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伐之聲不絕於耳，林火成功的用一句話就激起了公憤，不過開口的都是些位置靠後的大臣，以王寧陣營裡的御史居多，剩下的就是一些還有點正義感的大臣了。
反倒是那些站位靠前的大臣們全都閉口不言，他們的官職高，心思縝密眼光也更長遠，林火的話聽上去像是在耍無賴，可實際上就是避重就輕在撇清責任啊。
朝廷上議論的都是國事，林火去孫海家鬧得再嚴重那也只能算家事，把家事搬到朝廷上來說，的確是有點不合規矩，讓處理國事的皇帝來主持家事，林火一句話就把孫海架了起來。
這小子還挺難纏的。
這是幾個閉口不言的大臣們共同的想法。
“屁大點的事？林火你也太囂張了，你帶人大鬧朝廷命官府宅，打砸搶傷人也是屁大點的事？那麼本官倒想問問，什麼樣的事才算是大事？難道在你看來殺人放火也不是大事？”
孫海被林火懟得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王寧抓住時機開始發動攻擊，揪住林火的話頭開始給他扣罪名。
“幼，這不是御史大夫王大人嗎？怎麼？我跟孫大人之間的這點事都把您給驚動了？不過人家孫大人還沒說什麼呢，你急著下什麼定論啊？你說我囂張？我哪裡囂張了？我是在你面前橫著走了還是指著你的鼻子罵了？殺人放火不是大事，王大人，說話是要有依據滴，我說過這樣的話嗎你就往我頭上扣帽子？”
林火一概往日裡謙和的態度，直接開口就懟了上去。
王寧如此迫不及待地針對自己，林火立刻就斷定出他是孫海背後的靠山，就算不是也肯定是一夥的，面對敵人絕對不能留有餘地。
“你...你一個黃口小兒竟然敢在這大殿之上大放厥詞，連本官都不放在眼裡了？”
王寧沒想到林火的反擊這麼兇狠，氣得渾身直哆嗦。
“王大人，您這話有毛病啊。”
林火把脖子一梗，毫不畏懼地說道，王寧會揪話頭他也會，有些事可以靠理智去解決，有些事可以靠計謀來擺平，但講道理不是唯一的途徑，對有些人就得強硬點。
林火知道形勢對自己並不是很有利，尤其是在意識到親兵和府中下人這兩個漏洞後，他已經沒有了昨天那樣必勝的自信，在這種時候，耍無賴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無知小兒，老夫的話有什麼毛病？難道說的不對嗎？”
王寧回過勁來冷笑一聲說道。
“當然不對，你是朝廷大員沒錯，論身份我比不上你，若是出了皇宮，我必定要對你恭敬有加，可在這大殿之上，你我皆是皇上的臣子，我要尊敬的只有皇上，古語有言，天子腳下眾生平等，如今皇上就在這高臺之上，難道你還想當著皇上的面跟我分個高低出來？你再高又能高到哪去？難道比皇上還高？”
林火說一句皇上就拱一次手，尊敬之情溢於言表。
“你...”
王寧找不出話來反駁了，朝中大臣經常會因為意見不合發生爭吵，以身份來壓人也是時有發生，官小的就得聽官大的，這是官場上的潛規則啊，誰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但是林火把這事擺到明面上來說，就沒人能反駁了，而且他還把劉邦拉出來墊背，就算心有不服，但誰敢開口，沒錯，這大殿之上最高的就是皇上，誰敢比皇上高？誰敢當著皇上的爭身份的高低？
就像是韓信用親兵的理由來攻擊項羽一個道理，雖然事實存在，但是不合規矩，朝堂是講道理的地方，不是比勢力的地方，還是沒下旨意，誰敢擅自決定？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然而劉邦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出言制止，反倒是坐在龍椅上，一手託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
當好人碰上無賴，就只能落荒而逃，當無賴碰上無賴，那就要看誰更加無賴了，而且林火不是一個單純的無賴，他是一個講道理的無賴，時刻把自己擺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就算讓別人恨得牙癢癢，卻也無法打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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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都說過了，這是我跟孫大人兩個人之間的事，人家孫大人還沒說話，你就急著給我扣帽子，到底是何居心呢？”
林火得理不饒人地繼續攻擊。
看著王寧一臉吃癟的樣子，幾個另有心思的人幾乎都要拍手稱快了，林火這小話撂的，真是殺人誅心呀。
“本官乃是御史，御史之責就是監察百官，你雖無官階，可也是朝廷官員，目無王法帶頭鬧事，難道本官質疑你也有錯？”
王寧強撐著回敬了一句，他本以為難對付的應該是項羽，可沒想到這個林火才是塊硬骨頭，一上來攻勢就這麼兇勐，他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說起職責來，監察百官的確是王大人的職責，可你監察到什麼了？還是你這御史只監察我一個人？”
林火點點頭，承認王寧說的沒毛病，但是沒毛病他也要挑出點毛病來。
“誰有罪本官自然監察誰，難到還要躲著你不成？”
王寧反唇相譏。
“那王大人的意思就是認定我有罪了？那我倒想聽聽是什麼罪。”
林火一臉的不屑，他甚至在想要是能把這個老頭直接氣暈過去，是不是就會減少許多麻煩？
“你他奶奶的...”
王寧忍不住開口要罵人了。
“夠了，一個御史大夫，一個朕的助理，吵得還真是熱鬧啊。王卿家，你也是老臣了，說話難道不重身份嗎？還有林火，就算天子腳下眾生平等，論歲數他也是你的長輩了，說話難道就這麼沒禮數嗎？”
劉邦適時打斷了王寧的粗口，開始例行公事進行訓斥了，力求表現出公平公正的態度來。
“是臣魯莽了，王大人，在下向您告罪，真是對不住，您就別跟我這小子一般見識，要是氣不過，您打我幾下消消氣，對不住了。”
林火的反應多快啊，連忙拱手給王寧賠罪，語氣誠懇態度端正，完全看不出前一刻還在跟對方爭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