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這種作風，單純一個“片場暴君”的話，怎麼可能在圈子裡屹立幾十年還不倒？
甚至還朋友極多，人脈廣泛？
真以為大家都是受虐狂啊，上趕著被項老爺子一個不爽就又吼又訓的？？？
可惜這個道理，陳武指知道，其他一些合作多的熟人也知道。
但偏偏宋玉跟項老爺子攏共這是合作第二次，還真不怎麼清楚。
當然了！
能混到如今一線的水準，宋玉顯然也不是什麼莽夫蠢貨，不然絕對沒可能爬的這麼高。
他雖然是牢騷不滿更不爽，但陳武指都這麼說了，也點明了這裡面是項老爺子的意思，宋玉也真不敢造次了。
“那行吧，既然是項導的意思……那我重練就是了。倒是接下來還要辛苦陳武指，再幫我重新設計套路動作了。”
當著陳武指的面兒，宋玉的情緒自控能力還是可以的。
很快壓住了心頭的怨懟，換上了一副“懂事”的表情，甚至還反客套了一句。
“沒事沒事，這都是我分內指責罷了。總之新動作我會僅可設計好的，到時候再來通知你。”
“那行，那就麻煩陳武指。”
兩人隨口客套幾句，陳武指也沒耽擱，轉身就又離開了。
畢竟接下來還要重新設計動作，這也是一件挺勞心勞人的事情了。
至於說為什麼陳武指從頭到尾都沒向宋玉透露過事情的真相——也就是因為方遠的緣故，才有了這種安排。
這也是陳武指聰明的地方了。
從之前兩人剛開始試戲搭戲的時候起，陳武指就多少有點看出來，宋玉因為屢屢敗陣，所以多少有點暗中記恨方遠的意思了。
這時候如過告訴宋玉，這臨時換戲的麻煩事兒是因為方遠的緣故而搞出來的。
那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宋玉肯定是會更加記恨方遠的。
原本說起來，宋玉記恨不記恨方遠的，其實跟他陳武指也沒什麼關係。
但問題是歸根結底，陳武指自認自己也算是項老爺子這個“人脈圈子”裡的人。
再說透過剛剛項老爺子的態度，也猜出來方遠的身份背景不簡單了。
這要是因為自己過來傳話，導致宋玉恨上方遠，導致回頭找麻煩什麼的——那萬一讓項老爺子或者方遠覺得是自己暗中挑的事兒，那不就麻煩了？
所以因為方遠才導致換動作套路的事情，他是絕對不能告訴宋玉的。
至於說明知道有這種傳話的麻煩，為什麼陳武指還要過來傳話……
他不過來也不行啊！
剛才那邊總共就他和項導以及方遠三個人，難道讓這兩位親自過來？
至於說安排其他人通知……
好傢伙萬一說漏了嘴，那不還是一樣要出事兒？
更何況人家宋玉好歹也是個腕兒了，要是一般人過來說這事兒，說不定宋玉還以為是故意怠慢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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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思來想去，還不如他自己出馬，既能想辦法圓話，而且宋玉多少也得給自己點面子。
當然事實證明宋玉確實是給面子了，但陳武指不清楚的是，等他一走，倒是有幾個捧臭腳的在宋玉面前替宋玉抱起了不平。
“我真是奇了怪了，這戲本來不拍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要讓宋哥換新的打戲動作？”
“就是啊，這冷不丁的突然搞這麼一手，耍人玩那？”
“項導他老人家……這也太過分了點兒了……”
“可也不對啊，這上午時候不還拍的好好的嗎？按理說不應該無緣無故的就改戲的啊。”
有人納悶著來了這麼一句，倒是他一說，也不知道誰突然接了一聲。
“哎，你們說會不會是因為之前突然出現的那個大陸仔啊？你們別忘了，剛才陳武指的意思，好像是要改宋哥跟那大陸仔飾演的反派之間的那些打戲……”
“不是吧？那大陸仔有這麼大的能量？？？”
“這可說不好吧，他這是半路空降進劇組的，擺明了就是關係戶那！”
“可也不對啊，就項導那脾氣，圈子裡的人都清楚啊，最討厭的就是關係戶了。”
“那萬一這關係戶關係的就是項導本人那？”
有人突然反應過來，接了這麼一句。
而且這話一說，在場的連同宋玉在內的幾人，都是微微一愣。
仔細想想……這事兒還真有可能！
畢竟作為劇組人員，包括演員，其實這段時間，大家多多少少也都瞭解項導的性子了。
雖說不至於真的“油鹽不進”，不招關係戶。
可對關係戶，項導還真就沒什麼好臉色過。
所以打從一開始，大家雖然都清楚突然出現進組的方遠多半是個關係戶，但也沒覺得怎麼樣。
畢竟剛剛已經說過了，項導對關係戶是沒好臉色的。
可萬一……這關係戶關係的是項導本人那？！
這特麼的……就不一樣了啊！
而且這麼一來，倒是真說得通了，為什麼會突然要求宋玉重練新的動作套路——這不擺明了就是為了給“關係戶”打配合麼！
“那個宋哥……我看這事兒……不如就認了吧？”
“是啊宋哥，那小子很有可能是項導家裡的親戚後生，多多少少該讓還是讓一下吧。”
“那什麼……我突然想起來了，我那邊還有點東西沒準備，我先走一步。”
“對對，我好像也還有些臺詞沒記熟，我去鞏固鞏固！”
“那個，我有點尿急，我去方便一下……”
“我……我……哎呦，我肚子也有點痛，老張你等等我，咱們一起！”
這之前不知道方遠跟項老爺子有關係的時候，一幫人雖然也都意識到了方遠是關係戶，但也沒覺得怎麼樣。
反正是該瞧不上就瞧不上，該背後嘲諷就嘲諷，該捧宋玉臭腳就捧宋玉臭腳。
但問題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啊！
好傢伙那大陸仔搖身一變，很有可能變成項導的後生晚輩、家屬親眷……這特麼的，這可是在劇組裡，在項導的眼皮子底下，誰還敢亂說什麼？
更何況這些人之前捧宋玉的臭腳是為了什麼？
天生犯劍嗎？
怎麼可能！
說穿了不就是為了討好宋玉，想著將來有機會抱一下大腿，混點好處！
但這裡面有個關鍵問題啊！
那就是相比起宋玉，其實人家項老爺子的大腿更值得抱！！！
之所以不去抱，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壓根抱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