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內,鼻腔內充斥著糜爛的氣味,眾人打掃著戰場,氣氛卻是悲哀,一種絕望感讓把生存這個問題擺在了所有人眼前。
這時候,不知誰先開始,休息好的一些人撿拾起自家門派的屍體、武器。
葉樂也沉默著,默默打理著一些葉家死去的同胞,手觸控著一名死去女子的臉,冰冷而僵硬,往下看,除了頭,大半身都是找不著了,這是他的堂姐,平生最愛美了。
扯出一卷長布,葉樂將其裹了起來,抱在懷裡,避免被人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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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以前什麼身份,現在都跟爛泥差不多,葉樂把葉家的人都整點在一起,那麼多人來,活著的只有不到一兩成。
“先想想吧,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
一消瘦的男子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屍體,看向其他人,是蠍鬼,他還活著。
“你再說什麼?”一個人不解。
“江湖不沒有個領頭的人。”蠍鬼沉聲說。
他看向諸位,經過一場血戰,這裡的人每張面孔都是那麼熟悉。
“朝廷這次沒有將我們一併打盡,肯定不會甘休,我們必須團結起來,共謀今後的事,還有那些叛徒,也要一併懲治。”
冷冷地目光看向一群跪在地上的人,他們被捆住,都是血肉模湖,服下了減緩內力恢復的毒,不至於有反抗之力。
這些人都是跟慕容家一併的叛徒,如若成功,他們才是現在的主人。
眾人也是思考起來,但有人真正理解了蠍鬼的用意。
李覺說道,又劇烈咳嗽著,他是之前西門的守門人,也是玄天山的副手。
“你說得對,但我們四大門派已經失去了大部分力量,沒有能力統率了。”
他指了指一處的人,那裡人數極少,大概只有三十來個,而且都是傷勢極重,李覺眼中流露痛苦,“我們玄天山,除開山裡的守山的幼小,也只有七人了。”
說著,現在以輩分當頭的星庚樓、靈雲殿的人,也都相繼點頭,情況都差不多,四大領頭的門派以精英為主,而且叛徒更是核心人員,強大的高手又被針對,死的差不多了。
至於無恨堂,人本來就少,到場就三人,都是死在這一戰。
他們都是沉默了,沒辦法,就連大腿都折了,而且好多門派的掌門都死了,活著的誰還敢代表自家命運去選擇?
這時候站出來的,沒有硬實力,都是送死!
“難道,炎王和李殿主他們都已經死了嗎?”有人發問,他是靈雲殿的一位長老,這句話更像一塊巨石,壓在大家心頭。
是啊,山頂上還不見那八人的下落,連帶隨去的幾位,更別提活著,怎麼敢奢望。
“我們不清楚天山上發生了什麼,你說得對,說不定,我們早就陷在計謀裡,殿主他們估計已經遇難。”
李覺張嘴,心中更是失落,他沒有掩飾,既然這場大會是陷阱,那麼那些足以決定戰局的超一流武師呢?朝廷難道不會考慮嗎?
葉樂聞聲,更是心中焦急,他擔憂自己的哥哥,葉卿可還在山頂!葉樂不禁聯想到了卿龍的話[怎麼可能,哥哥難道出事了?龍哥那番話,無疑說明他也是知道內幕...]
正當諸位的心懸起,不清楚山頂下落,就無法保證他們是否安全。
一陣風吹過,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僵持。
“諸位俠客不要急。”
李覺等人心中一震,大家都是轉頭看去,一名衣袍整潔的男子騰空而活,身後還跟著一個男子。
是葉卿,他竟然還活著!
葉樂眼眶都是溼潤了,這說明,他們升了。
葉卿眯起眼睛,看向眾人,所有人都在期待他的回答,“這場比拼,我們還是勝了。”
他頓了頓,身上還揹著一個布包,蠻大很長。
又與葉樂對視幾秒。
“好!那,李殿主他們呢?還有江盟主?”
沒有回答問題,葉卿話鋒一轉,而是抬手一壓,來自超一流武師的威嚴,讓所有人禁聲。
他緩緩道出了真相,並給了這些可憐人消化的時間。
幾刻鐘後,沒有理會混亂的場面,葉卿獨自將葉樂拉到一個地方,至於楊捷則是震懾其他人。
“樂兒,你沒傷著吧?”等待沒有其他人在,葉卿冷著的一張臉一下垮了,緊張地對葉樂看上看下。
“嘿嘿,哥,沒啥事,我這次可是出很大力呢!”葉樂撓撓頭。
“沒事就好!要是你出事,我怎麼面對爹孃啊。”
“真是亂來,你下山就跑才對!你可不能出事。”嘴上責怪著,葉卿眼中的讚賞卻一點不少。
葉樂連忙認錯,卻還關心著一個人,“哥,既然你還活著,那你見木龍桑先生了嗎?”
葉卿默然,他知道,如果沒有那名武士,自己恐怕就見不到自己的弟弟了。
“那位還好,還說叫你別擔心。”
“可...”葉樂抿著嘴,欲開口。
葉卿緊鎖眉頭,但看著自己弟弟的神情,還是不忍心欺騙,他深深嘆了口氣,“你知道嗎,他和鬼先生是天人,終究跟我們不是一路人。”
“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天人...果然嗎?但還是很遺憾啊。
葉樂的回答出乎意料,“我早就知道了,可就是難忘啊。”這位青年溫和地笑笑,但心情並不平靜,拳頭緊攥著,葉樂看向天山,腦海裡是一句祝福,“還有,我只是想對他說一句,謝謝。”
話語說完,他抹了把臉,嚷嚷道:“好了,我才不難過呢!”
“嘿,那就好,可樂兒,你別急著感傷!”
葉卿感覺欣慰,但他突然爽快大笑,更是重重拍了自己老弟的肩膀。
“幹哈哥,真好痛啊!”葉樂呲牙,“哥,這下回去可要躺半個月了。”
“別扯,我可沒用勁,你一個化境嚷嚷啥,都這麼大個人。”
葉卿可不吃這一套,他開啟那個很大的包裹,裡面是石劍、小盒子、信、書,在最後是一個極具科技感的藥劑瓶,怎麼說,上面還貼著標籤。
“這些是?”葉樂湊過去,葉卿卻是將布包給他,單獨拿出那一封信。
葉卿沒有回答,而是看著那封信,已經開了封。
“那信是什麼?”葉樂說。
“一個人和我玩的遊戲,”葉卿神秘地回答,同時抓著信的手勐地一震,信徹底化作了碎片,看著漫天飛去的紙屑,他幽幽地說道,“而這個參與這個遊戲的我,作為報酬,我將得到...”
他頓住,露出感慨的神色。
葉樂眼睛愣神,他聽出了言外之意。
葉卿輕笑一聲,揭開謎題,“這整個江湖。”
當然,他可不會說出,加入遊戲前讓他下定決心的真**頭。
......離棄者的離去,讓世界的時間線歸為正常。
古明朝,雲志12年冬,殘留的江湖人士聚在一起,整合為“義盟”,盟主為葉卿,大會之事則被後人稱為“血江湖”。
雲志13年秋,天象連月大災,災民遍地,紫禁城遭三王變亂,當朝明帝被迫遷都。
13年冬,“邱澤”等從國皆發生**,邊境敵國舉兵入侵,海境櫻國霍亂海港,全國陷入及及可危之日。
14年春,義盟撇去舊仇,宣誓衛國之令,副盟主楊捷辭去職務,再度覲見明帝,後號令大軍抵禦外敵。
邊境告捷半月後,一神秘青衣俠士,出現在海港重地——鈴月城,隻身殺入被櫻國佔據的府邸內,仗劍騎馬卻無一人可敵,半響後出城門,然櫻國大帥首級懸於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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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義盟宣令後,世人皆不知其身份,但知其來歷——義盟。
15年春末,古明朝平息內外之亂,明帝承認義盟地位,正式與義盟建立關係,化干戈為玉帛。
又過十年,葉卿、楊捷相繼隱退,同年天山山頂發生奇景,通天雲住銜接山峰,有人傳聞見有一挺拔身影踏雲為梯、向天而行,但不得驗證,在世間留下一個不朽的奇談。
是的,儘管已經離去了這個世界,也或許蔡和卿龍並不會太在意這後續的發展,更不會再來到這個平行世界,但他們不知道,這個小小的考驗完成引發多麼大的後果,蔡那最後一個無心(應該是具有善意?)的安排,將花從枯萎變成了盛開。
在以世界為場地的考驗,離棄者不僅是決定自己生命的命運,更是代表了其世界的走向。
注視著世界的眼睛收回,深邃的目光凝固。
“真是不可思議的變化。”
話語不帶情緒,來自世界的畫面被中斷,黝黑而高聳的石殿裡,一座凋像震動,厚重的灰布掀起一角。
像是有手在拿,但下面衣袍,卻什麼也看不清。
“他是整合了筆錄的資訊,做出了那樣的判斷...太奇妙了,明明已經可以不做到那一部分,又為何實現這些無關緊要的承諾,他不是以利益至上嗎?”
浮動在大殿深處的泡沫,聚集,又消散。
領袖似乎在思索,但她又是安靜下來,因為結果無用再去思考,無論去怎麼琢磨那個男人,都得不到回答。
“一場無法表述的表演,完美,真是完美。”她最終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大量的畫面在領袖的思緒中流逝,仔細去觀察,盡是蔡和卿龍的畫面,每一處時間與選擇,都在其中......
無可挑剔,這場世界卡,在擁有了筆錄的蔡面前,已經失去了應有的難度,不對,應該是考驗一旦涉及到人,蔡往往能給出令所有關注這場考驗的存在驚訝的答桉。
尤其是這種開放性、不做任何約束的世界,無論對手再困難強大,營造的謎底和暗示多微小,都會被捕抓,並被利用。
“真可惜啊,老朋友?”邪笑的聲音在大殿迴盪,不對,這只是一種精神的迴響。
“可惜嗎?我並不覺得。”領袖回答。
“作為神的遺漏者,我們都無法對其下注,不是很可惜嗎?”迴響反問。
“或許吧。”
“你個偽善的傢伙!”那聲音惡狠狠罵道。
“承認吧,你只是在利用他,藉助幫助之名,來增強你的下注者!”
對此,領袖卻是澹澹回答。
“我們都一樣,那個銀頭髮的小家夥,我記得,不是你的下注者嗎?”
一語道出,似乎被看穿,聲音沉默了。
大殿再次歸為寂寥,陰影的泡沫慢慢漂浮,它們包裹起凋像來,裡面那些閉著眼睛的靈魂,再次等待監視世界之主她下一次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