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黃的燈光下，三大爺家裡的氛圍極為低沉。
七口人緊盯著桌面上的冬筍炒肉脯，香味撲進鼻尖，但依然沒人敢動筷。
長子閆解成終於打破了寂靜：“爸，按我說這事兒不能全怪莉莉，她又不知道傻柱給您送禮的事，對吧？”
一旁的次子閆解放卻冷笑道：“誰知道嫂子今天變得這麼勤快，咱爸才說了幾句，吭哧吭哧就把菜給做咯。”
聽到這番嘲諷，於莉也按耐不住，扭過頭看著閆解放：“老二，你這什麼意思，合著我裡外不是人唄？”
“我可沒這麼說...”
嘭！
突然桌面被拍得震響，全家人都乖乖閉嘴。
“吵什麼吵，現在主要問題是，該怎麼對付傻柱，而不是在這兒討論這盤菜！”
閆埠貴一語中的，大家也不再爭論。
“老頭子，不然咱還是把東西退回去吧。”
三大媽總覺得心裡堵得慌，甚至認為自己在做賊心虛。
但她忘了，閆埠貴可是院裡的吝嗇鬼，什麼東西入了口袋裡，就絕無再拿出來的可能。
“哼，憑什麼退回去，東西給我了就是我的！”
閆埠貴理直氣壯地說道。
大兒子和二兒子也都支援著：“咱爸說得對，這些貨已經是我們老閆家的了，其他人甭想再要回去。”
遇到損害利益的事，閆家兄弟倆總能站在同一陣營。
叩叩叩...
忽然，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
三大媽有些慌，警惕地向外問了句。
“是我啊！我來找三大爺。”
來者正是何雨柱。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閆家人全驚了，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閆埠貴連忙向老婆使了使眼神，三大媽立刻會意：“傻柱，你三大爺不在家，過會兒再來找吧。”
“嗬，真成，我剛都聽見他說話了，怎麼就不在啦？”
何雨柱故意大聲說話，好像要讓四合院裡所有人聽見。
察覺到來者不善，閆埠貴只好揮揮手，示意老婆子去開門。
三大媽趕緊把門開啟，壓低聲說：“傻柱，別這麼大聲說話，先進屋吧。”
“我嗓門向來就這麼大，再說了，你們家又沒做虧心事，怕什麼。”何雨柱背著手進屋，看見閆埠貴後：“哎呦喂，三大爺您這不在家嘛，騙我幹嘛呢。”
但凡看見傻柱，閆埠貴心裡的氣就不順，翻了個白眼，並沒有回答。
緊接著，何雨柱的目光就落在了桌上的那盤菜。
他嗅了嗅，道：“嘖嘖，這手藝不錯嘛，有點意思。”
剛誇完，何雨柱又開始演了起來，眉頭一皺，裝作若有所思。
“不對啊，這不是我給冉老師送的冬筍和肉脯幹嘛，怎麼到三大爺您家桌上了？”
這話相當刺耳，而且還特別大聲，幾乎讓隔壁鄰居都能聽得清楚。
閆埠貴把手抵在嘴前，示意道：“傻柱你要死啊，小點聲！”
何雨柱卻不依不饒：“還真不成，今兒個你得給我解釋清楚咯，這到底怎麼回事。”
“剛才我可讓人去問啦，冉老師壓根就不知道我是誰，說好了要幫我介紹，還收了我的禮。”
“怎麼著啊，拿了東西不辦人事，這可不是一個人民教師該幹的吧？”
這番問責鋪天蓋地而來，說的讓三大爺害臊。
閆解成猛地站起身，作為這個家的長子，面對外來人的找茬，他完全有責任出面應對。
他雙手抱胸，道：“傻柱，大晚上跑我們家裡來，又說了這些不著調的話，你到底想幹嘛？直說！”
身後的老二閆解放也跟著起來，說：“故意來找茬是吧，我們可不是好欺負的。”
何雨柱嘿嘿一笑：“我就是來討個說法兒，不過你們家要是這態度，那我覺得沒辦法私了，只能讓大院裡的人來評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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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要走，他又補充道：“對了三大爺，你拿我東西不辦事，還把禮物全給吞了，這事兒如果傳出去，你的名聲肯定得敗。”
“以後學校還會不會再讓你當老師，這也得另說，我就講這麼多，拜拜了您嘞！”
當何雨柱剛想走時，閆埠貴卻坐不住，當即站起身。
算計大半輩子，他自然很清楚這件事孰輕孰重。
為了這點土特產，就把工作和名聲賠進去，以後受人笑遭人罵，這可太虧了。
“你先等等...”閆埠貴堆起笑臉，商量著：“傻柱，咱有話好好說嘛，犯不上弄成這樣。”
何雨柱揹著眾人，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那笑意中帶著滿滿的玩味。
跟我鬥，你哪怕把算盤打得再響，那也不是對手！
重新扭過身，何雨柱語氣緩和了許多：“您三大爺是長輩，我肯定不能跟您一般見識啊，這東西既然都已經炒成這樣了，那我肯定沒法再要回去。”
“到底該怎麼解決，您自個兒說吧。”
閆埠貴自認理虧，閉著眼揪心道：“東西多少錢，我原價賠你！”
何雨柱點點頭：“得嘞，還是三大爺明事理，攏共四十，您給錢吧。”
聽到這些土貨竟然要價四十塊，不僅是閆埠貴驚了，就連其他人也都瞪大眼珠子。
“傻柱，你特麼趁火打劫是吧？”
“這點東西怎麼就四十塊，你甭蒙我們。”
“完全就是敲詐，小心我告到工廠那兒去！”
閆家人的情緒都很亢奮，紛紛喊出話來。
早就料到這些人會耍賴，所以何雨柱已經備下票據，當著他們的面，就把小票拍在桌上。
看著票據末尾，赫然寫著四十塊錢，閆埠貴只覺得天旋地轉，心都快崩了。
他並不知道，傻柱在百貨商店裡買東西，除了這點土貨之外，他還購置一堆農產品，全都放進了隨身農場裡。
不過額外買的東西，他自然不會讓三大爺在票據裡看見，所以故意向櫃員打了個招呼，額外弄了別的小票。
“唉，就不該貪心啊！”
閆埠貴算計到最後，還是把自己給算進去了，不禁仰天長嘆。
為了不讓傻柱在外邊亂宣傳，也考慮到自己的名聲和前途，閆埠貴只好咬著牙，心不甘情不願地把錢給交了。
四十塊錢，那可是他將近一個月的工資啊！
收下這些鈔票，何雨柱往指尖吐了吐唾沫，當著他們的面清點起來。
“正好啊，那我就走了，三大爺你們慢吃，我不打擾。”
何雨柱訕笑一聲，直接就大搖大擺地離開。
看著那得意的背影，閆埠貴差點噴出老血，太氣人了！
他拿著筷子，遲遲都沒動彈。
這可是幾十塊的一盤菜，就算再香，那也是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