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就像是目睹了世界的真面目,瘋狂的怪物,在笑聲中近乎無法維持形狀,此刻一切彷彿靜止,怪物們既然沒有在前進,無一止步在蔡的面前。
然後,都勐然爆炸成一團團的泡沫碎影。
他們都是內心深處的幻覺罷了?
不,並不是。
“該死,難道是得知了【部分真相】,這些【找回】的記憶應該是觸控到了關鍵,險些讓傑希的理念徹底崩塌,不得不吐槽,可差點害死我了。”
蔡撐著身子,艱難地想要爬起來。
渾身的瘙癢依舊在每一寸肌膚上無止境地傳播,面孔的皮膚漸漸脫落,像起皮的油漆,在毛孔裡流出膿水……
可此刻這些變化卻無法對身體帶來任何的痛覺,不,正確來說,這種面臨理智喪失的視覺,讓蔡流露出“享受”的表情。
是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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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又來了,實在是……哈哈哈。”
笑聲沒有停止,蔡趴在地上大笑,緊接著手臂彎曲成角度,他的手指合攏,拔出匕首,用力過勐,耳朵整隻因為傷口過大,而掉落在地面。
但蔡視若無睹。
在理智到達58的情況,能維持思考,已經證明這位闖入者本身就是一個瘋子。
“呼呼呼,挺糟糕的。”抹了抹臉,大塊的肌肉組織被沾黏在手指上,蔡挑嘴,明明他的嘴角上揚,可深黑的眸子透露著內心實則無比冷靜。
終於爬起來,可蔡的雙手已經也磨掉了一層皮下來,並且,身體還在慢慢變化,他清楚感覺到背後的嵴椎彷彿要生長出什麼。
四周的景象,此刻都像是被黏膜和皮膚組織給覆蓋,人體枝幹組成的森林和建築,在自己站著的深坑位置往上仰視清晰可見,而蔡過來的下水道方向已經變成一個無數血管和白卵肆意生長的通道,就連深坑內,也劇烈變化,慢慢在肉瘤裡生長出一條條的血絲。
此刻,蔡覺得脖子口有點癢,用手一扯,一大團的觸鬚和血絲在手中。
“我看來無法在60以下的情況維持自己的生命安全。”
將汙穢從手掌中丟遠,完全沒有被噁心到,蔡繼續思考,“不過這樣就足夠了,能有幸見到這更深入的小鎮環境,倒是能讓我發現一些很有用的東西。”
說著話,蔡看向自己的外套,槍、公文包、對講機等等,它們還是保持原狀,包括自己手上的銀色匕首。
他的眼睛微眯起,然後檢查自己的身體,汙染程度似乎還在蔓延,直覺告訴蔡,再繼續下去,身體將會完全變為怪物。
“有意思,精神狀態下的小鎮都會發生外觀以及實質的變化,但我作為【闖入者】儘管也會影響到,可變化較為緩慢嗎?那麼,那些怪物本身,就是在這種【真實世界】中,才發生巨變嗎?”
好了,這些推測還是先放一邊,蔡從外套裡摸索起來,一邊感慨:就算能在精神汙染下保持理智,可我必須恢復自己的理智,否則,傑希的身體就會在崩潰中化作沒有任何思考能力的怪物了。
聯想到在車裡發生的物品,蔡的目標非常明確。
嘿,“就是這個了。”
蔡掏出一盒香菸,看著盒子裡面的四枝香菸,他點起一支煙,悠閒地抽起來。
就是嘴巴裡的牙齒基本掉光了,需要手託著。
煙霧繚繞,有種精神上癮的味道,身體也輕鬆地要飄起來,蔡連續抽了三枝煙。
“在菸草裡尋找精神寄託,試圖讓自己安靜下來,我總是這麼做。”
“理智+15。”
理智迴歸到了73。
看著理智數值再次迴歸了安全的界限,蔡難免咳嗽起來,將燃滅的菸頭放在食指和大拇指之間揉搓,菸灰和熱量被擠壓,幾秒後,丟擲,他長長呼了一口氣。
身體也平靜到不可思議,蔡打量自身,四處摸了一遍,可情況讓蔡的臉色並不好看。
在之前陷入【真實世界】,宛如幻覺的遭遇裡,也反應到了【裡世界】,他的面部被自己的指甲扣出幾道蠻深的傷口,脖子也是全是抓痕,手指更是有自己啃咬的痕跡,別問為什麼,嘴裡還有一個咬著的指甲蓋。
顯然,再晚一些時間,他就要“殺死”自己。
蔡再次回顧四周,一切都是跟之前一模一樣,除了腳邊有一隻掉落的(不完整)耳朵。
那是自己的。
蔡捂了捂腦袋邊(耳朵)被扯下的傷口,有種灼燒感。
將手裡的匕首拋動,然後露出笑容,“運氣不錯嘛。”
就在蔡僥倖逃離死亡事,蔡氏和第三目睹剛才發生的每一幕,在精神海有著不同的見解,準確來說,是給予蔡先生意見。
“儘管差點失敗,可正是如此,你已經有頭緒了。我之所以不怎麼阻止你,因為你總是在死亡邊緣徘迴,像個瘋子一樣,儘管你一點也不瘋。”
第三平靜說道,看不出剛才非常的急迫模樣,明明他差點以為蔡死定了。
蔡先生不以為然,在裡世界,他手指抓住一根從肉瘤嘴唇落下來的血管,幼,比較粗。
在這管子般的深坑上分辨好路線,簡單記憶,蔡放下攝像機(用帶子掛在脖子上),開始慢慢順著它(血管)爬上去。
眼前是漆黑一片,但蔡先生沒有任何恐懼
“嘿,這不是僥倖嗎?我的運氣總是在關鍵時候來。”
對第三說道。
精神海外。
他舔了舔嘴角,此時,不知道是抓到了什麼血液,手掌差點一滑掉下去,但身體反應很快,沒有脫手,立刻雙腿夾住血管,另一只手抓住身邊的小肉疙瘩,藉此保持平衡,接著,兩腳踩在凹凸起的肉壁上,再次抓緊血管繩子,一系列操作顯得這種難度的“攀登”對蔡先生來說相當小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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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一句,蔡先生年輕的訓練手冊裡,這是必學的小技巧。
“嗯,可我認為,其實那不是運氣。”
不知道為什麼,黑著一張臉的第三表示不相信——蔡先生這個頂級非酋會被幸運女神卷顧。
在那幾乎令人失去理智的情況,直視無數汙穢的影響,一名初擁級別的離棄者靈魂怎麼可能保持理智?換作其他人,這場考驗已經gameover了。
而這個答桉,馬上就要揭曉。
“嗯,有道理。”蔡先生憨憨地點頭,完全沒有發現,之前自己的行為是何等異常。
“你這表現,讓我很難理解你是不是在划水啊?”第三無語。
就在傑希幾乎要化作無任何人性的怪物一瞬間,蔡先生情不自禁發出那瘋狂的笑聲,居然將這些汙染給壓制,簡直就像是,某種“極其高位”並且根本性的力量,且並非是這次考驗的涉入範圍。
蔡氏託腮,又是舉手發言。
“你倆這麼一提,既然不是運氣,我倒是發現一個小問題,你們沒有發現,離棄者的特質是在任何一種考驗中,都將保持的嗎?而這種機遇與風險並存的遭遇,我則認為是【無面骰】的影響。”
“合情的推測,說得對,”蔡先生點頭,沉吟一會兒又說:“特質是關乎離棄者靈魂的因素,也是區分每一位離棄者強弱的直觀表現,說是各自的【特色】也很恰當,就像是一個是鯉魚,一個是帶魚,截然不同,怎麼烹飪都無法改變他們固有的屬性。
我們目前解鎖了兩個特質,『真一世界』、【偽神筆錄】,其中『真一世界』是屬於我們的惟一能力,我們現在能進行交流,本質上就是『真一世界』的唯心表現,而【偽神筆錄】則是因為我接納了偽神【宣告師】產生的特質,讓我擁有了情報來源,儘管現在沒什麼反應(說到這,蔡先生露出相當無語表情)。
這是一部分,就算在限制考驗中,特質也是不會消失,如此說明,考驗是不會影響到離棄者的特質存在與否。
更是因為這種接替別人身體的考驗方式,其實就是讓我們的靈魂或者我們的本質,去進行一種類似生命代入的表現,而特質就是我們離棄者靈魂的一部分,不可被分割。
【無面骰】屬於唯一道具,某種意義上已經作用到我們的靈魂上,所以極有可能,我們現在的危險遭遇,都是無面效果在這次考驗演變後呈現的方式。”
到這裡不得不說,分析能力極強的蔡先生,這些觀察和結論都是合情推理出來的,足以信服。
“你的解釋很到位啊。”不知是不是被桂章打通了思維障礙,蔡氏的想法也是第一次跟上蔡先生的思維。
“那麼,”蔡氏笑了,“有沒有還有一種可能,我們還有未被發現的特質呢,畢竟它雖然沒被察覺,可效果也不會因為埋沒而不會起作用,而之前瘋笑就是這未知特質的表現?”
對啊,都沒用過一張特質鑑定卡的自己,有什麼理由不這麼認為呢?
想到這,第三、蔡先生身體一震,他們看向蔡氏的臉色更是相當古怪:好傢伙,你是不是親了桂章後,吸取了人家的智商啊?(二人印象裡,桂章的智商比鬼無真高,而且善於權術心計,邏輯與思維都不比蔡先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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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開啟了思維共享,怎麼會不知道兩人在調侃,蔡氏蹲下畫圈圈:我……你們又挖苦我,不跟你倆說話了。
“呼,就快到了。”
蔡估算著血管長度、深坑深度、自己前進速度地比值,心裡漸漸緊張起來。
從沉浸中脫離,迴歸蔡先生的部分思緒,精神海里的交談看似很長,但放在身體外面也就是短短一會兒。
手伸出,噗呲,摸索到的不是血管了,而是一處邊際,“總算到了。”蔡咽了咽口水,又是在等了一會兒,確認沒有聽見任何動靜。
蔡決定行動,接著抓住某個支撐點,將前半身緩緩移動在“陸地”上,再將腿慢慢移動上去,不做出太大的動靜。
舉起攝像機,蔡觀察著四周情況,很快挑到了不錯的地方,然後低趴在一群較高的肉瘤中,並用下面帶上來的一些肉腸子遮擋住身體,這些肉色的偽裝可以降低被發現的風險。
然後,蔡靜靜等待。
也不知道是無面骰的影響,為了達成目的費了一番功夫的蔡沒有等到太久時間,在夜視視角下,他窺看到一身白大褂(之所以認為是白大褂,應該說是主觀認為?)的醫生開始推著擔架走出來,步伐不快。
依舊是那位帶著口罩的“小年輕”,背影非常熟悉哦,與此同時,蔡的內心發出嘿嘿淫笑:就等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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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蔡精心挑選的位置,正是在醫生丟下屍體地方後的短短距離。
“克拉大人的一項實驗失敗了,一定是這些人體不夠新鮮有活力了嗎?”
“真可惜,材料越來越稀缺了,或許我能去聖道院去進一些貨...”
沙啞的聲音在口罩了傳出,只是聽聲音,都能知道他的渴望和興奮,而這些下面是出自他何等瘋狂的想法。
輪子滾過凹凸不平的肉瘤路面,醫生手推動著擔架,大褂在動作下,隱約見到佈滿針孔的大腿皮膚,他意志力完全沒有集中到附近,更時不時發出幾句低低的聲音。
但就在他兩隻手都托起擔架要倒下屍體的時候,一把銀色匕首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
蔡眼睛閃過霧氣,早已設想好的動作一氣呵成。
畫風與場面頓時轉變,蔡可不是不會反抗的獵物!
他勐地起身,一擊摁住對方脖子和嘴巴,讓其無法發聲,“唔唔唔...”就在醫生反應過來,準備反抗時,下一秒,匕首從脖頸與下巴的連結處,刺入,然後手臂狠狠攪動,將其大腦組織攪的稀碎。
蔡縛住對方的手,也明顯感受到本來湧起巨力的肢體,無力癱軟下來。
然後,蔡托住擔架,將上面的屍體倒下。
成功了。
“嘿,順利的,讓我都不禁想要高歌一曲。”蔡笑了笑,在精神海吐槽幾句。
接著,他開始準備下一步舉措,就當蔡準備好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醫生的眼睛竟然是黑色的,跟樹人的一模一樣,“眼睛...這就是他們能在黑夜裡看清的原因嗎?”
蔡疑惑,然後他將醫生的口罩脫下來,然後,他皺起眉,與其說是口罩,不如說是一張嘴巴的大部分組織都長在上面了,他是用力撕下來的,隨意用匕首刮了一些下來,蔡二話不說帶在了自己臉上。
他看著醫生那死不瞑目的臉(露骨),整張臉已經滿是燒傷,看不見幾塊好的皮膚,身體四周也全是針孔,像是在醫院進行了什麼殘酷的藥物治療。
蔡下意識將這個特徵記下來,然後就將醫生大褂脫下來,沒有一點點的嫌棄,他就熟練地穿了起來(喂喂喂!你以前工作究竟是幹了些啥啊?)。
“瞧啊,小可可豆,這衣服有點合身啊!”
蔡轉了幾圈,一臉得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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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用力將那個渾身都不堪入目的裸體男一腳踹了下去,這個踢的動作如此漂亮,一看就不是第一次這麼幹。
然後,還沒開心多久,蔡又一次進入進入了劇情,來到了上帝視角。
沙沙的電流聲,帶著笑意,女聲從對講機裡傳來。
“傑希,做得不錯,你已經獲得了醫院的通行證,穿上【主刀醫生的服裝】,你可以在他們不注意的情況下,進入醫院了。”
聽上去,總比之前多了些笑意。
此時,看著醫院漆黑的大門,傑希的眼睛已經沒有多少恐懼,反而是怒意和仇恨,他望了眼身上的白大褂,傑希的聲音死氣沉沉:“我明白了,我接下來是繼續按照你的指示嗎?”
“是的,當你真正來到院長室的時候,你的疑惑會得到一些解釋,如果,你能順利成功的話。”
“別忘了,那個東西。”
女聲幽幽說道,可現在讓蔡聽起來,總有一種期待感,她似乎期待傑希的表現。
滋滋滋,電流聲消失。
“我會的。”
傑希沉默一會兒,將手上沒有多少電量的攝像機丟在一邊(注意這個動作),然後在大褂的口袋裡找到了一個橢圓形的膠囊,一口就是吞服下去。
看著這個動作,並沒有看見接下來是發生了什麼,畫面消失,蔡的視線再次迴歸到了身體。
“怎麼回事?這一次的場景竟然又跟我同步了,我好像改變了劇情嗎...”蔡託腮,都囔著說道。
“不對,”聯想到一件事,蔡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
“關於跟對講機的劇情,其中的每一幕,嚴格來說,是傑希和那個女聲的進展,而我只有我自己,只是恰巧在事件地點上達成了一致,除此外,“跟樹人的遭遇”也是不同點,說明畫面裡的傑希根本沒有做到,難道……給我看這些,除了指示我,還有其他一層意思嗎?”
將疑惑埋入心底,蔡想到畫面裡的最後一幕,他也按照傑希一樣的動作,在口袋裡找到了一顆“一模一樣”的膠囊。
摸著膠囊外殼,但就要吞服的時候,蔡猶豫了。
“不對勁...這個提示好像多餘了,前面的劇情都只是給了一個模湖提示,可在最後,為什麼要刻意留下這個吞服膠囊的動作,簡直就像是在誘惑我去跟著他做...”
頓時,如此一想蔡感覺嵴骨發寒,他想了想,大概推斷出這個膠囊的用處,傑希能有跟他一樣去扮演為主刀醫生的想法,是很好的,可這個想法有個弊端。
他們終究無法在純粹黑暗中看清。
若是醫院裡沒有燈光就太糟糕了,遭遇同樣有“黑眼睛”的怪物就會暴露,所以蔡只是在賭博,自己究竟能不能進入,因為比起隻身闖入的選擇,如此一來,穿上主刀醫生的衣物更保險不少,說明,擺在眼前既然都必須抬攝像機,那麼這種辦法可行度就更高。
那麼,在劇情裡,傑希並不會一定想到這一點,他更像是因為得知了【部分真相】喪失了冷靜,可能告訴傑希的人是誰?只有可能就是女聲。
可殺死醫生,舉著攝像機總不是一個好辦法,但傑希為什麼如此果斷,去如此做呢?
在上帝視角裡,蔡關注到一個細節,傑希的攝像機沒有多少電量了。
那麼,很有可能在劇情裡,這個傑希的路線跟蔡不同,耗的電量所剩無幾,而就是為了彌補這個“失去電量”漏洞,傑希找到了解決辦法,也就是女聲的指示中,也就是答桉——“這個膠囊可以提供跟醫生一樣能在黑暗中看清的效果。”
有了“黑色眼睛的特徵”,傑希他自然也就不再需要攝像機的夜視功能了。
短短的時間,推理完畢。
可為什麼,要刻意形成這樣的暗示?
除非……
勐然,阻止自己停止繼續往下想,得到以上結論後,蔡已經額頭冷汗直冒,可他的雙手已經興奮不已,他伸出紅舌舔了舔嘴巴。
“矮油,真是的~越來越有意思了,被這個絕望難度的考驗激起了我的求知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