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人非同一般，若是常人微臣也不至於在這大殿之上求陛下做主了。”

孫海欲揚先抑，先是一臉悲痛地鋪墊了一句，然後突然發難，抬手一指項羽朗聲說道：

“不是別人，正是大將軍項羽的弟弟林火。”

雖然朝中的大臣們都知道孫海口中這位窮兇極惡的匪徒是誰，可是當他們聽到孫海親口說出來以後，還是很配合地發出了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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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驚呼有給孫海造勢的，基本上都是王寧一派的大臣，也有為了烘托氣氛的，畢竟項羽都被扯進去了，這些人多少都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剩下的基本上就是為了配合劉邦了，還是都不知道，他們要是表現出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那不是打皇上的臉嗎？

“林火？”

跟這群大臣們一樣，劉邦雖然早就知道是誰，此刻也仍舊要表現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來，一臉的不可思議、質疑加震驚，畢竟是他的貼身助理，要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那才叫奇怪呢。

只是劉邦玩的比所有人都高明，他知道大臣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裝出來的反應，但是大臣們不知道他知道還以為他的反應是真的。

項羽眼角一跳，知道該自己上場了。

朝堂之上的大臣要說話，通常都是拱手弓腰先面向皇帝，然後再開口，當然樊會這個非主流除外。

項羽今天也跳過了這一個規矩，直接轉身面向孫海，厲聲呵斥道：

“孫大人，你不要胡說，我二弟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項羽的大嗓門加上這大殿獨特的傳音設定，中氣十足的一句話愣是把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包括劉邦在內。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都有種項羽是要發瘋的感覺。

“大...大將軍，下...下官沒有胡說，真的是你二弟林火所為。”

孫海被項羽這一嗓門嚇得差點沒尿了褲子，結結巴巴地說道。

“胡說八道，我二弟平日裡素來溫良謙恭，與人為善，即便是跟別人發生矛盾都說不出一句粗鄙之言，又怎麼可能做出這等無法無天之事？”

項羽根本不理會孫海的話，一甩袖子直接就替林火叫冤。

這一招真的是把所有大臣們都給雷到了，誰也沒料到向來在朝中就像根木頭棒子杵著沉默寡言的項羽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看那樣子好像是要吃人一般。

繼而這些人又開始覺得佩服，佩服項羽這戲演的就像真的一樣這表情，這眼神，這語氣，比在朝上喊冤的孫海還要逼真。

林火去孫海家鬧事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去的，孫海府裡的人，長安縣衙的人，還有那些周圍的街坊百姓，都是人證，難道僅憑項羽一個人的話就可以改變事實嗎？

當然不可能了，要是項羽一句話就能改變事實那他就不是站在大殿上而是坐在高臺上了。

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在心裡嘲笑項羽真的只是一介莽夫，居然會用這麼殺的方式來替林火辯解，哪怕就說他年少輕狂不懂事，給個改正錯誤的機會也比這樣強啊。

一時間大殿之上又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似乎都在嘲笑項羽真是昏了頭了。

“陛下，臣不相信我二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孫大人這是惡意中傷。”

項羽轉過身朝著劉邦深鞠一躬說道。

大臣們都以為證據確鑿，劉邦肯定會對項羽這種無理取鬧的行為進行一番訓斥，哪知劉邦出乎意料的沉默了。

只見他坐在龍椅之上，摸著下巴上的鬍子，發了會呆後若有所思地問道：

“孫卿家，依朕之見，林火也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啊，這個人雖然年輕，但是懂規矩守禮數，你確定是他幹的嗎？”

臺下群臣聞言俱是一滯，開始揣測皇上這麼問是什麼用意，難不成是想要偏袒林火？

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孫海已經告了御狀，此刻再收回也已經來不及了，時間倉促，他也來不及顧及那麼多了，只能按照原定的計劃實施。

“陛下，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昨日帶人闖入臣家裡行兇作惡的匪徒確是林火無疑，臣家中的下人，長安縣衙的縣令和衙役，衛將軍和城衛營的士兵，以及周圍的街坊四鄰都可以作證，而且林火每日都在朝中露面，臣絕對不會認錯。”

孫海底氣十足地說道，昨日見過林火的人足有幾百上千，光是這些人證就讓他無法抵賴了。

“樊會，他說你也見過林火，是嗎？”

劉邦看著樊會問道。

“這...”

向來雷厲風行快言快語的樊會在面對劉邦的提問時卻突然猶豫了起來，沒錯，他昨天的確親眼看見了林火，他還想著幫林火一起揍孫海一頓呢，甚至到現在這個念頭愈發的強烈了。

但是這件事鬧成現在這樣，他的角色已經變成了證人，也許他的一句話就將決定林火的命運，按理說他應該跟劉邦說實話的，可是他又擔心自己的證詞會給林火帶來麻煩，畢竟這個小兄弟在他看來是真的不錯，比起朝中這幫假模假樣的大臣們強多了，所以他猶豫了。

“到底見沒見過？不會說話了？”

劉邦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惱怒地說道。

“回陛下，臣昨日喝多了酒，到底見沒見過已經記不清了。”

樊會一咬牙，抱著拳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桉。

說完這句話後，樊會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倒不是對劉邦，而是覺得有些對不起林火，他在心裡默默地唸叨：

“對不起了兄弟，哥哥本想幫你一把的，無奈沒有那麼大本事，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和樊會的內疚不同，孫海卻是憤怒了，本以為板上釘釘的事竟然在樊會這發生了變故。

最然樊會跟他素來沒有交情，可是此刻他卻有了種被背叛的感覺，憤怒的火焰燃燒了他的理智，那一瞬間他就像是個受了屈辱的小媳婦一般，顧不上這是在什麼地方，也顧不上彼此身份的差距，指著樊會的鼻子就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