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
袁天罡背手而立，神色冰冷，漠然道:“世間萬事，風雲變幻，蒼黃翻覆。縱使波橘雲詭，但只要制心一處，便無事不辦。天定勝人，人定定夕勝天！”
純陽道人不禁眉頭皺起說道:“道尊，這不是霸道與天道之爭！！而且霸道與天道，霸道爭的天道五十下的一線生機，不是與真正天道所爭，世上豈有與真正天鬥的道理。”
袁天罡頓時冷酷猛然瞪向純陽道人。
“哎！道尊本是道家宗師！可塵世之俗怎將你的道心所矇蔽了呢。”純陽道人連聲嘆氣道:“道尊，大唐已然衰亡，你難道不知道，你越是插手只會越加適得其反嗎？”
“你的意思是本帥加速大唐的衰亡？”
袁天罡冷冰冰說道。
“道尊曠絕古今，威壓天下，可最後大唐結果是什麼？”純陽道人反聲質問袁天罡:“道尊，你難道就不明白其中為什麼嗎？”
袁天罡臉面青紫，他怎麼可能是導致大唐衰亡的原因。
“長生不老已經奪了天機，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道尊奪了天下的氣數，又何嘗不是天道奪了大唐的氣數。”
純陽道人幽幽長嘆道:“玄宗英年神武，老年昏聵，致使安史之亂。往後之主，英主早逝，庸君昏主長存。昭宗皇帝雖有雄傑英武之氣，卻無文武之才，以至於大唐驟然所崩。”
“道尊謀求大唐萬年，可大唐卻無一英主救天下。道尊，這是天道不允啊，李唐無英主，你如何再造大唐，再現大唐盛世。”
他向袁天罡苦口婆心。
袁天罡臉頰漲得通紅，一雙眼睛裡冒出紅絲來，目眥欲裂，鼻翼緊張地閃動著，呼吸粗重，牙齒在切齒，周身的肌肉緊緊地繃著，雙手緊握成鋼鐵一般的大拳頭，指關節咯咯作響。
顯然是被純陽道人的話給驚到了，驚後便是滔天憤怒。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袁天罡嘶啞低沉念，他臉皮抽搐，聲音猶如從地獄爬上了惡鬼:“那本帥為帝呢！！”
“本帥尚可稱寰宇之志，下可鎮諸侯萬民。我若為帝，即便蒼天不允，又奈我如何？”
他的話讓眾人臉色皆為色變。
純陽道人也一時間失去言語能力。
“袁天罡，就怕你只會嘴炮。”
江南的聲音虛弱無力的傳來。
“你急了？你怕了？”
袁天罡眸子瞥去，呵呵嘲諷笑道。
“看樣子第一縷真氣你是修煉出來了，剛剛自廢武功，又深受重傷，還能重新練出第一縷真氣，真是不錯！”
“我怕什麼，我有什麼好怕的。萬物因我而存，因我而在，我死萬物對我而言也是死了。”江南話語僅顯自私本性，除了他自己，其他什麼也不在乎。
至於自廢武功深受重傷還能修煉出內力，這些年拿百年人參百年靈芝當飯吃，幾天吃一次千年人參靈芝太歲等玩意是白吃的嗎。
當他吞噬別人先天精氣白吞的嗎。
感應體內的第一縷真氣。
自廢武功又深受重傷的垂死，反而把他存隱在體內藥力以及潛力給逼出來。
這第一縷真氣像是液態流體一般。
意外之喜。
江南抬動五指，遠處一名達摩和尚屍體就被他吸了過來。
在慧覺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江南將這具屍體大天位功力全部吸收殆盡。
人雖死，真氣不會那麼快散。
氣藏於血肉之中，只有血肉腐敗，氣才會開始消散。
何況剛死。
“呵。”
袁天罡背著手，看著江南舉動，他齜牙咧嘴的嘴巴露出一抹冷笑:“忘恩負義，這就你們支援的人。”
他是對慧覺等人嘲諷。
慧覺等人臉色很難看。
江南隨手甩開被他吸乾功力的屍體，感受重回大天位的功力，說道:“李世民弒殺兄弟，上逼父親，強納弟妹，殺子。武則天血洗皇室，殘殺親子！李隆基一日連殺三子......”
“夠了！”
袁天罡暴怒喝止。
“哈。”江南見狀不由嘲諷笑了起來，誇道:“袁天罡，你對李唐確實是忠心耿耿。我說一點，你接受不了，有意思。”
“他們有大功，你有什麼？”袁天罡眼瞪如鈴寒聲道。
“我沒有大功？天下紛亂，食不果肌，以至於人相食，是我護一方百姓周全。北疆漠北崛起，是我強行壓下去，若不是我，漢家天下不知道會面臨什麼樣北疆威脅。”
江南理智氣壯。
“漠北，只不過化外蠻夷罷了，在大唐只不過在尋常不過的功績罷了。”袁天罡冷淡道:“你居然敢認為有大功。”
“袁天罡，你這個人真是沒道理可言了？初唐我承認確實不算什麼，可是安史之後呢，還能拿出什麼功績？
肅代兩宗為求得回紇人相助，幹得什麼破事，竟然許諾劫掠東都洛陽，只留地，不要人財。以至於東都洛陽百姓被燒殺搶掠，女子被回紇人肆意糟蹋。”
“這特麼還是兩次，大唐不亡，就沒有天理了。”
堂堂大國上不能保全朝廷之尊嚴，下不能儲存小民之身家性命。
要不是唐朝前期太過輝煌，後人刻意假裝看不見這段歷史，不然堪比靖康之恥了。
江南很喜歡大唐。
但大唐真是前期有多輝煌，後期就有多爛。
上限和下限都很離譜。
袁天罡頓時熱血衝腦，滿臉漲成豬肝色。
“本帥當年也曾勸過肅代二宗，只是收效甚微，事後代宗也報了血仇，大唐將回紇滅國。”他強聲說道。
“行！報仇雪恨，你當一了百了也無所謂。”
江南表示他說得對。
“大唐很輝煌，我承認，可留下後患也無窮。讓它傳播漢家文化，它把制度文化，鍊鐵，刀刃甲冑技術，通通傳出去。”
江南抬手又吸來一具達摩屍體，一邊吸收功力，一邊分袁天罡神，淡淡道:“老袁，你不是號稱智謀無雙，算無遺策嗎，你說這代表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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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罡面色陰沉，胸口劇烈起伏，沒有說話。
“我沒大功！若不是我東取遼東，切斷漠北鐵礦，數次征伐漠北，他們已經效仿漢家建國稱制，可以自行製造鐵刃甲冑了。皆時整個河北，甚至整個漢家都要籠罩在漠北陰影下了。”
見他不說話，江南嘴角勾勒出一記冷笑，甩出手中的屍體。
大唐之後，北疆敵人一旦建國稱制，從遊牧轉型為半遊牧半農業的存在，南邊漢家就岌岌可危了。
除了武德退步原因，就是大唐把啥東西都外傳，把除人口以外，通通拉到同一起跑線上了。
大唐之前，北疆敵人是部落。大唐之後，北疆敵人是國家。
“本帥若是想對付漠北.....”
沉默一會，袁天罡拽緊拳頭就要說話，江南隨即打斷。
“能別整天想了嗎？你還尚稱寰宇之志，你也是只能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