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整整持續了三分鐘。
隨著人們的聲音變得嘶啞。
這才慢慢的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有一股缺氧虛脫的感覺。
全身的內衫也都被溼透了。
但總算將內體激盪的熱血給平息了下來。
臺上的劉泰和身邊的大將軍們也總算從那股氣氛中脫離了出來。
相似一笑後慢慢的走回了座位。
他們都被這樂曲給征服了。
雖然現在很想知道樂曲的名字和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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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卻並不著急。
反正周寧又不會跑，等下來再慢慢的問。
等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後。
周寧也漸漸回過了神。
在那第一聲喊殺聲響起的時候他就被驚住了。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
一首《中國軍魂》竟然能燃爆全場。
讓一萬多人喊了三分鐘的殺。
不過這也徹底的讓他感受到了大家的那股民族感。
見大家都平息下來後。
周寧看向了佟信。
“佟寺卿。”
周寧大聲的問道：“我們的這曲軍事雅樂如何？”
“太好聽了！”
“這是最好的雅樂！”
“太棒了！”
還沒等佟信回答。
臺下的觀眾們就自發的回答了周寧的問題。
看著佟信那吃癟的表情。
臺下的觀眾們轟然大笑了起來。
佟信的臉色非常的難看。
雖然他剛才也被這首磅礴的樂曲給震撼到了。
可是現在卻不是客氣大度的時候。
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威脅。
先前他只是答應向陛下進言將平均律運用在燕樂上。
可是從現在的情況看來。
恐怕連雅樂這塊最後的陣地都要保不住了。
這局比試和前四局不同。
太常寺也不比那些文官和權貴。
皇帝是可以輕易的將他們裁撤改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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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皇帝剛才的表情。
恐怕心裡也有了這樣的打算了。
所以他必須為三分損益律的生死存亡而努力了。
決不能讓外來的律制搶了自家的位置。
只可惜周寧不知道他的想法。
要不然一定會告訴他，平均律其實也是漢家的。
比外國人發明的早一百多年呢。
“這樂曲還不錯！”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佟信沒有貶低這首樂曲。
因為那樣就不是學術之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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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涉及到人品問題了。
所以他只能從別地的地方挑刺了。
於是說道：“可是你說的轉調呢？你不是說能隨意轉調嗎？”
“呵！”
周寧沒有想到這老頭居然如此頑固。
也好！
那就再陪他玩玩，讓他徹底死心。
“佟寺卿！”
周寧看著佟信，悠悠的說道：“你可要聽清楚了！”
說完就再次指揮樂團演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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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這是純學術性的演奏。
所以捨棄了樂曲原本的和諧與動聽，開始在十二個調裡逐一轉調。
可是即便加了過渡的處理。
但在人們的耳朵裡還是變成了忽高忽低。
雖然也能聽出是同一首曲子，但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和剛才的演奏相比，這次演奏顯得很怪。
這就是單純的為了轉調而轉調。
可是雖然樂曲和原曲相比變得不和諧了。
但是卻解決了三分損益律轉調後不能回到黃鐘的難題。
這首在普通人耳中的怪異樂曲到了佟信的耳中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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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變成了天籟之音！
做到了！
他們真的做到了。
樂曲真的回到了原來的本音！
看到周寧再次望向了他。
佟信即便再不服氣，也只能低下了頭。
看到他這副表情。
蕭正德不用問就知道是周寧勝了。
可是按照規矩，他還是要找佟信確認一下的。
面對蕭正德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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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信有心想要掙扎一下。
可是張開嘴後，半天都沒有發出一個音來。
只能預設了。
“沒話說了吧？只能認輸了吧？”
“哈哈哈！算他識相！”
“哼！事實擺在面前了，容不得他不認！”
“就是，忠漢伯就是比他強！”
“這樣的水平，還是回家奏俗樂去吧！”
聽著下面的奚落聲，佟信的自尊心立刻就被激發了出來。
雖然平均律確實在轉調上有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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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場比賽完全是輸在樂曲和編排上面。
非戰之罪也！
而且三分損益律也有自己的長處。
而這樣的長處能在燕樂中得到很好的體現。
畢竟燕樂乃宴請之樂。
講究的就是平和、悠揚、和諧！
所以佟信就決定在燕樂裡好好的表現一番。
他選擇了燕樂中的代表作。
霓裳羽衣曲！
燕樂本就是宮廷音樂裡面藝術性很高的歌舞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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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代表大炎最高的音樂成就。
其中的大麴是燕樂最突出、最輝煌的部分。
而在燕樂大麴中有一部分被成為“法曲”。
是大麴中最精緻絢麗的精華部分。
而這首霓裳羽衣曲。
就是“法曲”的巔峰代表作之一！
由此可見。
佟信是真的拿出了看家本領。
整個霓裳羽衣曲共分為三個部分三十多段。
全套樂曲非常的華麗絢爛。
塔讀@ 不少文人墨客在宮裡的宴會上聽過此曲後。 都留下了讚美不已的詩詞。 形容此曲跳珠撼玉！ 現在聽到太常寺的樂工們要演奏霓裳曲了。 臺上的韓有儀、邱信、狄峰、曹岡等一眾文武大臣們都是眼前一亮。 一個個的趕緊端正身體坐好了。 準備好好的欣賞一番。 此曲即便是他們都沒有欣賞過幾次。 而且每次都能有不一樣的體驗。 至於臺下的這些觀眾們就更不用說了。 透過那些文人墨客們的傳播。 霓裳曲早就名滿天下了。 更有不少好事者將此曲列為文舞第一曲。 就衝這個名頭。 臺下的觀眾們就決定現暫時原諒佟信一小會兒！ 等欣賞完樂曲再鄙視他！ “八娘！” 周寧見大家全都換成了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 心裡立刻就感覺到了壓力。 轉頭問著柳八娘道：“這曲真的有那麼好？” 他從來沒有聽過霓裳羽衣曲。 所以想問問柳八娘的看法，以便找點信心。 畢竟她以前在宮裡也演奏過此曲，更是熟知自己這一方的曲子。 兩相對比之下。 更容易分辨出兩邊的優劣。 “嗯！” 柳八娘嚴肅的點了點頭。 滿臉的憂愁道：“此曲將會是我們最大的難關！” 完蛋了！ 周寧聽完後更沒底了。 很快。 中間的舞臺上就響起了絲竹之聲。 果真如詩詞裡面寫的那樣。 讓人一下子就墜入了那如夢似幻的仙境之中。 彷彿有無數仙女在面前纖纖起舞。 那跳落的音符如同珍珠落玉盤似的清脆靈動。 更有玉磬的的仙音纏繞流動。 有詩為證。 玲瓏箜篌謝好箏，陳寵篳篥沉平笙。 清弦脆管纖纖手，教得霓裳一曲成。 塔讀@ “真不愧是大炎第一名曲啊！” 如此細膩優美的樂曲果然讓人沉醉不知自拔。 看著臺上臺下一眾人等聽的搖頭晃腦。 周寧也不禁深深的佩服了起來。 原來古代的音樂還真的有這麼好聽。 此時此刻他對自己準備的樂曲已經不抱什麼信心了。 而且想換也來不及了。 畢竟大家本來才接觸新式樂器不久。 就算沒日沒夜的排練。 也才堪堪將這幾首樂曲給練熟。 塔讀小說，無廣>告^線上免。費閱&讀！ 像燕樂這等大麴不比簡短的流行樂曲。 都是比較復雜的。 不是看著譜子就能視奏出來的。 整個霓裳羽衣曲分三部分。 散序、中序、曲破！ 共有三十六小段。 此次佟信他們並沒有演奏全曲。 只演奏了最為精彩的曲破。 所以整體的演奏時間並不是很長。 可是在他們的最後一個音符都完全消失後。 所有人都還沉浸在曼妙的仙宮之中。 良久良久之後。 當佟信得意的咳嗽聲響起後。 大家才恍然回過神來。 看著臺上的佟信，大家有心讚揚兩句。 可是一想到先前才嘲笑過他。 那些誇獎他的話就硬是說不出口了。 只能學著周寧的樣子。 拼命的給他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