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些老舊澹黃、往下掉牆皮的屋子,此時被重新拾整了一遍,牆上畫著紅燒肉、鍋包肉、熘肉段、地三鮮……
個個都畫的跟真的一樣。
圖畫下面寫著每道菜的價格。
屋子不算很大,隔了一塊位置出來當收款的地方,剩下的地方,不算寬敞的擺了十張桌子。
每把桌子都配了四張小凳子。
往二樓去的樓梯欄杆,被用麻繩子纏了起來,倒是看不出原來掉漆的模樣了。
跟一樓比起來,二樓就空蕩多了。
本來打通的空間,被間隔成了一大一小兩個房間。
小的大概是用來囤放雜物的,大的是用來休息的。
裡頭有張比單人床略微寬一些的木頭床。
原本的窗戶被擴大了一些,床下襬著張快兩米長的桌子,上頭堆著好些的書本和鉛筆紙張。
牆面被塗了白,上頭畫了黃黃綠綠的小碎花。
蘇甜情不自禁的走到窗前,伸手輕撫過上面略有些凌亂的紙張。
上面有好多梁知畫的衣服設計圖,還有隨便寫的一些字……
——我媳婦兒真可愛。
——想每天一抬頭就能看見媳婦兒。
——想媳婦兒了。
諸如此類令人肉麻的話,寫了不知道多少張紙。
蘇甜看著看著,小臉泛了紅。
直到最後一張……
——我好像沒有在前世說過我愛你,不知道這輩子跟你說,那時候的你會不會聽到。
——我愛你。
蘇甜微微有些發愣,莫名還覺得心口有些疼。
她忍不住的想,人真的會有前世今生嗎?
要是有的話,那她前世會不會遇見過樑知?會不會也跟他說過愛你?
興許是她的目光過於深情,梁知被那灼熱的視線,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輕聲詢問:“怎麼了?”
蘇甜有些慌亂的別開目光,故作鎮定:“你胡亂寫著什麼呢,還擺在這裡,也不怕人看了去……”
“這裡又不會有別人。”
梁知笑著湊過去:“而且我寫的都是真心話……老婆,我愛你。”
從沒想過樑知會如此厚臉皮的蘇甜,一瞬間就爆紅了臉。
在這個結了婚也都還是含蓄過日子的時代,這樣大膽的話,她、她也只在那些書裡頭看到過。
這男人、這男人怎麼就說出來了。
偏偏梁知說起來就不可收拾了:“我想就這樣看著你,慢慢的看到老。你在家裡,我就在家裡看著你,你去上學,我就趴窗戶看你……我老婆的每一個樣子,我都不想要錯過了。”
蘇甜被他說的連腦袋都不敢抬起來。
她只顧著羞怯,對梁知探過來的狼爪子後知後覺。
梁知感覺喉嚨有些乾涸,像是被火烤幹了一樣,火燒火燎的。
他湊在人耳邊輕聲呢喃:“我可以嗎,老婆?”
可以啥?
蘇甜感覺腦袋渾渾噩噩的,根本沒有明白過來梁知的意思。
她只是順著感覺和梁知的引導點了點頭。
小二樓這裡因為還沒有人居住,所以也就沒有點爐子。
蘇甜是感覺到一股子撲面而來的冷意,才勐地一下清醒過來,人卻已經被梁知抱著貼在了桌子上半撐著。
“不要……”
她小聲的推拒了一下,想到他們剛剛差點做了什麼,臉更紅了一些。
梁知不解的看著她。
“……太、太冷了。”蘇甜胡亂扯了個理由。
“是我疏忽了。”
梁知有些歉意的將人放下,又幫人把棉褲跟羽絨服都整理好。
倆人都有些為著剛剛的事情尷尬,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尤其是梁知……
這玩意兒半路上硬生生憋回去了,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障礙了。
他咳了一聲,打破尷尬:“那什麼,我……大姨在飯桌上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我當時確實沒想過這麼早結婚,只不過遇見了你,什麼堅持,什麼想法都不重要了。”
蘇甜聽著他的話,嘴角沒忍住微微上揚了一些。
這男人……是在說只想跟她結婚嗎?
她一邊在心裡想著梁知太會油嘴滑舌了,口花花的話張嘴就來,說的就好像是真事兒似的。
就好像這人對她不是見色起意,而是真的……就為了喜歡她、跟她結婚。
一邊又不自覺的淪陷起來,滿腦子都是梁知的好。
突然,她就也沒有很抗拒了……
想著,就算他這個時候胡來,好像也沒有關係。
“你要不要、還是……”蘇甜想著讓人繼續把未完成的事情鼓搗完,可話才剛說了一半,梁知已經坐那若無其事的開始吃小卷餅了。
“這加了肉串的小卷餅真香,媳婦兒你要不要來一個?”梁知滿臉真誠的遞了一個小卷餅過去給人。
蘇甜:……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兒。
尤其是,這會兒梁知跟個正人君子一樣,倒是她越發抓心撓肝了。
梁知可不知道自家媳婦兒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他一口一個小卷餅,只覺得還是買的少了一些。
明明剛剛在飯館裡頭,他也沒少吃。
可就是感覺還能再吃下不少。
分了一個給蘇甜,看她小口小口的咬著,明明那一個小卷餅也就一根手指那麼長,愣是被她吃出了再啃煎餅果子一樣的進度。
主打的就是一個細嚼慢咽。
梁知等了又等,最後還是等不住了,又拿了一個遞過去給蘇甜。
蘇甜連連擺手:“這一個就夠了,剩下的你都吃了吧。”
跟吃貓食一樣。
梁知覺得有機會還是得給媳婦兒補一補,太瘦了,還不好好吃飯。
倆人把買的小吃吃的也差不多了,梁知就提議要不要上頂樓去看看:“……看完咱們就回去吧,估計他們吃的應該差不多了。”
蘇甜嗯了嗯,把手裡的小卷餅快速吃完了。
這個頂樓,她很小一點的時候,還在上面跳過皮筋兒來著。
頂樓上倒是也沒有啥,除了幾個花架子空空如也在那擺著。
“星星誒!”
蘇甜仰起頭,突然就被漫天的星光撞了滿眼,她有些驚喜的扯了扯梁知的衣服袖子。
明明剛剛出來的時候,還是黑漆漆的一片呢。
梁知聞言也抬起頭。
“剛剛是不是有一顆星星飛過去了?”
蘇甜突然有些小激動的拽著梁知的衣服袖子搖。
“好像是?”梁知不太確定的開口,剛剛好像是有一道流光飛了過去。
蘇甜卻更加的激動,鬆開了梁知的袖子:“那我要許願。”
說著就像模像樣的做起了禱告狀,嘴皮子一張一合的,好像是唸唸有詞。
梁知覺得這樣的媳婦兒看著有些傻氣,嘴角上揚,卻也不自覺的跟著做起了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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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有流星可以許願成功,請讓我前世的兒女,再次來到我的身邊吧……
許願完,他睜開眼仰著頭,努力的望著那一片璀璨的星海。
和老婆的提前相遇到結婚,他的人生軌跡已經和前世偏離了許多。
他不確定那兩個孩子,還會不會再成為他的孩子。
而且他也說不上為什麼,這段時間,總是會因為這件事情,變得心裡頭慌慌的。
他甚至不願意再去想這些,卻總是會不經意的想起來。
以至於他最近跟蘇甜的夫妻生活,都多了幾分分心。
一邊是想著早一點讓老婆懷上孩子,一邊又覺得,或許順其自然,按著前世的時間會更好一些。
反正現在也有晚婚晚育可以做藉口。
“我們回去吧。”蘇甜許好了願望,轉過身來再次牽上了梁知的手:“時間估計已經很晚了,再不回去我怕大姨他們會擔心的。”
梁知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好。”
他牽著蘇甜,把門窗都關好,拉上了燈。
鎖門的時候,他不免問向一旁的蘇甜:“剛剛許了什麼願望?”
蘇甜卻不願意說。
她有些俏皮的開口:“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梁知卻無端的又多了幾分不安。
可他又說不明白這不安是從哪裡來的。
一直到回去小飯館,他都是有些心事沉重的樣子。
程少他們還在吃,甚至還有加了兩個菜。
拍黃瓜跟炒花生米。
大姨一見到他們倆回來,不免問:“你們倆去哪上廁所了,咋這半天才回來?我還讓小峰跟你張叔去找了,結果也沒看到你們倆。”
“啊……我們倆去了小二樓一趟。”梁知倒是也沒有隱瞞:“想著去外面不如去自家解決,還能順便洗個手。”
現在的公廁也都是旱廁,有的清理不怎麼及時,還沒有洗手池子。
他一般不是憋不住了,也不是很愛去。
大姨倒是沒懷疑什麼,蘇甜卻止不住的臉紅了。
不過也好在燈光暗,大家又都喝酒喝的有點上頭,沒人注意到。
她略坐了會兒,就神色如常了。
這一頓酒,又喝了差不多有半個多小時才散。
梁知瞅著醉醺醺的陳峰和程少,也不知道他走的這段時間裡,這兩個人究竟是咋的了,回來就一直在那喝,你走一個我跟兩個的,就好像喝的不是高粱酒,是白開水一樣……
臨走前,梁知餘光掃了一眼屋子裡頭,發現那兩桌人竟然也還沒有走,也是喝的熱火朝天的。
可惜離得遠,又黑燈瞎火的,就算店家在院子裡頭點了燈,隔著窗子被裡頭的燈光晃上眼睛,也看不真切什麼。
自然也就不知道裡頭看著喝的熱火朝天的人,目光有多清明。
老趙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回去。
他樂呵呵的說:“我侄子家就在這附近,我讓他晚上給我留個門來著,我要是不過去,他們該惦記了!”
聞言,梁知自然也就沒有挽留邀請人一塊回去了。
只說:“那我們先送你去你侄子家吧?這黑燈瞎火的,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啊。”
“沒事兒,你不用送!我侄子家離這兒也不遠,幾步路的事兒!倒是你們,趕緊往回去吧!”
老趙十分體貼的開口:“瞅著程少這樣子,肯定是不能開車了,按理說,我應該給你們送回去的,你不挑我理就行了,還送啥了?”
他笑呵呵的說道:“我找了個年輕的小司機,讓他給你們送回去!”
說著,就招手喊過來了一個人。
梁知這才發現程少的車子裡頭,竟然不知道啥時候坐了個人。
“叔兒……”小青年跳下車門就跑了過來,看起來倒是能幹事兒的樣子。
老趙笑呵呵的跟人介紹道:“這是我之前廠子車隊的新人小帥,別看年紀不大,開車比我還穩當,我之前跟程少也說了,這幾天他要是有啥需要的,就讓小帥幫著跑一跑,他對咱們這兒比我還熟不少呢!”
說著不免還感傷了自己幾句:“我年紀大了,胳膊腿兒都沒有年輕的時候那麼聽使喚了,不然本來這段時間,還是該我給程少當司機嚮導的。”
他嘆了兩口氣:“結果你瞅瞅?剛剛在飯桌上,我就不知道打了多少哈欠了,哪裡還敢半夜開車了,要是睡著了,得出事情的!”
“不服老不行了啊!”
老趙的一番話,倒是把大姨跟張叔說感慨了。
張叔也是退休的年紀了。
大姨本來也是的,只不過還是在辦公大樓的員工食堂做著活,暫時沒有退下來。
三個年紀差不多的人又互相感慨了一番年齡,這才散了各回各家。
程少這車雖然比別的車寬敞不少,卻是坐不下他們這些人。
不得已,梁知只能抱著蘇甜坐在副駕上。
讓大姨跟張叔他們四個在後排擠擠勉強的坐了下去。
虧得是現在沒有查超載的。
不然梁知這好人的人設,怕是要崩了……少不得還得重新接受再教育。
他一路上心虛又忐忑的抱著媳婦,好不容易捱到了家門,這才算是把一口氣松下來。
以後可不能幹這種虧心事兒了。
提心吊膽的,怪嚇人的。
陳峰跟程少都喝的爛醉,幾乎是上車就睡死過去了。
梁知跟張叔都差點沒搬動人,還是喊上了小帥幫忙,這才把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挪回了屋。
乾脆也就讓程少睡陳峰那屋了。
倒是讓小帥睡哪裡成了個問題。
“沒事兒的梁哥,我睡車裡頭就行了,正好還能看著車子,省得叫人把油偷了。”小帥自個主動的開口。
梁知哪能做這種虧待客人的事情,就說:“你就也跟程少他們住一屋吧?那屋炕上也還有地方,擠一擠也能睡下的。”
他拉扯著人往屋裡頭走:“這外頭冰天雪地的,咋能讓你給外面住一宿呢?那還不得凍壞了?”
只是臨近屋門口的時候,他卻有些愣住。
這小帥長得……
咋那麼眼熟呢?
小帥見梁知不往前走了,目光還死死的盯著他,臉上多了個大大的笑容,倒是一點心虛都沒有:“咋的了梁哥?”
“啊,沒啥,我就是覺得你剛剛說的對!”
梁知笑了笑掩飾掉剛剛的怔愣與驚訝:“這車子停在外頭確實不安全,別說是叫人偷了油箱,這萬一要是卸了哪個車軲轆也夠受的了。”
他呵呵的笑著:“我家大門還算是寬敞,我看你要不還是把車開當院來吧!”
梁知的話,讓小帥有些意外。
不過很快他就應了聲,拿著車鑰匙去開車了。
梁知把大門都給他開啟了。
他家大門確實修的比較寬,但想要把程少的車子開進來,還是有些勉強。
車身幾乎快要跟大門一樣寬了。
好在是小帥真有兩把刷子,愣是完美的把車子給穩當開進來了。
梁知看了都不免感慨:這要是去考倒車入庫,得是滿分加滿分吧。
一點邊邊都沒有擦到。
等人把車子停好熄火,梁知也鎖了大門,招呼著人回屋。
好像剛剛的停頓,真的只是因為想到車子的事情而已。
小帥見梁知也沒有再提別的話茬,自然而然的松下了心。
時間也不算早了,這時候的農家本來就睡覺早,左鄰右舍的早就已經熄燈了。
連圈裡頭的大鵝都沒動靜了。
草草的洗漱了一下,大家也就各回各屋、各續各夢了。
梁知本想著自個兒還能跟老婆做一下沒做完的夢……
沒想到倆人都是沾枕頭就著了。
尤其梁知,比蘇甜睡著的還快。
以至於第二天早上起來,蘇甜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幽怨。
梁知不明所以,卻格外的殷勤,又是給老婆打好洗臉水,又是把早飯端回屋,手把手的喂著人吃飯的。
昨個兒也不知道啥時候下的雪,看著好像還不小。
他早上也不知道,一開門差點被突然傾瀉而來的厚重積雪給埋裡頭。
這下子外屋地是沒辦法吃飯了……
早飯他就讓大家都端回屋了。
不過興許也是突然下了雪,降了溫的緣故,大家今個兒起的都有些晚。
他蒸了粘豆包,又燉了個白菜粉條,把院子裡的雪清了清,拾掇出來一條道來,一家人才陸陸續續的醒過來洗臉刷牙。
程少和陳峰還睡死著。
蘇甜今個兒甚至犯懶的不願意起床。
往常勤快小媳婦兒一樣的人,今個兒愣是賴床了。
他給人倒了水洗完臉,就去外屋地端個飯的功夫,這人竟然又鑽回被窩睡起來了!
“媳婦兒,起來吃飯了……”
梁知放下飯菜,伸手去搖蘇甜的肩膀,還特意試了一下人的體溫。
也沒發燒。
咋突然間就貪睡了呢?
昨晚上難道沒有睡好?還是睡得太晚了?
他正胡亂想著,蘇甜哼哼唧唧的睜開了眼睛:“幾點了?”
“應該是快要九點了。”梁知瞅了一眼外頭,鵝毛似的大雪還在源源不斷的往下飄,倒是也不太好判斷究竟幾點了。
不過今個兒他起來的就已經夠晚了。
估摸著這會兒九十點鐘應該是有的了。
“啥?”
聽到已經九點鐘了,蘇甜一個激靈就坐起來了。
“已經這麼晚了嗎?”她說著就要起來去做飯。
梁知趕忙伸手攔下她,把人又按回了被窩裡頭:“我飯都做好了,你說你,起來這麼急也不怕頭暈,趕緊回去躺回緩緩,然後吃飯。”
蘇甜有些呆呆的,又趴回被窩裡點了點頭。
飯是梁知喂著她吃的。
等她吃完,梁知也就去刷個碗的功夫,等回來,發現人又睡著了……
下雪天,這麼適合睡覺的嗎?
他有些茫然的在屋裡頭轉了轉,發現大家除了出來端了個飯回屋吃,好像都沒有起來。
就他一個人沒睡覺的樣子。
梁知又拾掇了一下外屋地,把三個屋的炕都燒上,又往每個灶坑裡頭添了一點煤,這才回自個屋。
大家都睡……他不會睡,好像有點不禮貌。
想了想,乾脆也脫鞋上炕接著睡了。
本來以為他會不太睡得著的。
沒想到竟然很快就又睡著了。
這一覺,他直接睡到了下午。
還是有人拍著大門招呼他,他才迷迷湖湖的清醒了過來。
一偏頭,發現老婆竟然也還在睡,粉都都的小嘴竟然還吐了個泡泡……
梁知頭一回瞅見老婆這樣……可愛的一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熱了,蘇甜的小臉微微有些粉,胳膊也從被窩裡頭拿了出來,東倒西歪的橫著。
外頭的人還在用力的拍著門,梁知怕老婆被吵醒了,迭忙下地穿鞋,披上衣服往外頭去了。
“來了,誰啊?”
外頭的大雪還在簌簌的往下下……
白茫茫的一片,有些遮住了人的視線。
梁知抖擻著身子,快速的把羽絨服給拉上了。
“村長啊?咋的了這是?”梁知一邊給人開門一邊問。
村長也不知道是上火了還是咋了,嘴上竟然多出來了兩個大泡:“出事兒了!你快把你家裡頭的人招呼起來,到大隊部集合!”
他火急火燎的叮囑的人:“全都得過來,一個都不能少!沒得到時候要惹禍上身的!”
“咋的了這是兒您這麼著急,出啥事兒了?”梁知略皺了皺眉。
“出事了!大事!”
村長猶豫了下,想著梁知可能也是值得信的,嘆了口氣:“咱村石橋那,死了個人……看著好像是凍死的,一開始有人經過,還以為是誰家孩子淘氣缺德,堆了個雪人在路中間擋著道,等人過去把雪人給踢倒了,這才發現、發現裡頭埋著的是個人!”
那人還是跪著祈禱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凍了多久,被踹倒以後,也依舊還是那個姿勢。
凍梆梆硬了已經。
砸在地上還有脆響。
“這事兒你別跟家裡頭的人說了先,招呼他們都趕緊去大隊吧,上頭要調查問話呢!”
村長臉上多了幾分滄桑:“我還得去後街通知人,不跟你說了,你趕緊著吧。”
梁知瞅著人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總覺得短短的幾個月,村長好像老了許多。
他心裡頭也更加的茫然……
咋又鬧出來人命了呢?
前世,他好像也沒有聽說過這事兒啊。
他抹次了一把臉,把大門合上,回屋去招呼眾人起床了。
興許是聽見了外頭的動靜,蘇甜已經起來穿好了衣服,大姨他們也都從屋裡頭出來了。
陳峰跟程少像是喝斷片了一樣,雙目無神的瞅著他。
“咋的啦?剛剛是村長過來了?是有啥事兒嗎?外頭還下那麼大雪呢。”張叔先開口問。
大姨去給程少和陳峰下疙瘩湯了。
蘇甜倚在門口沒說話,目光呆呆的,好像又要開始瞌睡,卻始終望著梁知。
梁知嘆了口氣:“具體咋回事我也不知道,就說是外面凍死了個人,讓咱們都去大隊上集合,要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