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料林糯糯準備了幹辣椒粉、黃豆粉、花生粉這幾樣,還有調製好的醬汁,以及醃好的泡菜和蘿蔔乾。
至於生菜,雖說這是外國菜,但早已經在百年前就從海外傳到了永安王朝,這裡的人把生菜稱為萵菜。
林糯糯很喜歡生菜的味道,葉莖鮮嫩清脆,味清香爽口,還全是葉子,可比大白菜好吃多了。
白菜若是只長葉子,不長杆子,倒也十分美味。
總之,這生菜買回來,一片片洗乾淨,就可以放到乾淨竹籃裡備用了。
這又讓李婉娘產生了疑惑。
這菜他們一向是炒著吃的,林糯糯怎麼只是洗乾淨就放在那了呢?
經過林糯糯解釋,他們吃知道,這種菜可以生吃。
李婉娘嘗試著咬了一口,這生菜鮮嫩清甜,確實滋味不錯,不像其他蔬菜,吃生的只會吃得一嘴苦味。
一切準備就緒,就可以開始烤肉了。
石板上倒上油,用自制夾子把五花肉片一片片放上去,肉片一接觸到石板,就和油一起發出了滋啦作響的聲音。
因著這塊石板很大,可烤的範圍也不小,因此林糯糯一股腦,把許多五花肉、雞翅、魚肉等食物,都放了上去。
烤肉的過程中,還得注意著,定時翻面,免得一面烤焦了,另一面還沒有熟。
家裡四個人,人手一把夾子,各自佔據著一個方向,負責自己面前的那塊食物。
等五花肉變色,慢慢縮小,被烤出油,邊緣也開始泛著誘人的焦黃色後,就可以開吃了。
林糯糯夾起兩塊五花肉,先在調料碗裡一個個過一遍,然後又夾了點辣白菜和蘿蔔條,以及幾顆花生米,和五花肉一起放到一片嫩綠色的生菜上,再將其疊起來,包成一大坨,一股腦塞進嘴裡。
腮幫子被撐得鼓鼓的,給人極大的滿足感。
五花肉焦香酥脆,生菜清甜爽口,辣白菜和蘿蔔乾的味道在其中中和,以及香香的辣椒粉和黃豆粉摻雜其中,吃來滿嘴生香,越嚼越香。
其他人也有樣學樣,用生菜包裹著沾了蘸料的五花肉,一口下去,大滿足!
一家人圍著石板,吃起了石板烤肉。
林言本來還有些矜持,不想用手包生菜。
但他發現用筷子包菜實在:不方便過後,還是洗乾淨了手,放棄了掙扎,加入林糯糯的行列,開始了最原始的吃法。
林糯糯一邊吃,不忘在腦子裡完善修正自己的開店計劃。
這火鍋店,得改成火鍋冒菜店了。
若每一桌都可以吃火鍋,那也太不現實了。
若是預留幾個包廂,擁有大空間,裡頭砌灶還差不多,還得僱專人負責燒火。
這裡並不像現代,有電磁爐什麼的,只能砌灶燒火圍著鍋吃,並不是很方便。
因此只能做出一個個包廂出來。
但如此一來,成本費就上去了。
因此,那包廂的定位就是有錢的富貴人家和達官貴人。
至於一樓大堂,還是和普通酒樓一樣,擺著桌椅板凳,賣冒菜。
這冒菜則讓大家自行挑選菜品,然後按照稱重的方式算錢,接著就給他們煮一鍋冒菜便好。
這樣一來,普通老百姓想嚐嚐鮮,也是可以負擔得起這個價錢的。
至於那個冒菜和火鍋湯底,林糯糯想過了,她會去定做一批便宜的食盒,若食客們想要把吃剩的東西打包,那麼連湯帶菜的都可以打包回去。
不過那食盒得另外算錢了,就給他們算成本價,想來大家也願意。
畢竟那冒菜湯底,拿回去自己還能繼續煮菜或是下麵條吃呢。
林糯糯越想越覺得可行。
湯底處理了,既方便了她,不用再費多餘的功夫去處理這些潲水,還能向食客們證明,她這湯底是一次性的,讓大家吃得放心又安心。
打定主意,林糯糯就跟李婉娘和林大山說了自己的想法。
兩人聽了自然支援。
這食物只要是味道好,就不怕開不起來!
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好吃,生意肯定能紅紅火火的做起來。
兩人當機立斷,林大山負責去談定製食盒的事情,林糯糯和林言,以及李婉娘,則去鎮子上勘察地形,觀察人流量的情況,準備盤一個酒樓下來,再改造一番,裝修成滷味火鍋冒菜店。
鎮上恰好就有這麼一家酒樓,最近準備盤出去。
因為這酒樓的對面還有一家酒樓,兩家相互競爭著,這家酒樓味道也不差,但可能因為裝潢上陳舊了些,導致生意總是不大好。
酒樓的掌櫃心灰意冷,打算回鄉下養老去了。
但大家都知道,兩家一樣的店相互競爭,這家都倒閉了,誰也不樂意去接這個爛攤子,況且這店內裝飾格局,也只能繼續做酒樓,若是盤下來生意還是不好,未免有些得不償失了。
因此這酒樓已經空置下來一段時間,還未曾有人買走。
在這時,林糯糯一家出現了。
林糯糯不僅財大氣粗,還出手爽快,實在是猶如救世主一般。
但那掌櫃的心地也好,他反而勸林糯糯,這酒樓可能是賠錢的爛攤子,還是不要衝動行事。
林糯糯對此,則是爽朗一笑,豪氣一揮手:“沒事,有錢,任性!而且這酒樓也不會倒閉,以後您還可以回來嚐嚐看我的店,我給你打九折!”
見林糯糯不聽勸,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掌櫃的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他反而有些期待,有朝一日能看到這酒樓起死回生的一天。
兩人都是爽快人,很快的,一手交錢,一手交地契,這小酒樓就是林糯糯的了。
接下來就是重新裝修的計劃了,要把二樓包廂改造成林糯糯所想的樣子,得費不少銀子。
首先那灶,得搞成有關閉門的封閉式,留一個通風口,一直蔓延通到外頭,以此來散煙,免得燒火的煙霧飄出來,燻到了吃飯的食客。
其次,那桌面也得做得好看些,不能太過樸素,畢竟這火鍋定位的售賣物件是達官貴人,裝修自然要更上心些。
後廚和前堂中間,得專門弄個小空間出來,用於擺放菜品挑選區。
還有大堂的裝潢也得改改……
總之,一整天,林糯糯都在和工人師傅們商量要怎麼怎麼改。
為了方便隨時檢視店內情況,林糯糯還財大氣粗,就在鎮上買了套宅子。
有錢的快樂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李婉娘見銀子如水一般往外流,有些感慨,短短幾天,就花出去了她一輩子都沒見過的銀子。
不過她倒也不心疼,因為這是所必需花的錢,況且千金難買開心,只要林糯糯開心,花再多銀子都值。
最關鍵的是,這銀子本就是林糯糯賺來的,她想怎麼花她都沒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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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娘和林大山從來沒有因為林糯糯還是個小孩,就想著昧掉她的銀子,或是說出幫她保管銀子的話。
在他們看來,林糯糯可聰明著呢,甚至比他們聰明多了,這種事情上用不著他們操心。
店內的硬裝安排好,這還不算完,以前那些掌勺的大廚和夥計,還有算賬的管事,林糯糯打算都把他們請回來。
她之前也問前任掌櫃的要了名單,那些老實本分的,自然都要請回來繼續用著。
至於那偷奸耍滑的人,肯定是留不得的。
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另謀出路,但反正也是要請人的,與其自己去招不熟悉的人,不如拿著掌櫃的給的名單,去把那些知根知底的老人給召回來。
林糯糯首先拜訪的就是店內頭號大廚。
雖說這火鍋冒菜很簡單,但其實做冒菜,火候掌握那些還是挺重要的,因此店內必須得有個老師傅坐鎮,才能讓人安心。
林糯糯從前任掌櫃那得到老師傅的住址,一路打聽,才找了了一處小巷子裡,那老師傅就住在擠擠挨挨的小閣樓裡。
雖然這是鎮上,有錢人家多了起來,但可不是人人都有錢,也不是人人都能住得起大院子的。
更多以做工謀生的人們,都住在小巷子裡的屋子裡,這裡並沒有院子,而是連起來的一片閣樓,就跟居民樓似的。
小巷子有些逼仄,小樓擠擠挨挨的,光線便有些不好。
林糯糯在巷子裡七拐八拐的,繞了半天才找到老師傅住的那棟小樓。
途中有老漢從屋內出來往外潑水,差點潑到林糯糯身上。
林糯糯嚇了一跳,趕緊躲開,饒是如此,身上還是被濺了些髒水。
那老漢非但不道歉,反而對著林糯糯啐了一口:“呸,誰家的死丫頭,走路也不看路的,活該被潑。”
林糯糯本來就好好走路上,是這老漢突然從堂屋內出來,往外潑水的。
她朝老漢做了個鬼臉,嘲諷道:“沒長眼睛的死老頭,眼睛不用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這可把老漢氣得半死。
但林糯糯已經一溜煙跑遠了。
經歷了這個小插曲,林糯糯心情不是很美妙。
尤其是來到那老師傅的屋前,聞著裡面飄出來一股濃郁的藥味混雜著一些奇怪的味道,心情就更加微妙了。
聞著這味就知道屋內有人病了。
該不會是那老師傅快要病死了吧?
林糯糯趕緊閃身進去。
其實說是老師傅,實際上那師傅不過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
只不過古代人平均壽命本就很短,成婚又早,十六歲當娘,三十五歲當祖母的,四十多歲快五十歲的年紀,都可以當曾祖輩了,因此當得起一個“老”字。
雖然是大白天,但堂屋內光線有些昏暗,也並沒有一個人。
此時,林糯糯聽到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聽起來像個女子的聲音。
“你好,請問錢師傅在家嗎?”
林糯糯用不大不小的聲音打招呼,既可以讓內屋的人聽到,又不至於太大聲,驚擾到別人。
一道沙啞沉悶的中年男聲隨之傳來:“我在,你進來說話吧,我走不開。”
林糯糯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應該就是那個錢師傅了。
她依言往內屋走。
這裡屋比堂屋要亮堂些,但仍然不及林糯糯家裡亮堂,畢竟他們家在村裡,地方大,四面通風的,太陽又直直落下來,那光線別提多好了,明晃晃的,看得人心情就好。
這屋子採光不好,林糯糯並不喜歡。
進了屋,她看到了一男一女兩個人。
那中年男人頭大脖子粗,臉部看著有些臃腫肥肉,讓人覺得他該是個胖子。
但實際上,那男人兩鬢已經冒出白髮,一張略顯胖的臉上滿是滄桑。
雖然臉看起來很有肉感,但錢師傅卻一點兒都不胖,反而顯得很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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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起的袖子露出了半截胳膊,上面肌肉鼓起,青筋猶如盤根錯節的虯枝一般,蔓延在胳膊上。
他並沒有分一個眼角給林糯糯,而是一手扶著床上那女子的腰,一手端碗,正在給她喂藥。
那女子看起來約莫三十多歲的樣子,臉色蒼白得嚇人,整個人都病怏怏的,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若不是被錢師傅託著,那軟弱無力的身體怕是會直接栽倒在床上。
她瘦得可怕,就跟一副骷髏架子似的,眼眶凹陷,顯得一雙眼睛極為突出。
這女人病了,且病得很嚴重。
看起來,這女人是錢師傅的妻子。
林糯糯得出了這麼兩個結論。
錢師傅給女人喂完藥,又慢慢扶著人,讓她躺平在床上,整個過程動作輕柔至極,生怕把她給磕碰壞了似的。
女人微微咳嗽著,躺在床上,雙手捻著被子,混沌的眼睛卻往林糯糯的方向掃了一眼。
“老錢,這孩子找你,可是有什麼事?”
她說起話來也是和她的人一樣,有氣無力的,並且斷斷續續,說得很慢很輕,林糯糯都懷疑她下一秒就會背過氣去。
聽自己妻子發話了,錢師傅才戀戀不捨的把目光從女人身上挪開,終於肯施捨給林糯糯一個眼神了。
“小丫頭,你我素未謀面,找我來做什麼?”對著女人的時候,雖然錢師傅也是面無表情的,但那眼神和動作無一不透著關切和溫柔。
但面對林糯糯,他卻是徹底冷下臉,滿臉橫肉隨著他說話偶爾抽搐,模樣甚是嚇人。
若林糯糯只是個十歲小孩,說不定還會被嚇哭呢。
但她不是,非但不怕,並且無所畏懼,笑眯眯道:“我把悅來酒樓給盤下來了,準備新開一家酒樓,想要繼續請錢師傅回去當大廚。”
錢師傅的妻子也姓錢,名為錢柔。
這錢氏一聽林糯糯要請錢師傅回去當大廚,神色有些激動起來。
“咳咳……老錢,你回去繼續幹吧,我自己能照顧自己的。”
當一個大師傅,做出美味的菜餚,讓食客們吃得滿意,臉上露出快樂幸福滿足的笑容,這就是錢師傅所追尋的夢想。
錢氏永遠不會忘記,當年還是少年的錢師傅,跟她說起來自己的夢想時,那閃閃發亮的眸光,和興奮的神色。
如今卻因為自己的病軀而拖累了他,她心有愧疚。
“不行!”林糯糯還沒開口,錢師傅就一口否決。
他實在是放心不下妻子一人在家。
夢想固然重要,雖然他熱愛這份職業,但他更愛自己的妻子。
為了她,他可以義無反顧的放棄一切身外之物。
林糯糯自然知道錢師傅在糾結什麼。
她當即對症下藥,條理清晰的緩緩道來:
“錢師傅,我知道你擔心錢夫人的病,不過給錢夫人治病,想來要花不少銀子吧?你每天照顧她卻沒有收入,哪怕是金山銀山,也會有花光的那一天。
如今我開了新的酒樓,誠心聘請錢師傅你去當掌勺大廚,其實我這酒樓做得菜式很是新穎,也很簡單,平常也不會太勞累,但工錢方面絕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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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師傅你所擔心的事,不用煩憂,我可以將酒樓旁的院子給你們免費居住,還能先給師傅你預支工錢,你可以平常請人幫忙看護著錢夫人,酒樓離小院不過短短百步距離,平常空了,錢師傅你也可以隨時回家去看錢夫人,如此兩全其美的事,你看如何?”
【糯糯如此心善……哎,不知是福是禍。】
聽到林言感慨的心聲,林糯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其實她林糯糯並不是大善人,但如今她家大業大的,況且本來也要用人,並不吝嗇對他們夫婦二人伸出援手。
這是互惠互利的事,況且那院子有好幾間空房,平常他們一家人哪怕來住,也就三間足以,剩下一間反正空著也是空著,給錢師傅他們住也沒什麼大不了。
她並不善良,只是在自己可以助人的範圍內,搭一把手罷了。
若這錢師傅不是大廚,她才不會幫他們呢!
說到底,不過是互惠互利的事情罷了。
林言卻說得她多麼善良聖母一樣,真是讓她承擔不起這善人稱號。
林糯糯覺得這算不得什麼大事,但落到錢師傅眼中,卻極其可疑。
非親非故,這鎮上不止他一個大廚,她何至於此?
誰會平白無故的對他們這麼好?
錢師傅懷疑這是個騙局。
況且……
他緩緩開口,驚疑不定的打量著林糯糯,“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錢,住著你的院子卻不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