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一覺睡醒,
葉林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於夫羅張楊的果決和能耐。
只因第二天一早,探馬報來,張楊於夫羅的大軍,三更造飯四更拔營,全軍直接奔懷縣方向去了!
張楊這貨真特麼能屈能伸啊!說好的今天一早在城外列陣對戰呢!說好的誰贏了聽誰的呢!
“擊鼓,升帳!”
葉林最後施施然用了朝食,小米粥就窩頭外加一塊肉乾一塊不曉得叫什麼名字的鹹菜,
司馬大人好整以暇,端起一碗大麥茶,下令道。
親衛在縣衙大堂一邊的桌上的香爐裡點上一支香,而後出去,接著便聽見縣衙門口的鼓聲冬、冬、冬有節奏的響了起來。
漢末可沒有時鐘機械錶這種計時器,日冕、圭表和銅壺滴漏是計時的主要方法,日冕、圭表都是靠白天太陽照射的影子判時。
而陰雨天和夜晚,則主要靠銅壺滴漏,漏壺的最早記載見於《周禮》。
這種計時裝置最初只有兩個壺,由上壺滴水到下面的受水壺,液麵使浮箭升起以示刻度(即時間),保持上壺的水位恆定是滴漏計時準確的關鍵。
至於沙漏這種東西,據說是亞歷山大在公元三世紀發明的,能證明沙漏存在的最早的證據是在1338年的一副壁畫裡頭。
所以在葉林看來,西方在文明和科技的起源方面,從來都落後於東方,特麼一點不假。
在漢末這個時代,風和日麗之下,全副武裝的山地步兵的行軍速度差不多一個時辰能趕十二三裡的路。
在平原行軍的話,頂多再多走二三裡。
昨晚於夫羅張楊的騎兵大隊,並沒有退兵十里就安營紮寨,而是一口氣退兵二十裡,正好是騎兵一個時辰的路程。
所以別信什麼演義小說,動不動退兵三十裡退兵五十裡啥的,都是扯澹,尤其是戰後,體能消耗巨大,萬一打輸了再黑燈瞎火跑那麼多路,全軍會掉隊無數一潰千里。
葉林可沒本事領著一百親騎大白天去追於夫羅張楊的三千騎兵,換了董卓也不行!特麼換了呂布也不行!
野戰就是拼裝備拼人數拼硬實力,人多勢眾就是佔優勢佔便宜,若以一百騎敵三千騎,那是三十倍的兵力差,那叫自不量力,那叫翻著花樣作死!
擊鼓升帳,這一通鼓時間多長呢,就是一炷香的功夫,可一炷香又是多久呢?
漢末軍中一炷香,一般是定製香,有固定的粗細和長度,差不多五分鐘燃盡,而一通鼓的時間,若慢節奏一秒捶一下,差不多也就是冬鼕鼕三百多下。
因有時候大軍野戰列陣在外,大帳鼓點可能敲的慢一點快一點,有所偏差也在所難免,可即使點一炷香為準,帳外風大吹著,一炷香可能就燃得更快。
自然,主將又不是傻的,部下有沒有遲到,是不是需要懲罰,其實都在主將一言而決罷了。
修武城周十二裡,也就是東南西北平均下來,每面城牆是三里的樣子。
漢末的一里,約為四百多米,所以一面城牆大致是一千三百米左右的長度,
雖然和長安、雒陽的規模完全沒得比,但在河內郡,修武這樣規模的城池,已經算是大城,因此才有八千戶和五萬常住人口。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河內軍眾將俱至,司馬級別的部將乃是徐晃、王平、方文和楊奉,外加七八個軍侯。
葉林所部正兵如今一千五百眾,擴軍後,類似屯長一級的百人將,一般情況下已經沒有資格進帳軍議。
眾將參見完畢,各自入列,無非是站在自己頂頭上司的身後。
“探馬報於夫羅張楊的人馬,一早拔營向西南而去,諸將以為如何,計將安出?”葉林開口發了話。
這訊息其實不突然,探馬回來都大半個時辰了,既然司馬大人沒有啥緊急出動的安排,那麼就無大事發生。
葉林考慮到昨天連番大戰,又是徵募又是擴編,又是整合各營,又是犒賞三軍,大部分將士都是過了午夜才入睡,不過值班夜巡和守護城牆的有三分之一眾。
因此早上便讓眾軍能儘可能睡夠,也好補補元氣和精神。
整個修武城,迄今還是嚴加戒備的軍管狀態,誰知道城內有多少白波山賊的探子或者耳目。
說不定還有不少本地豪強因為被徵糧被打擊而蠢蠢欲動,
好在世家大族子弟家丁護院裡頭,能有坐騎配置的都進了葉林的親衛營。
其餘老弱則進了輜重營,強壯的和百姓青壯裡的幾百人一起成為了各營的輔兵。
所以呢,修武城百姓民心穩定,世家豪強也還在觀望,短期內部並無不穩。
“主公,可多派人哨探,於夫羅張楊的人馬雖多,卻糧草不濟,可能會去劫掠河內其他各縣補充糧草和軍資,不可不防。”
這次搶著表現的,乃是親衛營的假司馬方文,他現在也算明白了,平皋出發時的原從諸將,自己拔得頭籌,以屯長之位升假軍侯,又直接跳升假司馬。
所以方文現在就是河內眾將在葉家軍的門面,特麼都已經統領親衛營了,
豈能不以大人心腹自居?若每次都唯唯諾諾躲在人後,成何體統!
“仲成,親衛營昨夜哨探辛苦,先記你一功,探馬們且賞十萬錢,十斛糧,
另外你挺身而出能說出剛才這番話,可就比往日有不少長進,好生做!休叫本將失望!”
葉林的嘉許讓方文心潮起伏,一時卻說不出話來,最後憋出句,
“屬下替兒郎們謝主公賞!”
河內名將葉司馬,別的本事且不說,情商高絕、賞罰分明卻是一點不含湖。
“主公,屬下願替主公分憂,領本部人馬出城,綴在於夫羅張楊之後騷擾襲擊,總之不能讓他們在河內郡橫行無忌!”
徐晃膽氣粗豪,挺身而出,請命出戰!
“主公,不知道平皋會否派援軍來,若援軍無備,中了於夫羅張楊賊眾的埋伏或者在開闊地被他匈奴和幷州騎兵衝擊,恐有不測!”
王平年齡雖小,軍議時卻也能老於持重,若要鬥將單挑,他奮不顧身請纓出戰,若要兩軍對陣,總要知己知彼,謀定而後動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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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依著往常,王平乃是太守王匡手下的泰山兵,無論如何也會稱一句“府君若派援軍來”,
如今他卻想明白了,司馬大人以國士待我,我必至誠之心視司馬為主公!
他王匡又豈能和主公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