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方的話,可以當做一種承諾,可也能夠算是一種威脅,就看你是如何去想。
也許很多人希望巴結上這樣一位公子哥,從而得到許傳飛的青睞。可對於宋文鏡來說,這種青睞,至少目前而言如同雞肋。
更何況,他真沒有打算靠出售這樣一幅畫來交好此人。
“許少,很不好意思,這次確實不能滿足你的願望。”宋文鏡再次拒絕道,甚至已經不想再跟其囉嗦。
“哈哈哈……”許正方怒極而笑,“宋總好大的架子,難道非要我去請聶叔叔幫忙,你才願意出售。”
聶叔叔?能從許正方口中說出,自然是宋文鏡所認識之人。那麼,宋文鏡所認識的人中,哪位姓聶,且又能夠讓宋文鏡給這個面子呢?
整個市委市政府姓聶的並不是很多,宋文鏡也不認識幾個。而許正方既然提出此人,就說明他一定知曉,要不然不會說出這番話。
而目前而言,能夠對宋文鏡產生一定影響力的,除了市長聶軍,好像其他人還真就做不到這一點。
再加上許正方的背景,能夠讓他稱呼為叔叔的,本身就沒有多少。
這樣一來,自然也就可以得出結論,許正方所提之人正是聶軍。
而這,同樣是一種赤裸裸的威脅。
宋文鏡還真就沒有想到許正方竟然與聶軍相熟,這讓他感到有些意外。原本他的想法是許正方一外來戶,其父親又不在本地就職,自己完全沒有必要理睬他。
可如今許正方提及聶軍,這就讓他有些躊躇。
而僅僅也只是稍作猶豫,便暗下決心,這件事硬抗到底。
且不說許正方是不是真的與聶軍相熟,萬一這傢伙使詐呢,那自己豈不是被當做傻子耍;即使確有其事,他宋文鏡開門做生意,如果誰過來都抬出一個名號,自己就乖乖就範,那麼這份生意也就沒有做下去的必要了。
“許少,不好意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這邊還有事,就先行告辭。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再聚。”
說完,就抱著已經裝好的《觀廬山瀑布圖》,走上了樓梯,絲毫不在搭理他們。
見宋文鏡不吃自己這一套,許正方有些氣急敗壞。他在梁溪市真的是說一不二,向來沒有人會違背自己的意願。沒有想到,來一趟舒州,原本以為手到擒來之事,竟然遭遇如此的挫折。這頓時讓他顏面掃地。
“宋文鏡,你等著,咱們走著瞧。”說完,就頭也不回的拉著喬治.劉衝著門外走去,連嚴斌都沒有繼續理睬。
而嚴斌恰恰又一次被夾在了中間,難以做人。
他發現只要是遇到宋文鏡的事,好像就沒有順利的,這讓他有些無奈。要不是宋文鏡有自己的靠山,他嚴斌還真就打算給他做雙小鞋穿。
嚴斌也走了,甚至都沒有與宋文鏡打個招呼,就徑直的走出了“文鏡閣”。
而此時的宋文鏡雖然已經走上了二樓,但從其緊皺的眉頭上可以看出,他並不像之前表現得那般豁然。
宋文鏡沒有與聶軍打過任何交道,並不知道其人如何脾性。
許正方能夠將那一聲“聶叔叔”叫出口,就有可能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確實雙方家庭有一定的交往。
從級別上說,許傳飛作為梁溪市的市委書記,屬於省委常委的一員,級別為副部級。哪怕是吊車尾,可畢竟屬於蘇省的大佬中的一員。
而聶軍與這樣的人物有所往來,實屬正常現象。
宋文鏡並不想得罪此人,可風雨欲來,他卻又無可奈何。
從港島發生那件事之後,宋文鏡其實一直憋著一股氣,內心並不見得有多平靜,否則也不會第一時間就想著規劃後期的計劃,以備將來報復。
原本以為回到舒州,總算是自己的地盤,卻沒有想到竟然因為當初的一場顯擺,而招來了別人的惦記。
《觀廬山瀑布圖》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出售,尤其是喬治.劉那種假洋鬼子。這種人得到如此寶物,肯定會想辦法帶出國內。這樣一來,再想見到這份圖自然就難如登天。
哎,行路難,難如登青天!
他宋文鏡就想著好好做自己的生意,從來沒有主動去害人。可總就有一些魑魅魍魎盯上自己,似乎沒有一點坎坷,無法顯露出他的能耐一樣。
可這並不是他所需要的。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宋文鏡倒想看看這位許少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真要把他逼急了,他直接去京城,將這幅畫獻給故宮博物院。大家一拍兩散,誰也別想得到。
現在的宋文鏡,真的有些後悔當初開業之時的顯擺。如果沒有拿出此畫,根本就沒有後續的這些事情,更不會招惹許正方這種紈絝子弟。
剛剛的宋文鏡,倒是想著第一時間去找張建波,請他幫忙化解此事。
可正如許正方所料,宋文鏡與張建波的關係很微妙,更多的是建立在張文遠的基礎之上。
上次拿捏一下建設局的人還問題不大,畢竟只是舉手之勞,絲毫不費什麼周章;可這次面對的人員卻大不相同,甚至在地位上,比他張建波還要更勝一籌。
且不說人家是不是願意趟這種渾水,就說願意來趟,就真的有什麼效果?
宋文鏡相信,即使現在去找張建波,估計張建波在考慮利弊之後,說不定還會反過來勸導宋文鏡。
至於自家親戚楊正清,從級別上來說,更是相去甚遠。尤其是聶軍算得上是他的頂頭上司,把他牽扯進來,反而不太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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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聶軍不要像許正方那般所說,真的去幫他這個忙啦!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第二天,當宋文鏡來到古玩店不久,嚴斌帶著一位中年男子就找上了門來。
“宋總,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市政府的楊秘書,特意過來找你談點事。”嚴斌笑呵呵的說道,同時也在給宋文鏡使著眼色。
楊肅,聶市長的專職秘書,宋文鏡自然知道。甚至是今天來的目的大概也能猜到。
既然來了,必然就是關於那幅畫的事情,要不然不會安排楊肅過來。
果然,當宋文鏡帶領二人就坐貴賓廳之後,楊肅不再客套,而是直接開始了有關的話題。
“宋總,我過來的目的,想必你已經知道。可事情的起因你卻有可能不太瞭解,我需要跟你介紹一下。”
宋文鏡有些皺眉,心想,你就直說是過來施壓的就好,幹嘛來給我介紹什麼起因。那所謂的起因,跟我何干?
可楊肅代表的是誰,他自然知道。因此也不可能用如此生硬的語氣去問。只能說道:“楊秘書,您請講?”
楊肅知道宋文鏡心裡不爽,可這是領導交代的任務,他自然會去竭力的促成此事。
當然,聶市長也沒有說非得如何如何。昨天許正方去找聶軍,楊肅就在身邊,事情的經過自然很清楚。
當時聶軍並沒有一口答應許正方,而是讓他楊肅先去談談。
領導只是交代了一下,可作為下屬,領導交代,他自然是希望辦成,否則豈不是顯得自己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