿也是多了些興奮少了些失落。
“原來如此，能得皇后娘娘信任，在下也是受寵惹驚，就怕行差一步會讓皇后娘娘失望，讓皇上失望，同時也會讓信王、瑞王失望，不知夫人可有什麼好的建議或是舉薦的秀女？”
王穿慢慢的也是直接問起，這似乎已然不是秋月夫人在求他，而是他在求著秋月夫人舉薦，由此可見，王穿的學習領悟能力也是非同一般。
“也到沒有什麼，妾身當年也是出身貧苦之家，後來才流落京城，今年有幸在老家閩南選出了幾個秀女，其中一個正是妾身孃家後輩，若是能選上到也可以光宗耀祖，此事到要求之公子，若是公子能幫妾身此忙，妾身定當厚報。”
秋月夫人也不哆嗦，見王穿臉色通紅，眼神迷離，此時若是不道明來意，那麼怕王穿喝醉之後，就憑白賣弄了這麼多風情，實在不值得。
而這也與後世之人在酒桌上談事的規矩差不多，酒過三巡，先說些無關大雅的閒話，最後還是要儘快回到正題，至於最後呢，大部分事情談好了，最後所說的也就又會回到風花雪月之上了。
“哦，聽聞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一般秀女皆從江南一帶選出，不想夫人老家竟然也出如此美女，必定如夫人一樣，國色天香，與眾不同了，只是不知此女長什麼樣子呢，若說只要有夫人三分姿色，想來必定會鶴立雞群拔得頭籌。”
王穿此時也是半是酒話，半是真話，一邊恭維著秋月夫人，一邊又像一個色鬼一樣，急著想見一見。
當然這話裡的意思卻也無半分拒絕之意，這才是讓秋月夫人真正滿意的。
“這裡有一副前幾日請人專門所繪樣子，到要請公子過目。”
此時秋月夫人從身邊拿出一副畫來，正是新鮮出爐的美人圖。
王穿小心的接了過來，徐徐開啟，只見裡面一個俏麗的女子，身材婀娜多姿，樣貌清秀可人，而且眉宇之間自帶魅惑。
王穿這一看到是心裡有些失落，雖然此女子容貌也可以說得上豔麗無雙，可比之秋月夫人似乎還是要稍遜一籌，當然此時王穿所見到的秋月夫人已是徐娘半老之姿，相信秋月夫人當年定然也是讓人痴狂的美人兒了。
王穿細看之後，卻是一驚，因為在畫的邊緣之處清楚的寫著兩字“秋月”。
若說秋月夫人拿自己年輕時的畫來忽悠王穿，那自然是不可能的，畢竟光憑此畫還不足以讓人可以選為秀女。
而王穿之所以驚異的是，這個秋月董會東也曾經提過，當是在自己面臨將死之時所求王穿的。
當時董會東只是讓王穿若將來遇到這個秋月時照顧於這個姑娘。
那麼憑當時董會東的想法應該不會是想著選秀之事。
當時王穿滿口答應，其實也是奇怪，把董會東所說的秋月當成了秋月夫人，此時才知董會東所託其實非是眼前的秋月夫人，而是畫中的這個秋月。
那麼這樣看來事情就明郞得多了，秋月夫人是想透過把秋月送入皇宮之中成為皇妃，最後再誕下皇子，這樣就可以憑此一直享受著榮華富貴。
若說這個秋月與秋月夫人定然非是普通的什麼老家的後輩，更有可能就是秋月夫人與董會東兩人的女兒，正確的說是私生女，董會東不想自己女兒被秋月夫人再利用，所以求王穿將來照顧。
可此時的秋月夫人卻是想把自己的女兒送入皇宮，之所以取名秋月，其實也是想代替自己完成當年未完成的虛榮追求而已。
“此女長得到是有異於江南女子，讓人眼前一亮，我看選秀必然可成，夫人大可放心。”
王穿知道什麼事都是馬屁不穿，特別是這個時候，他還沒有想好對策之時，只能暫時敷衍著，而且他像是沒有看見此女的名字一樣說得十分隨便，並沒有把這個叫秋月的姑娘放在心上。
“得公子此言，妾身也是放心了，至少它日回鄉不會有負於父老鄉親們的囑咐。
婧兒，我們再敬公子如何？”
秋月夫人此時臉上是真的佈滿了笑意，看起來能促使這個秋月姑娘參加選秀並最終能留在宮中才是她最終的目的，而若論及權勢，想來依她此時所依附的身份已是她此生能追求最高身份了。
可她因為身居皇宮多年，當然明白一個女人最高的身份，自然是成為皇后母儀天下了，而她一生實現不了的目標此時她希望她的女兒來實現，這其實也十分容易理解，畢竟現代人許多父母也都會有這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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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無法實現的理想，會有心無心的寄託於自己的兒女身上，其實誰會想到每個人來這世間走上一遭都帶著自己的天命，並非父母的延續。
父母自己當然也有自己該做的，兒女也有兒女的命數，做為父母無須把自己的事強加於兒女身上。
只是現代社會已經沒有皇后娘娘這一個最高身份的追逐了，但大部分父母依然希望自己的女兒嫁入豪門官家，覺得這才是人生的追求，其實這原本就是一個錯誤的想法，父母的錯誤更不應該再讓兒女來承受，這種追求本身就只會是悲劇，可因為父母所謂的父愛母愛，讓這種悲劇一直在延續著，成為一個新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