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幽藍深邃的蒼穹點綴著無數星辰，明月在雲層之上顯得格外皎潔，暮色籠罩著整個世界，連綿起伏的山脈化作了朦朧的黑色剪影，那些湖泊河流倒映著夜空的群星，顯得清冷而遙遠。

在這靜謐的夜色之中，從群山深處湧現出的光輝卻驅散了這暗沉的暮色。

光芒凝聚成道路，延伸至不知終途的黑暗，龐然的鋼鐵造物行駛在這光鑄的路徑之上，發出轟然的咆哮，靈力洶湧運轉，帶著無可阻擋的的駛向遠方的黑暗。

白坐在雲端，眺望著那不知要去往何處的鋼鐵造物，美眸微微睜大。

完全想象不到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有什麼用，又是去什麼地方的。

“現在人類造出的傀儡真是越來越大了……”

白輕聲呢喃，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站起身，稍稍整理衣服，直接跳下雲層，朝著光芒所在飛掠而去。

她決定過去看看。

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危險的氣息，想來不主動攻擊應該不會觸發上面的防禦陣法之類的東西，而且上面那麼多生物，多她一個好像也很難看得出來。

白對自己隱藏的能力很有自信。

作為蛇妖……好吧，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還算不算蛇妖了。

原先的本能並未隨著進化消失，依舊銘刻在記憶的深處，其中隱藏自身就屬於這些，在捕獲獵物之前往往需要營造安全假象讓其放鬆警惕，放在其它情況中同樣適用，就像是眼前這般。

白根據知曉的資訊瞭解到，起源商城的顧客包含各個種族，人類只是其中的一種。

最關鍵的是任何種族都享有平等的地位。

說實話，在剛剛知曉這個訊息的時候她還驚訝了許久。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

能夠開設起源商城這種店鋪，想來那位傳說中的老闆早已超出了她所能想象的範疇，之前來到滄夕古寨的和尚實力自然無需多言，僅僅一道嘆息聲便讓那些不速之客驚駭欲絕，就算是這般強者對那位起源商城的老闆依舊無比敬畏。

白還沒有離開滄夕古寨的時候，曾經向和尚詢問過有關於起源商城老闆的事情。

畢竟她是要去那裡的，肯定知曉的資訊越充足越好。

白清晰記得當時的場景。

【……

“和尚，那個起源商城的老闆是什麼樣的？”

白坐在石頭上，想著正在田中忙碌的佛主問道。

經過這麼些天的生活，看樣子他已經完全融入了這裡的生活。

聽到白的聲音，佛主直起身，擦了擦而頭上的汗水，眺望向遠方連綿的群山，那應當是起源商城所在的方向，看上去正在思考著如何回答白的問題。

“一個……很隨性的人。”

佛主沉默了一會，才給出了一個不太準確的回答。

“隨性？”白微微歪著腦袋，不怎麼理解佛主的話語。

“或許這麼說有些不太合適，我找不到具體的形容方式。”在佛主的記憶中，洛川的確是一個很難用三言兩語就形容出來的人，“懶散，卻又做了許多事情，對某些東西渾不在意，卻又有著自己的堅持……”

佛主緩緩講述著自己對洛川的看法。

許多地方都有著矛盾之處，但人本來就是矛盾的。

白撐著膝蓋，聽佛主說完後才沉吟著開口：“聽起來，好像是有點複雜的性格。”

“不，其實他的性格也很簡單。”佛主搖了搖頭，“其實不少顧客，都喜歡用……鹹魚來形容老闆。”

說到後面，佛主的話語微微停頓了一下，應該是在思考著這麼揭發老闆的黑歷史是不是不太合適，老闆能不能感知到他說的話語。

“鹹魚……撲哧……”

白忍不住笑了起來，很快她便意識到了不妥連忙捂住了嘴巴，眼睛中的笑意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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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笑什麼呢，一直在偷懶，快來幫忙。”

不遠處的梯田中，正在忙碌的桑雲聽到笑聲後抬頭看來，對著白大聲喊道，白皙小腿浸泡在水中，手臂上也沾著點點泥水。

“哦，知道啦。”

白應了一聲，挽起褲腳衣袖，露出嫩藕般小腿胳膊，走進冰涼舒適梯田水流中，看到旁邊有游魚經過，眼疾手快一把將其抓住塞進口中，嚼也不嚼咕嘟一聲吞下肚。

眯眼睛，露出幸福表情。

小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湖中抓魚吃，居住的巢穴有裂縫直接連通地下河，也可以直接去地下河中捕食，安全度過最危險的幼年階段。

即便是現在依舊保留喜歡吃魚的愛好。

“白，你又在偷魚吃，我養的魚都快要被你抓光了。”桑雲自然注意到了白的小動作。

“哪有？”白並不承認。

“把你嘴角的口水擦一下再說。”桑雲指著白的嘴角提醒。

白下意識伸手擦了擦嘴，卻什麼都沒碰到，這才明白桑雲在騙自己。

“還說自己沒吃？”桑雲露出笑容。

……】

白晃晃腦袋，將腦海中浮現的回憶拋開，又忍不住想起桑雲的身影。

作為滄夕古寨的聖女，她的任何事情都必須以寨子為中心。

當初白在天瀾大陸各處遊走，實力遠遠不如今日，被桑雲透過古寨中遺留下的上古巫術尋得，她一開始對此自然是抗拒的，自由自在多好，為什麼要莫名其妙成為滄夕古寨的聖獸？她當時對人類的印象很差。

桑雲和她解釋了聖獸的具體身份，只是簡單的掛一個名頭，很自由，可以隨時離開。

白自然不會因此就完全相信，人類在她心中絕對是狡詐的代名詞。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白至今記得清清楚楚，在她還在猶豫的時候，桑雲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脫下了衣裙，為了不讓白警惕，只有她這位聖女來到了白面前。

“如果你成為聖獸，將會得到我的侍奉。”桑雲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出了什麼至關重要的決定閉著眼睛低聲說道。

那時白雖說還不是現在這般模樣，但本體也有幾十米大小，再配合上那猙獰的外表，正常人絕對不會往少女的方向思考，她也從未在桑雲面前展露自己的人類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