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守衛軍的小兵們發現他們的老大溫柔了許多。
就比如——
“昨天夜裡巡邏的是你們幾個人?”院子裡站著幾個灰頭土臉的守衛軍。
許毅就在他們面前,明明跟他們站在同一平地上,他們卻不敢直視許毅。
“西市的火燒起來的時候你們在幹嘛?”
那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人說道。
“回千總的話,我們一行人先去了西市巡查,看一切正常以後,我們又去~”
看許毅看了過來,那個守衛軍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就戛然而止。
許千總最討厭做錯事情然後找藉口的了,所以他閉嘴了。
許毅還等著他說話呢,“說完,怎麼不說了?”
然而這句話在這些人耳中自動解讀成了:找藉口啊,怎麼不找藉口了。
大家的腦袋垂得更低了,差點埋到胸口這裡了。
“許千總,這件事情是我們幾個人是失責,我們甘願受罰。”
巡查失責,杖責五十,罰俸祿半個月,這是身痛加心痛。
許毅蹙了一下眉頭,隨手指了一個人,“你來把昨晚的事情詳細說一遍。”
那人怔了一下,惶惶不安的看了一眼許毅又迅速低下頭來,這是什麼意思。
他也沒有過多思考,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說了出來。
“昨夜我們巡查完西市以後,就分別去了附近的各條大街,在西街的時候發現西市上方有煙升起。”
“我們就趕了過去,發現喝醉的更夫,他手中的燈籠落在地上,引燃了旁邊的柴火,我們看火勢不算大,也沒有吵醒附近的居民,就把火滅了,更夫也帶回來了。”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現在已經逐步進入到夏天了,像是這種火勢一旦蔓延起來,那就不得了,損失會很慘重。
許毅算是把事情瞭解清楚了,“沒有驚擾百姓是極好的。”
不然百姓們出來一看到火就驚慌失措的,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既然縱火的人也找到了,損失就讓他去賠償,你們這次的俸祿就不用扣了。”
幾個人的腦袋齊刷刷的抬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許毅。
“火也是你們滅的,並且處理得還不錯,但事情發生在你們當值期間,還是希望大家引以為戒。”
“所以,杖責三十。”
不止這幾個人,同在院子裡面的其他人都懷疑自己耳朵,不僅不用罰錢,痛苦還要減半。
等許毅一走,這群人立馬圍到了一起。
“杖責三十,哎呀媽,賺了啊。”
“可別說呢,老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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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人開心得彷彿不是自己要被打三十棍,而是要打別人三十棍。
“你們幾個還真是走運啊,我想著出這個事情,許千總不得好好罰你們。”
“這不是罰了嗎?人許千總這是有獎有罰啊,我們又抓住了縱火的人,還沒驚擾到百姓。”
話是這麼說,但眾人還覺得這事情有點出乎意料。
“哎,你們有沒有發現,咱們許千總最近變得好像溫柔一點了。”
“啥?溫柔,咱們許千總多麼血性的一個男兒啊,跟溫柔沾不上邊。”
“你懂個屁,正因為他之前太血性了,所以才顯得最近比較溫柔,你們都沒感覺到嗎,現在許千總壓迫感沒有那麼強了。”
“那倒是,以前早上點到的時候我看都不看許千總的,現在還能偷偷瞄一兩眼。”
“特別是跟他對走的時候,我之前都同手同腳的,這兩天手腳聽使喚了,不同了。”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句的說道。
“你們這算什麼,我還發現一個更了不得的。”有一個年輕的小夥說道。
大家眼神都看了過去,只見他壓低聲音說道,“咱們後院牆邊不是有幾株茉莉嘛,剛開花那會兒我還聽許千總說味道太沖了。”
“昨天我就看見許千總去把那花給全部摘了下來。”
“做內務的人不行啊,許千總不喜歡的花還不搬走,要等著他親自去弄啊?”有人接了一句,當然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那年輕人白了他一眼,“聽我說。”
“許千總把花裝到一個小籃子裡,給帶走了,裝花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生怕把那花給弄壞了。”
“昨天下午許千總離開的時候我還特地留意了一下,花他是提著走的,那香味我都聞著了。”
“這還不算厲害的,你們知道嗎,許千總一邊裝花,一邊笑,就是笑得讓人覺得春心蕩漾的那種。”
“去你的。”有人拍了那年輕小夥一下,“許千總可不是那種春心蕩漾的人啊。”
“我還能騙你們不成,我真看見了。”別說大家不信了,他這個親眼看見的都覺得不真實。
“照你這麼說起來,我好像有次去給許千總彙報事情的時候,也發現他在笑,就是那種,哎呀,老子沒讀過書,反正那種笑跟許千總不符。”
“我也瞧見過一次,前天許千總回家的時候,我在門口當值,正好瞧見了。”
這不說還不知道,一說有好些人都見過。
“你們說著許千總是咋了,這幾天笑得這麼頻繁,是不是遇到啥好事了,要往上走了?”
有人用手指往上指了指,代表著要升職的意思。
“不可能吧,咱上一任千總做了五年才上去的,許千總才一年多呢。”
“但許千總的能力比上一任的千總可厲害多了,沒準破格提拔呢。”
就在大家開始猜測的時候,有個人突然雙手一拍,“我知道了。”
“什麼?”
“許千總肯定是有喜歡的女子了。”
“啊?”
“你們想想,你們有喜歡女子的時候是不是這樣的反應,這嘴角總是控制不住的上揚,脾氣又好,還好說話,心情更好。”
“不能吧,咱們許千總見著姑娘那臉上就差寫著離我遠點。”
“我感覺就是,反正我當初有喜歡姑娘的時候,就這樣。”
雖然他說的信誓旦旦,還把許千總的一言一行又重新分析了一遍,但是大家都不太相信。
畢竟像許千總這種不近女色的人,勐然讓大家接受他是因為有喜歡的女子才這樣,其實還是有點難。
但是當有了這樣的說法以後,這些人有忍不住的用許毅的一言一行去合,看能不能合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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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毅覺得最近守衛軍裡的眾人好像在他面前變得活躍了一些,有時候不僅給他開起來玩笑,甚至還有人邀他一起吃午飯。
一起吃飯許毅當然是拒絕了,看一群糙老爺們狼吐虎咽有什麼意思,他要陪滿兒吃飯。
雖然拒絕了吃飯,但是這天中午回來的時候許毅帶了桃記的點心回來。
這些年鎮上的點心鋪子開了不少,但是喜歡桃記的人依然不減當年。
桃記的東西又好吃又貴,許毅交給隨從讓他給大家分下去。
他不愛吃甜食,這東西就算是買了他也不會給自己留,而今天這個也不是他買的。
是福滿兒買的。
因為許毅說了守衛軍找他一起吃飯的事情,福滿兒覺得這是下屬想跟他這個上鋒走得近的體現,雖然最後沒有去,但是他這個上鋒偶爾也需要表示一下。
然後正好路過桃記,福滿兒進去大包大攬的,他就帶回了不少點心。
點心分到手,又有人忍不住議論起來了。
特別是那個說許毅有喜歡女子的人,“看吧,看吧,許千總一個不喜歡吃甜食的人會給我們買點心,絕不可能,肯定是那個女子讓買的。”
“我有點相信你說的話了。”有人一邊說著,一邊大口吃著點心。
大家都在說笑著,沒注意到樹下有一個人看著手中的點心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