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接下了小狗,狗兒笑起來,瘦弱的臉頰牽拉著骨頭,看起來有些苦意,她抿了抿唇,將小狗交給了張玉。
“夫人,真的不帶狗兒走嗎?”
張玉有些不忍,這小孩太可憐了,雖然不下雪了,但她婆婆那臉色,看樣子也活不了多久,人要是死了,她該怎麼辦?
思思沒應聲,周祁厭從屋裡走出來,半開玩笑的說,“你可以帶她走,以後跟在你身邊當你的丫鬟,怎麼樣?”
“真的?”
張玉當真了,他正要過去時,只見夫人走到了婆婆面前跟她說了什麼,狗兒哭起來,並不願意跟他們走。
“奶…狗兒不走…”
婆婆動動唇,到底沒再說什麼,思思知道狗兒很堅持,哄了她一會,又留下很多糧食,臨上車的那一刻,婆婆還是開口求了她。
“貴人,能不能帶狗兒走?”
她將手裡的人推出去,狗兒掙扎,她便大喝,“走,奶不要你了,奶養不起你,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狗兒不走,狗兒要給奶做飯,狗兒要一直陪著奶的。”狗兒哭的厲害。
婆婆將她推在地上就摸索著回屋鎖上門,思思能聽到她壓抑的哭聲,還有臉上的死氣,她活不久了。
“狗兒跟姐姐出去玩吧,不會餓肚子的,婆婆也是為了狗兒好。”
狗兒一直搖頭。
思思掃了一眼張玉,張玉將她抱上馬車,她哭喊到底是被帶走了。
門外車輪聲音漸漸遠了,婆婆摸著蓬起的棉花被,桌上是放著香甜的糕點,她笑了笑,有些鬆快的合衣躺下。
狗兒的生活,一定會好的。
狗兒一路上都在哭,到了江城,她哭的直打嗝,還發了燒,思思讓白芷去找大夫,在客棧停了腳。
倒是張玉急的團團轉,他常年練武,身子魁梧,抱著狗兒,跟抱個小雞仔一樣,臉上是一臉焦急的汗意。
“你以後把狗兒當個女兒照顧得了,我看你以後也是個女兒奴。”
周祁厭說完,又巴巴的看向思思,“夫人,我也想要女兒。”
思思不緊不慢的喝茶,片刻後笑道,“你會照顧孩子?”
這話傷了周祁厭,他蔫蔫的趴著,“我都沒見過小孩子,我哪裡會照顧,那還是先別生了,等我學會了再說。”
說罷,他又起身過來摸了摸她的肚子,“你說,這裡會不會已經有了?”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思思很可惜的搖了搖頭,“成婚才多久?哪裡有那麼快,至少要一個月二個月吧。”
“好吧!”
白芷叫來大夫,開了些藥,狗兒迷迷糊糊的睡下,大夫要走,思思叫住了他。
“這位夫人可還有事?”
“給他看看。”
思思指了指周祁厭,後者一臉驚訝,“夫人,我沒病,好好的呢。”
“可能給老夫描述描述?”
思思沒多想,低聲說了兩句,周祁厭耳朵尖,瞬間就炸毛了,氣的把那大夫轟走,惱怒的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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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這是生氣了?”
這一路上,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生氣。
思思沒理他,看了一眼狗兒,叮囑道,“好好照顧,等她醒了再勸勸,不行你們倆就陪著她出去逛逛,小孩子忘性大,玩一會就忘了。”
白芷點頭,“夫人,您進去哄哄二爺吧,二爺脾氣犟,您一哄肯定就好。”
“嗯。”思思起身。
周祁厭在床榻上氣的坐了半天都沒見人進來哄他,心裡更委屈了。
不哄他?她憑什麼不哄他?
丈夫纏著妻子有什麼不好,她還嫌棄,還說他有病,他哪裡有病?
周祁厭越想越氣,他站起身,決定要好好的跟她說道說道。
怒氣衝衝的去開門,一見到門口站著的人,氣焰瞬間散了一半。
“哼,你來做什麼?”
他硬著骨氣哼了一聲,轉身又坐在床榻上,偏著頭,故意不看她。
許久沒聽到聲音,周祁厭一看,門口的人沒了,他急匆匆的跑出去,就見她正在跟小二說客棧裡釀的酒。
周祁厭,“……”
思思要了一斤桂花釀,一盤滷牛肉坐在了一樓,樓下有很多客人,十分熱鬧。
“夫人…”
聽到身後的聲音,思思沒應,拉了個凳子,他便順勢坐了上來,十分不高興的說,“你為什麼又走了?”
“我聽你那口氣,不太歡迎我。”
思思捏著酒盞,桂花釀很純,她唇色有些紅,周祁厭莫名心癢癢,癟嘴道,“我也想喝。”
“自己倒。”
冷淡,十分冷淡!
周祁厭更不滿了,他忿忿的自己倒了一杯酒,越想越氣,不知不覺自己將那一斤桂花釀全喝完了。
“你…”
轟隆一聲。
他站起身,帶倒了身下的凳子,十分氣惱的指著她,“你得到了我就不珍惜我了,你還不讓我纏著你,你…”
他半天沒你出個好歹。
人多,思思也不好讓他丟人耍酒瘋,結了帳拽著他就往樓上走,將人扔在床上,他又爬在床上嗚嗚的擰被子。
思思無奈,“又怎麼了?”
“你對我冷淡又粗魯,再也不是剛見面時阿厭阿厭的叫我了,你變心了!”
“嗯,變心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猛然抬頭,眸色中有一絲冷意,“真的?”
“假的。”
他又癟起嘴。
“再哭就是真的。”
“不哭了。”
周祁厭擦擦眼淚水,醉意上來,他頭暈乎乎的,站也站不起來,一直不停的喊她,“思思,師姐,夫人…”
思思沒理他,等他睡著了才解了衣衫,剛躺下,人就壓了過來,嬉笑著說,“夫人,我沒喝醉!”
思思看他解了半天也解不開自己的衣帶,心想他確實沒喝醉,是喝暈了。
沒多會,他就爬在她頸窩睡了過去。
可算消停會了。
狗兒發了一次燒,人更傻了,說話也變得遲鈍,張玉跟她解釋了一番婆婆為什麼讓她走之後,她似懂非懂的點頭,抱著小狗不吭聲了。
“張玉,她不會真的變成傻子了吧?”白芷有些擔心,“你再去尋那大夫來瞧瞧,怎麼病好了傻氣更重了。”
張玉去尋了大夫,大夫說她是天生的,治不好,兩人看狗兒的眼神更憐憫了。
兩人帶著她在樓上吃早飯,屋內,思思醒來就看見他撐著腦袋看著她,眼裡是初醒的惺忪和懶散。
“夫人,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