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了想,既然已對雲素表了態,再在蝴蝶山莊待下去也不好,雖說一個在逃避,一個再等待,可每日總會見上幾面,弄得彼此挺尷尬。害得雲素幾乎一天一次往我雲築小閣跑,就怕我反悔,勾走她的公子。
索性,離開。
不期然,腦海中出現那個彈琴的情詩。便向曉彤借了銀兩,買下了這西月樓,做起了**的老鴇。
此時的我正坐在西月樓的雅閣裡整理賬本。
這**是曉彤交涉買下來的,畢竟曉彤是蝴蝶山莊的少莊主。可是我仔細翻了翻這些賬本,發現這西月樓並不像是曉彤所說的那麼簡單。做**這行,沒有背景是做不下來的。看來以後我還得去調查下。
“主子有人找你。”風蕷進來恭敬的回了話,便躬身後退,侍立一旁。
我微微抬起頭,望向風蕷,這個我救回的少年。
思緒回到了數天前。
那天,當大夫告訴我,風蕷臉上的傷是治不好了。
明知道是這種結果,可望向少年,看到少年空洞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哀,心隱隱作痛。是啊,誰不愛美。風蕷就像是一張極美的畫,卻硬深深的被人撕掉了一部分。
大夫已經走了。
我望著風蕷,嘆了口氣,慢慢走到他的身邊,低聲道:“賣身契已經給你了,你現在就是自由之身了。”
風蕷輕輕的喘息著,喘息著,然後慢慢平靜了下來,微微抬起頭,目光中卻是淡淡的惘然。
我繼續道:“記住該記住的,忘記該忘記的。懂嗎?既然你選擇了這種方式,就要勇敢面對。”
風蕷沉默不語。
我嘆息一聲,也不再說話。
就在我認為他是不會說話時,一道沙啞的聲音飄來:“如果再次面對,我還是會選擇這種方式。”
迎上他的目光,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好倔強的少年,心裡對他產生了幾分佩服。
我對他說:“你現在去留自如。如果你要離開,我會準備銀兩給你。如果你想留下也可以。”
風蕷沒有任何的猶豫,跪在我的眼前,低聲道:“小人風蕷,請小姐收留。”
我輕輕地扶起風蕷,淡淡道:“以後不要下跪。”
“主子,主子……”風蕷的低聲輕喚驚醒了沉思的我。
望著他,笑了笑,道:“風蕷,怎麼又叫我主子啊?叫我夜雪就可以。”
風蕷眼神閃過一絲羞怯,低聲道:“在風蕷眼中你永遠是我的主子。”
我搖頭不語,真是個倔強的人。不過現在的風蕷眼神已經不在空洞。
我問道:“是誰找我?”
風蕷面色一黯,低聲道:“雲行天。”
我早就猜到是他,如果是曉彤早就衝進來了。雖然是我買下了西月樓,可我是幕後老闆,外人都不知道。在外人眼裡,西月樓的老鴇卻是情詩公子。這本來也是我的意思。
我對跟在我身後的風蕷,道:“風蕷,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你在這幫我整理賬本。”幾天來,我發現風蕷特別有商業頭腦,培養下應該是個人才。
我獨自穿過花園,遠遠的就看見站在我繡樓前的雲行天。西月樓的後院,有著東西南北四間閣樓。我住在南閣樓,情詩住在北閣樓,風蕷住在西閣樓。
我走向前望著這個俊美的男子,道:“出什麼事了?”
雲行天卻不說話,只是看著我,像是要把我刻進腦子裡。
被他這樣看著,我也不由得臉部發熱,尷尬道:“怎麼了?”
過了好久,久的我以為時間已經停止了。雲行天才開口道:“我要離開西風國,去北寒國了。”
我驚訝道:“為什麼要去北寒國?莊主也同意嗎?。”
雲行天神色黯然道:“我師父在北寒國……就是母親要我去的。”
心中苦笑一聲,看來雲素為了斷絕雲行天的念頭,竟強制讓他離開西風國。對於雲素來說,如果雲行天嫁給琴劍山莊莊主琴依依,對於她來說才是最滿意的。畢竟琴劍山莊在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
我看著他期盼的眼神,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半響,他低聲道:“你就沒有任何話對我說嗎?”
“保重……”我明知道很傷人,可卻只能說出這兩個字來。
他突然抱住我,慘然一笑道:“你也要保重。記住,我不會放棄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天空中不知何時飄起了淅瀝瀝的小雨。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是淡淡的痛。
我無法給他任何的承諾。就像媽媽和夜,給了我承諾,卻離開我。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永恆。如果它流動,它就流走;如果它存活,它就乾涸;如果它生長,它就慢慢凋零。
我真的怕。
直到情詩撐著傘走過來,扶起倒在雨中的我。
我望著他,問道:“你相信永恆嗎?”
他說:“我不相信永恆,但是我卻相信自己的心。”
我說:“我是無心之人。”
他卻笑著說:“你是多情之人。”
“呵呵呵呵呵……”雨中只有我的笑聲。
優美的琴聲徐徐響起,漸漸如潮水般四溢開去,充盈著屋內的每一個空間。
我懶懶躺在床上,側目望去,一攏白衣,一把古琴,一男子眼簾低垂,修長優美的手指撫弄這琴絃。
雲行天已經離開了七天了,卻不想我因為淋雨也病了七天了。
可是用情詩的話說,我這叫自作孽。
情詩說:“你們這是何必?”
我說:“你不懂。”
情詩笑這說:“旁觀者清,我比你懂。”
我笑了笑,不語。
情詩接著說:“你到底在怕什麼?”
我心裡一驚,難道我就這麼容易被人看透?
情詩笑說:“別瞎想,我只是猜。”
我又是一驚,這人眼睛太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