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世界中,楊誠將小雨帶到了公園可以免費釣小金魚的地方。
兩個孩子玩的很開心,看的出來,年幼的楊誠是一個非常熱心腸的孩子。
這一點,也許就是源自於他的警察父親。
旋即,空桑走到了兩人的面前。
楊誠立刻就發現了他:“嗯?是空桑哥哥。”
熱情打招呼的同時,楊誠放下了魚竿,小跑著來到空桑面前。
這一刻,空桑下意識看了一眼小雨。
卻見小雨的笑容驟然間就消失了。
那種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心中“咯噔”一下。
自己……竟然感覺到一陣心慌?
轉瞬之下,空桑回過神來,笑著揉了揉楊誠的小腦袋:
“楊誠,你和小雨在這裡釣小金魚,你爸爸媽媽呢?”
楊誠撇了撇嘴吧:“爸爸忙著呢。”
“媽媽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很累,不肯陪著我出來了。”
空桑點點頭,旋即看向冷著一張臉的小雨,笑著問道:“那小雨呢?”
“你爸爸媽媽呢?”
然而,小雨卻微微低著頭,帶著一種十分明顯的疏離感。
楊誠很機靈,立刻握住空桑的手來到了一邊,小心翼翼地說道:
“大哥哥,小雨的爸爸失蹤了。”
“失蹤了?”空桑眉心一動:“他爸爸是誰?有報警嗎?”
楊誠搖搖頭:“我不知道,沒問。”
“不過聽小雨的意思是,失蹤好幾年了。”
空桑心中疑問。
失蹤了好幾年?
忽然間,空桑察覺到一種滿是敵意的眼神。
他抬頭頃刻,卻見低著頭的小雨,透過那長長的頭髮縫隙裡,一雙眼睛正死死盯著自己。
那種滿是怨念的感覺,讓空桑眉心一跳。
小小年紀……這種眼神……
心中已然泛起一絲疑惑的空桑,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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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楊誠,你去玩吧。”
楊誠連連點頭。
空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的十分仔細。
在楊誠回到小雨身邊之後,小雨的眼神就驟然間重新變得天真爛漫起來。
回味著小雨剛才的眼神,空桑皺了皺眉。
應該……不會那麼邪門吧……
正尋思的同時:
“噗通!”
空桑忽然感覺自己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
“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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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跳動感剛強烈!而且……還隱隱帶著一絲疼痛和窒息感。
一時間,空桑“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微微喘著粗氣,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這是人為的!
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抓住了自己的心臟一樣。
不等空桑反應,這種人為的力量感似乎越來越重,力道也越來越重,心臟跳動的頻率也越來越快,就像是……心臟要炸開一樣!
念及至此,空桑顫抖著伸出手指:
“九陰奉命,天邪地煞!”
“夜叉冥笑,噬鬼無禁!”
空桑默默唸咒,更是在自己面前的地上,畫出了一個符咒的痕跡。
瞬間:
“嘶啦……”
隨著一陣陰風吹過,那種心臟傳來的痛苦開始迅速削弱。
空桑猛地抬起頭看向了小雨和楊誠,卻見兩者……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突然間,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響起。
耳邊聽到動靜,空桑又轉過方向。
卻見不遠處的大樹下,隱隱站著一個身穿紅色連衣裙的小姑娘。
只是……似乎因為頭髮太長了一些,空桑沒有看清那個小姑娘的臉。
但是那連衣裙的顏色,就好像猩紅的要滴出血來一樣!
“誰!”
空桑立刻起身,卻又雙腿一軟,跪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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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在抬眼,紅裙女孩已經消失。
只是,耳畔多了一抹清脆的有些詭異的笑聲。
空桑心中大為不解。
自己這身手段,放在如今的九州,不敢說頂尖,但也算不差。
怎的……會在如此不知不覺當中,被人暗算?
是在這夢境當中,自己的力量被削弱了嗎?
可是……身體卻並無異樣感覺。
空桑皺起眉頭。
忽然,一陣冰涼的觸感,落在了他的鼻尖之上。
他抬手摸了摸,是……雪?
再抬頭,天空之上,竟是晴空萬里之中下起了冰雪。
原本,空桑也沒有當回事。
但是耳畔又傳來了一陣哭泣聲。
這次的聲音,不是一個女孩,而是楊誠!
那種帶著絕望的哭嚎聲音迴盪在耳邊:
“爸爸,你怎麼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我不該跑出去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
“我沒有看清楚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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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這個人是小雨……”
……
“爸,你怎麼這麼迷信呢?一個瘋和尚的話,你也信!”
“媽!你堅持住啊!”
“媽!”
……
“不會的……怎麼會這樣……”
“醫生……我求求你!”
“我已經沒有媽媽了,我不能再沒有爸爸了!”
“請你一定要救活他!”
……
“張琦,張琦你撐住!”
“別說喪氣話,你的命還長著呢!”
“我們……我們臥底到這個道蓮會所,還要全須全尾的回去呢!”
……
楊誠淒厲的哭嚎聲,絕望的呼喊聲,從年幼到年長,迴盪在空中。
鼻尖更是傳來一陣血腥味到。
空桑回過神來的時候,便發現天空已然變成一片暗紅色。
那漫天飛雪,已經變成了紅色的雪!
透著一種戾氣和怨恨,彷彿無處怨訴一樣。
空桑眉心一動。
剛才他所聽到的,楊誠第一段的哭嚎之聲,已然讓他十分在意。
他……不該跑出去的?
莫非,就是對應了之前他從公安局溜出去的時候?
也就是說……在沒有自己介入的真正過往裡,楊誠同樣是為了找尋媽媽而出去過,也同樣被綁架過?
甚至於……詢問楊誠小雨身份的,不是自己,而是……楊榮本人!
還有那種哭喊聲。
莫非,楊誠的父親,當時還發生了什麼意外嗎?
此時,看著還在和小雨一起玩樂的楊誠,空桑雙眼微闔。
看來……關鍵點,應該就是在這個小雨身上了!
而且,這裡也的確是黑山山鬼給楊誠塑造的美夢了。
因為現實當中,當年的楊誠,所經歷之事可能更加悲慘。
“看來,得想辦法找出楊誠真正的意識。”
“既然能夠聽到楊誠的悲鳴,眼前這個楊誠,最多只能算是一部分意識而已了。”
說著,空桑不動聲色的來到了大樹後方。
楊誠和小雨並沒有任何動作。
空桑盤膝坐在地上之後,取出了龜甲銅錢。
“嘩啦!”
“嘩啦!”
銅錢卜算之中,隨著銅錢紛紛落地之後,空桑將銅錢擺放到相應位置之後,不由地眉頭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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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誠所在的位置,竟然這麼遠嗎?
空桑將銅錢放在掌心,順著飄散出去的因果線,不斷走到了深處。
不知不覺,空桑只覺得,這樹林似乎脫離了公園的性質。
反而……更像是一種原始森林一樣。
四周寂靜的只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更是因為過於高聳的樹木,而遮蔽了僅有的陽光,讓偌大的樹林變得無比昏暗。
空桑取出手機,開啟手電筒之後,照射著前方的路徑。
順著絲線,最終卻是來到了一處山洞之前。
“在這?”
空桑眉心一皺。
他轉身看去,早就沒有了公園的的影子。
“看來……真是在這了。”
空桑掌心燃起一團面燃鬼火,藉著碧綠色的火焰,走進了黑暗深邃的洞穴之中。
一路上,空桑什麼危險都沒有遇到,這反而讓他有些奇怪了。
只是……
“咳咳……”
“咳咳咳……”
越往深處走,不間斷的咳嗽聲,聽的空桑心頭一沉。
這聲音是楊誠的聲音。
他怎麼了?
空桑開始跑了進來。
終於:
“楊誠!”
在洞穴的最深處,空桑看到了楊誠。
此時的楊誠,身體被裹得像個木乃伊一樣。
只不過,裹著他身體的,是那綠色的如同黴菌一樣的絲線。
空桑見狀,立刻以酆泉水席捲而上。
黴菌絲線立刻開始消融。
“楊誠!”
空桑一般將楊誠拽了出來。
然而在摸到他後背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些不對。
“空桑……”
空桑立刻將楊誠的衣服撕扯了下來。
定睛一看,其背後,竟然已經出現了一塊塊的樹皮!
“這是……香奴化!”
空桑臉色大變,一把抓住楊誠的肩膀,眼中滿是震驚和駭然:
“楊誠,你吸了八仙香嗎?!”
此時的楊誠,似乎也緩過神來,他露出一絲苦笑:
“空桑嗎?”
“你怎麼在這裡……”
空桑卻道:“你還廢什麼話!”
“我問你話呢?”
此時,楊誠忽然露出一絲悽楚的笑容,宛若信仰崩塌一樣的痛苦:
“為了臥底進入道蓮會所,我……我別無選擇……”
“如果不是我,那就是張琦。”
空桑頓時心痛無比:
“你何苦呢?!”
“要是進不去,就不要進去!”
“還有我們呀!”
楊誠的笑容滿是虛弱,他緩緩搖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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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找到了我,我就要……完成任務……”
“這是……我爸爸去世之前……告訴我的道理……”
說著,楊誠眉心一痛,忍不住哀吟起來。
其背後樹皮的部分,開始逐漸的擴散!
但是這種擴散,似乎並不穩定。
空桑看在眼裡,頓時明白,這種香奴化,是可以透過意志力來控制的!
所以……楊誠才能堅持到現在!
“楊誠!”
“堅持住!”
“只要你撐下去,你就不會變成香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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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空桑的話,楊誠卻喘著粗氣,無力地枕在了空桑的肩膀上:
“我……我太痛苦了!”
“這種上癮,果然是難以戒除的!”
“但是……我不能害人。”
“空桑……讓我……讓我就在這樣的夢境裡消亡吧……”
“如果我出去了,誰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我已經回不去了。”
“橫豎……任務已經成功,我也無憾了……”
空桑紅著眼,大聲吼道:“別廢話!”
“你怎麼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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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們在,你不單能回去,而且還能很體面的回去!”
說著,空桑一掌敲在了楊誠的脖子上。
楊誠悶哼一聲,頓時昏死過去。
空桑立刻在其後背的位置上貼上了符咒,阻止其樹皮化的擴散。
就在這時:
“空桑大哥,你在做什麼呢?”
話音落,空桑渾身一顫。
轉身之下,卻見山洞竟忽然縮小了很多。
洞口處,昏暗的光芒下,小楊誠和小雨兩人,就那麼探出腦袋,面無表情的,一雙大眼睛這麼死死盯著他。
空桑眉心一沉,一隻手護住楊誠,一隻手已經取出了鎮魂錘。
“都給我讓開!”
洞口的小人並沒有離去,反倒是……逐漸露出一抹誇張的,幾乎到了耳根處的笑容。
而後,楊榮、張隊,還有那些被空桑解決的混混,一張張臉,將整個山洞遮的密密麻麻。
他們每個人都笑著,笑的十分僵硬,彷彿是一種被設定好的程式一樣,讓人不免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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