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我回身望著黑暗中的人影忽然道：“無夜哥哥，你還想重回天界嗎？”
無夜一怔，道：“什麼？”
我淡淡道：“不管是天界，還是魔界，或者雪族，這萬年的恩怨，終要有個結果。”
說罷，不再多言，向著屋外走去。
夜幕中，月光下的梅花林依舊清幽寧靜，可是我的心情卻再也無法寧靜了。無論劫持白衣的目的是什麼。我想最終他們想對付的人一定是我。沒想到最終也難逃這宿命。而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一個字“等！”。等待機會，等待線索。等待……仰天望月，月華耀眼，是否也在嘲笑著我的可悲？
我大笑，轉過身，向一直跟在我身後的無夜淡淡道：“無夜哥哥無論我是靈神或是雪女卻都無法逃脫這宿命。但是那些傷害了我身邊的人，不管他是神，是魔，是人，不管他們擁有多強大的法力，我都會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無夜沉默著，但是他的雙眼卻一直深深的凝視著站在他前面的少女。這個不顧一切只為身邊的人報仇的少女，如果換做是我她也會如此嗎？
終於，無夜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道：“雪兒，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或者消失了，你會不會也像……”
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不會。”
無夜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卻滿是苦澀，幽幽道：“原來，直到今天我也算不上是你身邊的人。”
“但是除非我死，要不我絕不會讓無夜哥哥死。”我輕輕道。
無夜身子一震，猛地抬頭。我淡淡一笑，不再言語，抬起頭，望著天際那輪明月，默默出神。
“主子……”風蕷焦急的呼喚聲打亂了這夜的寧靜。
“主子，雪眼回來了，卻身受重傷……”
我身子一顫，竟有些站不穩，深深吸氣，道：“雪眼，現在在何處？”
“主子，雪眼現在在我房裡。”
待我匆匆趕到風蕷房中，望著床榻上的雪眼時，我眼前一陣眩暈，有些站不住，身子向旁倒去。便在此時，一雙溫暖的手伸過來，扶住了我。“雪兒，雪眼不會有生命危險的。”無夜聲音輕輕傳來。
我仿從夢中驚醒般，深吸一口氣，重新站直了身子。慢慢的移動腳步，向床榻上的雪眼走去。雪眼，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甚至腳筋，手筋也全被人挑斷。他安靜的躺在床上，沒有絲毫的生氣，可是在他帶著痛苦之色的臉上，似乎更有一份期待。
我雙手慢慢握緊，指甲深深陷入肉裡，可是卻感覺不到任何痛。“風蕷，你……你在哪發現的雪眼？”我顫問道。
“主子，雪眼是自己回來的。”風蕷哽咽道。
“他手筋，腳筋，全都被挑斷，你說他怎麼能自己回來？”我一字一句問道。
風蕷面上忽然露出悲傷的神色道：“雪眼，是……是用身子爬回來的。我在府門外見到他時，他正在……”
“夠了不要再說了！”我大喊道。“不要……不要再……說了……”
風蕷默然，緩緩低下了頭。
“雪兒，我已經為雪眼灌輸了真氣，不會有生命之憂，只是需要你的血……”無夜為雪眼輸完真氣道。
沒等無夜說完，我已經拿起刀劃向手腕，喂向雪眼，我不停的喂，不停地喂。直到無夜過來拉住我的胳膊吼道：“夠了，你想死嗎？”
我緊緊咬住嘴唇，不言不語。無夜嘆息一聲，輕輕撫慰著我的肩膀，低聲道：“想哭就哭吧，別怕，有我在雪眼不會有事的。”
“雪眼的腳筋，和手筋還能恢復嗎？”每問一個字，胸口像是被無數的利刃狠狠刺過。
“可以。”
當無夜吐出這兩個字時，我的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我泣不成聲。
整個屋內只剩下我的哭泣聲。
“主人，別哭！”不知過了多久，雪眼虛弱的聲音輕輕傳來。
我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抱住雪眼哽咽道：“你終於醒了……”
可沒等雪眼張口，只聽“哇……”的一聲，雪眼吐出一口血來。我驟然低頭看去，衣襟已被鮮血染透。
“雪眼，求你不要在嚇我。”我心神慌亂喊道。
“我沒事。”雪眼淡淡笑道。望著我眼角的淚痕，問道：“主人，如果我死了你會傷心嗎？”
每一個字都狠狠的撞擊著我的心，我怒喝道：“我不會傷心，我決不會傷心。”
雪眼猛地又咳出一口血，淡笑道：“不傷心就好，這樣主人就不會難過，而我也就放心了。”
“我不會傷心，那是因為我不允許你死，你懂不懂。”我大聲喝道。
雪眼突然笑了：“有主人這句話，我就安心了……”
我緊緊抱住雪眼，輕聲道：“雪眼我已經恢復記憶了，我向你發誓，我再也不會忘記你……”
“主人，不要再忘記雪眼……”雪眼的聲音越來越弱，鮮血不斷地從嘴角溢位，仍我怎麼擦去，也不停。
“無夜，無夜……雪眼怎麼了？怎麼了？”我哭喊道。
“雪兒，別怕，雪眼只是暈過去了。”無夜出聲安慰道。
我身子一軟，全身放鬆了下來，可還沒來及我開口詢問，只覺得脖子一痛，身子無力向後倒去。
“對不起。”在無盡的黑暗降臨的瞬間，我只聽到了這三個字。
風蕷望著把夜雪擊昏的無夜怒吼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無夜對風蕷的話置若罔聞，輕輕抱起被他擊昏的夜雪，放到雪眼旁邊。默默看著，彷彿陷入了沉思。不知過了多久，無夜突然瞬間劃破了雪眼的手腕，伴隨著風蕷的驚呼聲，鮮血一滴滴滑進了夜雪的口中。
“無夜，你做什麼？”風蕷怒吼道。
無夜仍對風蕷的話充耳不聞，只是大聲的喊道：“白虎。”
瞬間，白虎跪在了無夜的眼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