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負荊請罪
清晨的皇宮之中略帶寒意,天空之中陰沉一片,看起來久違的暴風雨也會如期而至。
不過,對於朱由校來說,卻半點也未受影響,依然捉摸著他的浴火飛鶯,甚至比以往更投入。
因為在王穿看來,此時的浴火飛鶯已經基本改造完畢,幾乎可以達到現在社會所說驗證機的地步了。
朱由校之所以如此,看起來也是想早些驗證他這一架曠古絕今能飛上天的飛鶯。
王穿這一次來得很早,此時其它朝臣都未到來,所以只得坐在最末一端喝著茶,吃著皇宮裡難得的點心。
“王穿,你來這麼早是有什麼好事要向朕呈報嗎?”
“回皇上,來得早只是因為昨夜根本沒有睡,這才趕著來皇宮內用個早膳的,皇上不會介意吧!
至於說呈報,小人卻並無呈報,今日來此只是想湊個熱鬧而已的。”
“你到也是誠實,並不會欺瞞於朕,朕當然不會是一個小器之人了,你放心用吧。
朕是大明天子,你為朕做事,朕又豈會在乎於你的吃食用度。
你想吃什麼就叫下人去拿,想來昨夜你是經歷了許多風波,才會看起來如此疲憊的。
只是你想看熱鬧怕是走錯地方了,這裡是朕的皇宮,又怎麼會有熱鬧給你看呢?”
朱由校說完笑著看了看王穿,見王穿一身風塵,臉上蒼白無血,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樣十分憔悴。
朱由校雖然笑在笑,可笑意裡也透著無奈,也顯得十分痛惜的樣子,語氣時更是充滿感嘆。
“皇上,昨夜皇宮之內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有人擅闖後宮秀女宮,聽說此人被錦衣衛副督主魏釗親手斬殺,想來統領大人是奔著此事而來的。”
王體乾此時臉上帶著詭笑,十分得意的小聲提醒著朱由校。
“王體乾,你的意思是你也想看熱鬧還是想看笑話呀?”
“老奴不敢。”
朱由校扭頭看了一眼王體乾,臉色也是帶著嘲諷。
“不敢,這皇宮除了朕之外,你權勢最大,你有何不敢的,不過我勸你呀,看人笑話的時候可別真笑,畢竟誰也不知道將來別人會不會看自己笑話呢?
所以朕雖然是一個玩世不恭的皇帝,也曾讀過聖賢之書,知古往帝王治國之道,可朕只有恭敬之心,從來不敢有笑話之意。
畢竟世事難料,別人家的笑話或許什麼時候就會發生在自己家裡也說不準了。”
朱由校此時再次解釋著,讓王體乾剛爬上臉的得意馬上就變得嚴肅卑微起來。
“是是是,老奴謹遵皇上教誨。”
王體乾說完,此時信王也帶著王朝**了花院之中,正想行禮朱由校卻先行問道:“五弟今日到也來得早呀,下月就要賑災,五弟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這才會如此閒暇來陪一陪朕嗎?”
“回皇上,賑災之事已畢,只待皇上旨意即可下發地方救濟災民了,還請皇上放心。
至於今日來此,到也有些小事需要向皇上呈報。”
“哦,你我兄弟,若說有什麼事可以私下與朕說說,既然要呈報之事,怕也非是小事。
你先坐著吧,若是未用早膳去召人傳來即可,你看你的大統領到是把我這皇宮當成飯館了,你是我皇族王爺也不必多有忌諱,隨意一些好。”
朱由校說完王穿也是對著信王行禮一笑,自個兒也是再次坐下。
來之前其實王穿已經見過信王了,兩人之間才會有如此默契。
朱由校說完又自顧前擺弄浴火飛鶯,此間黃立極,趙南星、兵部李延宗以及承恩寺妙相,錦衣衛田爾耕和魏釗都相繼來了,可朱由校卻並不搭理,只對妙相行了佛禮,又接著忙活著。
他也在等,在等誰呢,自然是在等當今權勢最大的九千歲了。
此時院外傳來一個太監的傳喚:“九千歲大人入宮負荊請罪。”
朱由校一聽,這才微微皺眉走到龍椅之上坐下,喝了一口茶道:“傳!”
此時所有來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為何堂堂九千歲會來這一出負荊請罪的大戲呢?
但王穿還是心裡明白,這個魏忠賢此時是主動請罪,那麼就是以退為進了。
魏忠賢此時赤祼著上半身,血跡斑斑,背後卻是束了幾根柴火,一副老態籠鍾的樣子就匆忙趕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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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院子就連跪帶爬的向中間跪去。
“魏愛卿,你是我大明天啟朕親賜的九千歲,為何弄得如此狼狽,若有什麼過失,你盡可與朕說就行了,弄出如此大陣式,皇宮之中負荊請罪你可還是頭一次。
賜坐,不必如此。”
“老奴不敢,若皇上不罪責老奴,老奴至死不敢起身。”
魏忠賢說得十分堅決。
朱由校一看,魏忠賢身上傷痕累累,看樣子是與人發生了嚴重的衝突,心裡也是疑惑頓生,再加上昨夜之事,此時面色也是十分陰蔭。
“既然如此,那你就跪著呈報吧,朕一向愛民如子,對我大明有功之臣也不會虧待,你說吧你有何罪。
若罪責屬實,那麼朕自會秉公處理,你求責罰朕當也會成全於你。
若你無罪也不可故作姿態,搬弄是非,朕還有國事要處理。”
朱由校也是有些心煩,可話裡卻還是給了魏忠賢機會。
“回皇上,昨夜闖入皇宮之內的黑衣人是老奴親侄兒魏良卿,此是其罪之一。
只是此孽子現已伏法,屍首尚在老奴府上,錦衣衛使田爾耕親自驗過屍身,確認無誤。”
魏忠賢的話也是讓在座的人大吃一驚,除了魏釗與田爾耕、王穿之外,其實人都未必知道實情,所以大家都在猜測,是誰如此大膽竟然敢殺了魏良卿。
而魏良卿又為何要夜闖皇宮呢?
“田爾耕。”
“回皇上,昨夜確實發生蒙面人夜闖皇宮,是錦衣衛北城指揮使魏釗親自巡查,親自斬殺蒙面闖宮者的。
闖宮者確實是錦衣衛千總魏良卿,臣已驗過,此時已死。
是臣治理不嚴,也向皇上請罪。”
田爾耕還是左證了魏忠賢的話,此時大家也慢慢明白,但事情卻讓所有人意想不到,都十分震驚。
朱由校此時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才看了看魏忠賢又看了看依然端坐著的魏釗道:“魏釗,昨夜你親自巡查,是你親手斬殺了蒙面的黑衣人,而這個黑衣人卻是你的親兒子是不是?”
“回皇上,是,是微臣親手斬殺了闖入皇宮的黑衣蒙面人,後來才知他是微臣的孽子。”
“大膽,那你未何還穩坐著呢,難道你覺得你沒有罪?”
魏釗知道魏良卿的身份,所以還有些有恃無恐的,而且他也不想再與魏忠賢攪在一塊,這才在朱由校問話的時候端坐著。
可此時一聽,馬上嚇得一起跪在魏忠賢身後,與田爾耕並排著。
“魏愛卿剛才你說有罪,那你自己呈報一下昨夜之事,你所犯何罪吧。”
“回皇上,私闖皇宮是死罪,侄兒魏良卿知法犯法,死不足惜,老奴是他的親叔父,平日裡因老奴之故讓此子驕橫無禮,是老奴身為叔父管教不嚴,所以老奴有罪。”
魏忠賢此時也是說得實情,若無魏忠賢撐腰,也不會有魏良卿的今日,只是其話卻也說得隱諱一些。
“魏釗,你身為錦衣衛北鎮撫司指揮使,親自巡查皇宮也算是你的職責,遇有人闖宮當場斬殺,也是情理之中,不過朕自然也會為此計你一功。
不過魏良卿是你的親兒子,你平時不嚴加管束,兒子私闖皇宮,魏良卿犯得是死罪,而你教子不方,縱然兒子,此當連坐此罪。
不過朕念你年歲已老,而且親斬親子,喪子之痛已讓人悲痛了。
塔讀@ 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來人哪,撤掉魏釗北城指揮使一職,拉出皇外杖責三十。 今日就是你最後一次進宮了,希望你以後能好自為之,安享晚年吧。” “皇上,臣冤枉呀,臣不服。” 魏釗此時竟然喊著冤。 “拉下去,若再叫冤朕必斬你全家,一個不留。” 朱由校從今日魏忠賢與魏釗的情形已大概明白一些,此時也是成全魏忠賢先把魏釗給罰了。 魏釗還想再說,不想幾個錦衣衛已經把他按住,隨手幾個耳括子直接把魏釗打得滿嘴是血,想說話也說不出來了,硬生生的被拖了出去。 “田爾耕,你管教下屬不嚴,巡查懈怠,這一個月來屢有人私闖皇宮,你身為錦衣衛使督主當也有責。 不過念在兩次私闖都都未能造成嚴重後果,而你也忠心於朕,此罪可免。 站點:塔^讀小說,歡迎下載-^ 朕卻要罰你三個月俸祿,並親自巡查皇宮不得有誤,若再有私闖者,一律格殺勿論,那時你這個錦衣衛督主也就不要幹了,回家養老去吧。” “微臣謝皇上不罪之恩。” 田爾耕此時也是馬上叩頭謝恩。 對於他這個錦衣衛督主來說,之所以能保住官職,其實這一切都還得仰仗於魏忠賢,因為錦衣衛其實也屬於魏忠賢權勢之一,若是此時拔了田爾耕的官職,那麼就是打了魏忠賢的臉。 畢竟剛才已經處罰了魏忠賢哥哥魏釗,不能讓魏忠賢太過沒有面子。 “兩位愛卿為何還不起身,難道還有罪要呈嗎?” 朱由校此時也是微微一笑,看了看王穿,眼中到是頗感激,畢竟這一切都有勞於王穿的提前安排。 “皇上,昨夜之事尚未完全了結,老奴還有罪要呈。” “你說吧,難道說昨夜還發生了什麼事嗎?” 朱由校此時臉色再變,卻還是不想難為魏忠賢。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據老奴親自調查,魏良卿之所以私闖後宮,是與奉聖夫人勾結,意圖闖入皇宮玷汙所選秀女,並欲圖藉此選作皇上后妃,圖謀借種——。” 魏忠賢也是說了一半,此時已停了下來。 其實大家一聽就明白了,此陰謀的結局是什麼。 大家都又再次大驚失色,連信王都有些坐立不安了,此時也是盯著王穿。 “哦,竟然有如此陰謀在朕的眼皮底下實施,實在是大逆不道。 王體乾你是司禮監管事負責選秀,如此紕漏到也是有罪之身。 王穿,你為朕親封選秀史,竟然如此大意,你也是有罪之身,你們都到堂中跪下聽審吧。” 王體乾與王穿此時也是有些意外,卻也不得不跪在了堂下,等待著朱由校親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