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秘術。
那顆圓珠，其實就是他曾經研究過一陣子的妖族金丹，只不過稍微用符籙限制了一下發出靈氣的效率。
因為他發現，金丹中的靈氣只要一試圖往外匯出，就會像曼妥思加進可樂裡面一樣，瞬間爆發式的朝外噴湧靈氣。
讓靈氣一直保持在一個較為低微的效率上，能讓金丹挺更多的時間。
大約一個月，那顆金丹就會完全潰散，變成一團飄散在空中的靈氣。
反正，只要這小妖怪回去急不可耐地展示出自己金丹期的實力，那往後怎麼做，就全都掌握在自己手裡了。
蘇明有時間。
也很有耐心。
往後的日子裡，祖師的狀態越來越差了。
具體的情況沒有惡化，但問題出在另一方面。
他的思想現在越來越接近一棵樹了。
剛發現這件事的時候，蘇明修煉中出了點茬子，打算找祖師問一問。
結果等了半天，祖師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祖師？祖師！”
蘇明叫了他半天，他才終於悠悠轉醒。
“啊？怎麼了，我正在想呢。”
可是以前你還不這樣啊？
蘇明無奈，見祖師不覺得自己有問題，也只能站在原地等待著祖師的回答。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了，祖師還是沒有回話。
蘇明實在是等不下去了，離開去幹自己的事去了。
過了好幾天，這事他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但是在一次偶然經過庭院中的祖師時，它忽然開口說話了。
“哦，我想起來了，你說的那個問題……”
蘇明人都傻了。
祖師，你這反射弧不對吧？
哪有人思考你這麼長時間的？
他試圖告訴祖師這事不對勁。
但是祖師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是嗎？有嗎……我覺得很正常啊？”
他回答蘇明的這句話，前後間隔了半個月。
蘇明人都麻了。
後來在他不停地提醒下，祖師才終於意識了問題。
“應該是我的殘魂開始徹底融入這棵樹中了，導致我的思緒也逐漸變得跟它同步起來。”
祖師很無奈。
“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在此之前，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跟個樹長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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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暫時只有思維遲緩這一個問題，影響也不算太大……”
不，影響很大。
蘇明看著祖師，內心補充道。
只是因為你思維遲緩，感覺不出來罷了。
就說這幾句話，都整整花了一個多月的功夫。
這一個月裡，蘇明一直忙著自己的事。有時候聽見院子裡的祖師突然吱聲了，就跑過去聽一聽。
一般說不了幾句話，他便又陷入了沉默當中。
這就是又陷入思考了，
每當這時候，蘇明就再次離開，等待著下一次祖師反應過來。
祖師覺得這件事沒什麼問題，蘇明倒是很開心。
這意味著，沒有人一直在旁邊監督著他了，他又自由了。
不過這段自由時光中，他首先做的事情不是繼續自己的研究，而是跑到後山，把藏在那裡的韜光提溜了出來。
之前的日子裡他已經把整個外山跑遍了，卻一直沒有找到韜光的蹤跡。
既然哪裡都沒有，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果不其然，還沒在後山轉悠幾圈，就找到了藏在鳥窩裡的韜光。
烏鴉已經在旁邊已經建好了第二個窩了，不過還時不時可憐巴巴看向她，想知道她什麼時候離開。
也不知道這段時間裡她怎麼過的，小臉蠟黃，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可能是因為後山這邊的靈氣不夠充裕？
不然蘇明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偶也會變瘦。
這可是他的傑作啊，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蘇明只覺得異常痛心疾首。
“你不想讓我傷害自己，你呢，韜光？就這麼作賤自己？”
蘇明悄悄走到鳥窩下方，忽然抬頭問道。
趴在鳥窩裡的韜光被突然出現的說話聲嚇了一跳，猛地一個激靈起身，差點從窩裡掉下去。
不過等她發現說話的是蘇明，更是嚇得不行，慌慌張張打算逃跑。
然後從樹上直接掉了下來。
一同下來的還有那個鳥窩，旁邊的烏鴉叫得老慘了。
蘇明不禁扶額嘆氣。
韜光這孩子，之前還感覺她成長了，怎麼又變回這副鳥樣了？
嘆氣歸嘆氣，就在眼前，自然是不能讓她就這麼砸在地上的。
他掐了個法訣，周圍的樹枝便一下子伸了過來，將空中的韜光纏成了一個繭子。
她在空中墜了幾下，最後正好被倒掛在了蘇明的眼前。
“你說你跑什麼啊，我又不會打你。”
蘇明看著眼前畏畏縮縮的韜光，更加無奈了。
“別這樣，明白我才是那個被你們合夥坑了的人，怎麼搞得我跟什麼大惡人一樣。”
鬆開法訣，韜光便掉了下來，
不過她還是對蘇明異常的害怕。
蘇明真的很不明白為什麼怕自己。
自己平日裡對她明明很和顏悅色啊，也不像是會留下什麼陰影的樣子，為什麼她現在卻一直躲著自己，甚至連看都不敢看？
這就是青春期嗎？
有關的記憶已經太過久遠了，蘇明早已記不清了。
不過，這種行為絕對不正常。
“來吧，我們回家。”
蘇明暗嘆了一口氣，朝著韜光伸出了一隻手。
“先回去好好洗洗，你看看你，都成什麼樣了？”
“唔……哇！”
沒想到的是，就是這麼一句話，眼前的韜光竟然直接哭了起來。
蘇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東西狠狠地撞在了懷裡。
“老大，我不是故意的！”
“你別不要我！我以後絕對好好聽話的！什麼都聽你的！”
“求求你，不要把我丟下……”
蘇明看不見她的臉，但是能感覺到，自己的胸膛上迅速溼潤了起來。
不過也是詭異，他第一時間冒出來的想法，竟然是別的東西。
原來，人偶也會流淚嗎？
不過，既然會流眼淚，那就說明，她也是會難受，會傷心的吧？
蘇明心中很不是個滋味。
自己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孩子，突然哭成這副模樣，還是在求著自己不要丟下她。
自己明明從來沒表示出這種意思啊？
……應該自己關心得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