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看著面前意氣風發的兒子,眼神中滿是驕傲,以及隱隱的擔憂。
微微頷首,他伸手將李崇攙扶起來,開口說道。
“此次出征,吾兒要保護好自己。”
“北伐勝負無所謂,即使敗了,大不了退回瓊州來,咱們可以養精蓄銳,以圖將來。”
“只要人還活著,就一切都有希望!”
很顯然,李嘯對自己兒子的安危的重視程度,要遠超對北伐之戰的勝負的重視程度。
很明顯,李嘯對靖海軍北伐蒙古能否取勝,並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因為,靖海軍此戰要面對的,可是蒙古鐵騎啊!
說起蒙古鐵騎來,天下有幾人能不忌憚?
人類歷史上,這個世紀,可是被稱為是屬於蒙古人的世紀的。
這一百年間,蒙古人就是亞歐大陸上絕對的主角,大宋,金國,西夏,花刺子模,阿拉伯,歐洲……幾乎全部的文明都在蒙古人的鐵蹄之下沉淪覆滅。
甚至,蒙古鐵騎還曾一度殺入過非洲……
面對這樣的蒙古,全天下誰又能不害怕?
李崇點頭說道。
“父親放心,我明白該怎麼做!”
“此戰我絕不會魯莽的,即使不能勝,也會儘量保證大軍主力不損……”
李崇心中對此戰也是有失敗的預案的。
他對蒙古人同樣是充滿了忌憚。
但是,要說李崇對此戰毫無信心,那也不盡然。
對於此戰的勝負,他還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畢竟,靖海軍上下那麼高的火器普及率可不是擺設。
無論如何,靖海軍也能給蒙古人一個厲害瞧瞧的。
在這個冷兵器盛行的時代,蒙古人就算是再怎麼善戰,忽然遭遇一隻火器部隊,措手不及,不知道如何應對那也是肯定的。
要知道,火器部隊的戰法戰術什麼的,和冷兵器部隊那可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戰鬥方式一下全變了,任誰來了都得懵!
而這,就將是靖海軍此戰獲勝的關鍵所在。
……
大宋鹹淳三年四月中旬,在經過大半個月的備戰之後,靖海軍的船隊開拔出征。
一條條大船前後首尾相連,向著北方行駛而去。
白色的船帆連成一片,每一條船隻上,都高掛著屬於靖海軍的旗幟。
數不清的大小船隻幾乎要將整個海面都給鋪滿。
場面十分的壯觀。
李崇站在艦隊旗艦靖海軍風帆戰列艦的甲板上,手持望遠鏡,目光炯炯的眺望著海面。
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喜怒來!
“少帥,按照預估,在當前這種順風順水的情況下,我軍艦隊大致需要二十天左右可行駛至高·麗並投入戰鬥。”
一名隨軍參謀來到李崇身邊彙報。
李崇微微頷首道。
“很好,哪怕是算上大軍在沿海補給修整的時間,一個月也總是可以抵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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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不用懷疑,靖海軍此戰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高·麗。
之所以要打高·麗,原因也很簡單。
一是為了報復去年高·麗查禁走私戰馬貿易時,對靖海軍商船隊所造成的損失。
二則是因為高·麗是蒙古的藩屬。
李崇想要透過報復高·麗,迫使高·麗向蒙古求援,進而使得蒙古大軍向高·麗調動。
然後靖海軍就能透過來迴轉進,突襲高·麗沿海,來釣著蒙古大軍在高·麗境內不斷的調動。
待蒙古大軍在調動中疲敝,靖海軍才會是像他們在安南所做的那樣,大舉登陸高·麗,發起同蒙古人的決戰。
先利用機動優勢,將敵人調動至疲敝,然後集中兵力一舉破敵,這樣的手段可不光是遊牧民族會用。
靖海軍現在對此也是用的相當的純熟。
……
元大都!
皇宮!
忽必烈穿著一身箭袖騎裝,站在一處庭院內,彎弓搭箭,瞄準著遠處的靶子。
崩的一聲,弓弦顫動,忽必烈撒放出了一枚箭矢。
箭矢在弓弦的帶動下,向著前方的箭靶拋射去。
篤的一聲,箭頭狠狠的扎入了箭靶內,尾羽還在顫動。
忽必烈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然後繼續彎弓搭箭射擊。
接連數枚箭矢被拋射出去,箭矢連珠,一個不落的全部命中了靶子。
放下弓箭,摘掉板指,忽必烈活動著痠麻的手臂,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老了,老了,以前朕可是能開兩石強弓,連珠數十箭,箭無虛發的。”
“不曾想如今開個八斗弓,也只是放了七八箭就不成了。”
曾經年輕時的忽必烈,那也是馳騁於戰場上的雄鷹,英姿勃發,所向披靡的。
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最無解的敵人,也就是時間這兩字。
歲月流逝,忽必烈也是不復當年,曾經身姿矯健馳騁於戰場的他,變成了一個上下馬都困難的大胖子。
肚子大的像是懷孕了七八個月的孕婦,頭髮鬍子也是白了一大半,臉上的皺紋如同溝壑般縱橫。
看著今日自己射箭的結果,忽必烈忍不住感嘆,人啊,真的不服老不行。
一旁身材白胖,風韻十足的察必皇后聞言,也只是笑笑說道。
“咱們都老了!”
“可孩子們還年輕啊,將來的天下,終將是他們的。”
察必將目光看向了遠處。
那邊,忽必烈的兒子們也是爭相騎馬射箭,向自己的父汗展示著自己的勇武。
就連那些女兒也是不甘人後,一個個騎在馬背上,縱馬賓士,舒展著自己的身軀。
年輕人肆意且張揚的身姿,看的忽必烈和察必這兩個老家夥忍不住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就在忽必烈望著自己的兒子們縱馬玩耍時,一旁的察必忽然開口詢問道。
“大汗,你真的已經做出決定,要將堅迷失嫁給高·麗國王王禃了嗎?”
忽必烈聞言,側過頭去,沉思一陣開口說道。
“是的!”
“現在高·麗好不容易歸附我大蒙古,可三別抄的叛軍卻還在堅持作戰,朕需要將大蒙古的影響力打入韓國內部。”
“堅迷失作為朕的女兒,有義務為了大蒙古而做出奉獻。”
察必聲音中略有擔憂的說道。
“我只是擔心堅迷失到了高·麗會受委屈而已。”
“兒女一但離開,做母親的難免會為之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