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程度的考驗，你認為對他倆有難度嗎？”

虛無泡沫凝結的浪潮，無數靈魂之音發出齊聲共鳴，灰色長袍掀起衣角，凋像站立在大殿之內，她沒有雙臂，只有一雙眼睛從長袍下的暗處審視一切。

“哈哈哈哈，難度倒不至於，我只是很感興趣這位被神棄絕之人的實力。”

蒼老的聲音迴盪，年邁的身軀並沒有讓智慧衰退，它透露一種歲月不朽的氣息，像是紀元裡高舉燈火的智者。

“我一直在關注，他的能力幾乎是沒有弱點，每一次考驗他都在重新整理我的認知。”『領袖』聲音澹漠，她雖處在自己管轄的範圍，但來自管理的【次元監管】能力，時刻維持無盡個次元世界的平衡，也就是說，她無處不在。

“但是，沒人能逃脫你的監視。”此刻，回答者終於現身，大殿內，身著灰盡文字構造的織袍，蒼白長髮閃耀紫色星石的色澤，老人負手而立，手指上的一枚寶石戒指宛如星空。

“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神棄絕了他，他的命運琢磨是不透的……所以你不要太相信自己的智慧，我們終歸不是完美的，就算是管理者也存在遺漏。”

“『領袖』，你難得是在質疑我啊。”這個具有人類外貌無二的老人面無表情。

她很不解，一個區區的人類，就算擁有虛空浪潮構造的精神之海，其力量還是微弱的，為何會讓『領袖』讚歎。

“你畢竟早不是完全的結構了，『智者』，那一次苟活，你遭遇了無法挽救的損失。”長袍沉寂，一個個泡沫定在時空，隨著『領袖』的言語，整個大殿的氣氛像是凝固了。

管理者沒有先後，她們擁有在各自管轄範圍內無法抗衡的絕對力量，試圖反抗規則的存在，無一不步入那位虛空主人的後塵。

但凡事總有平衡之道，管理者是可以被取代的，在多個紀元之前，七位管理者就經過了更替。

老人的臉色冰冷，痛苦的回憶讓其失態，她喝道：“夠了！別提那件事！”

“我只是在提醒你，如果不是我，你已經變成了你最不屑的東西，包括你的最終下場，甚至可能還遠遠不如虛空的主人。”長袍下，隱藏在暗處的眼睛與老人對視，彷彿在打量一個可笑的失敗者。

“可我最終是活下來了。”老人眼睛閃爍一粒粒星光，這明明總歸是值得高興的事，她的聲音卻帶著自嘲，“我窮盡了幾個紀元積累的智慧，無數算計，卻只保留得幾個破碎的零件構造……而那位只是動用了一次全力。”

“全力？”長袍下的身軀震動，一個個靈魂之音大笑，“哈哈哈哈，你太自以為是了，我的老朋友！『帝』那次真想殺你，管理者自我限制的規則會第一時間被粉碎，就算是你培養了幾個紀元的全部高位者下屬加起來，也不堪一擊。”

老人臉色震驚，真要論世界上誰最清楚『帝』，或許沒有任何一位存在比『領袖』更清楚，『領袖』來自最開始的【生命紀元】後的第一個紀元，而那位被譽為【大『帝』】是最開始的七名管理者。

『帝』是世界卡【血肉荒野】的譜寫者，不單是現有的天賦樹體系的起稿人，更是象徵無數道路的極致。

“那竟然還不是全力嗎……”此刻，老人的表情迅速變得平靜，『智者』緩緩摩挲手上戒指，恢復了原本的理智，“我得承認，你的確是對的，作為違反規則的我，能活下來，就算是最好的結局。”

“你能想開點就很好了，這麼多年，想要統一三個零件的意志，很困難吧。”靈魂之音從躁動平復下來，長袍掀開一邊，凋像發出一聲嘆息，一把刀漂浮到老人面前，“趁你還清醒，把它拿去吧，我的老朋友，你現在知道怎麼做了吧？”

“當然可以。但做完一切，希望你不會後悔，老朋友。”聲音頓了頓，『智者』深深看了一眼凋像，她伸出手，面前一個鏡面悄然生成。

“我從不後悔。”

注視老人消失在鏡面之前，凋像再度歸為黑暗的懷抱中，陷入死寂。

大殿的一排排灰色火焰燈熄滅，讓這裡的黑暗一如往日，像那個自己還是自由之身的最後一秒，人倒在血泊中，感受到的唯有無盡的黑暗。

……

推開門的時候是半夜，卿龍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快速遠離菜館，原因無它，偽裝的時間快要結束了。

“shit……”卿龍爆出一嘴髒話，他花費了很大功夫，才沒有讓瑪爾起疑心，要不然當場掉馬的話，原地起飛啊。

“瑪爾的意思很明顯了，她既然懷疑林旭飛是是殺我的人，估計會去派人到政府軍部的基地……嘖嘖嘖，這個名字屌炸的老哥，看來要遭遇不測啊。”

甩掉身後跟蹤自己的幾人，卿龍來到一個小區邊，還好這裡的人不怎麼喜歡安裝無死角的監控網，曾經他去過的一個世界，那國家的天網是真的狠！

“嘿休！”卿龍潛入小區，按照記憶下的路線，利落翻過院子的圍牆，推門而入，他在首都尋找線索的時候，在這小區發現了沒有人的空房子，於是在這裡備好了一個安身之處。

像這樣的小細節，你是在別的書裡看不到的，畢竟他們的主角明明有沒有身份證還能住店啥的、不需要考慮隱藏自己之類的超能力……

“唉，這怎麼有一種風餐露宿的感覺。”卿龍在院子裡打好地鋪，仰望夜裡的天空，然後在感慨聲裡，打了個飽嗝。

“吃太飽了，這個世界挺真實，就是有個很大的問題，嗯，我想蔡應該發現了吧。”

龍桑滴咕幾句，在這幾日，他充分與這裡的人經過了接觸，發現了個很大的問題，這個世界的每個人的靈魂都染有紅色，正常的居民攜帶的紅色比較少，而那些變態的殺人犯如瑪麗莎，靈魂的紅色深厚許多，至於麥克斯、瑪爾，這種手握重權的人，靈魂完全被紅色浸染，甚至能引起明顯的環境異變。

如果暴露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能力，去襲擊瑪爾這種人，卿龍發現，他們似乎會脫離某種控制，（回憶麥克斯被殺的表現）簡直是像醒來的鬼怪，實力恐怖不說，也相當棘手。

因此反過來推測，紅色應該代表著什麼，可能是某種無形的枷鎖，也更可能是狂歡宴席的規則……正是如此，卿龍放棄了身上的大多數裝備與能力，萬不得已，也只會選擇使用在自己身上起作用的道具。

“所以說，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其實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原因是，他們的死亡也只是失去了這個世界的身軀，靈魂其實是前往了真正的狂歡宴席，我的骨戒甚至捕抓不到一個死者。而在身體死亡是不正常的時候，他們會慢慢醒來，這麼一來，我使用裝備殺死時，麥克斯身體展示的異常也就說得通，畢竟我來首都路上遇到的幾個，被這裡的槍打死就沒有這種情況。”

“聯想法克朗的提示，告訴我們都是狂歡宴席的成員，那這個猜測極大可能是成立……”卿龍笑了笑，笑容神似阿蔡。

他託腮，繼續思考：“所以說，只要我使用不超過這個世界規則裡的認知，他們就不會發生異變……那有個疑惑了，我到底來這裡是幹嘛的，如果死了就會前往真實的狂歡宴席，為什麼不直接去，難道是我在這個世界引起的變化，會反過來在死後得到幫助嗎？”

眉頭一皺，卿龍覺得自己還不是大意的時候，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找到更多線索再去驗證這個想法，尤其是在卿龍發現舊政府與新政府的一些秘密後，他更不想迅速領盒飯。

“額，等等，不對勁啊，我怎麼逐漸蔡化了，我應該划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