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笑的女人，運氣不會差……

這句話在李天雀的腦海裡反覆迴盪著，那一枚枚血淋淋的牙齒也詭異地浮現在腦海中。

案發當晚，李天雀並沒有看清楚兇手的模樣。

但李天雀和接警的土登尼瑪一樣，他都可以確認兇手的聲音應該是個女性。

想到這裡，這個白瑞雪現在看來確實有重大的嫌疑。

“你跟白瑞雪回去後，你們始終在一起麼？”李天雀立刻問道。

“對，我跟小雪還有林雅住在一個房間，梁志超和呂教授住在另外一個房間裡。

不過因為呂教授經常住在實驗室或是在室外搭帳篷觀察昆蟲，所以梁志超基本都是自己住的。”蘇薇說道。

馬保國在記錄補充著蘇薇的筆錄，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揚起眉毛問道：

“你們覺得呂教授怎麼樣，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蘇薇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似乎沒有想到馬保國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來。

她想了一會兒後，說道：

“呂教授這個人性格還是很奇怪的，但他做事情非常的專注，特別是對自己的研究領域，有著獨到的見解和比較獨特的研究方法。

不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嘛，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三個女生其實都算是他的小迷妹吧。”

“呵呵，要是這樣的話，那個梁志超會不會吃醋啊？30多歲的研究生面對一個27歲的博士導師，光憑這一點就會嫉妒吧，更何況女人緣這麼好！”馬保國笑著問道。

蘇薇也沒有想太多，回答道：

“額，我們對呂教授更多的是敬佩吧，反正我是這樣的，不知道其他人是什麼感覺。

梁志超和林雅雖然沒有公開，但他倆應該是在談戀愛，林雅一直非常仰慕呂教授，梁志超沒道理不嫉妒。”

馬保國笑著攤了攤菸灰。

李天雀此時也想到了什麼，問道：

“那白瑞雪呢？她是否也暗戀呂教授？”

“她啊，絕對不可能！”蘇薇肯定的說道。

“哦？你為什麼這麼肯定？”馬保國饒有興致道。

“因為他們兩個對於學術上的觀念是截然相反的，呂教授始終遵循‘求真務實，科學至上’的原則，而且……”

蘇薇眉頭微皺，欲言又止，似乎不太想說。

馬保國看出了她的憂慮，笑著把筆放在了桌面上，說道：

“放心吧，這部分內容我不會記錄的，有什麼就說。”

蘇薇還是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而且呂教授認為從生物學角度來講，人類是最高等的生物，擁有最聰明的頭腦，其他生物都是劣等生物，像這些蟲子，只具有研究價值！”

此話一出，李天雀和馬保國對視了一眼，無不駭然變色。

呂教授的這個想法實在有點驚世駭俗，甚至可以說有點恐怖了。

而且作為一個在生物學領域有較高建樹的科研工作者，不應該有著這樣狹隘的格局和理念。

不過，兩人還是很快恢復了鎮定，馬保國追問道：

“這跟白瑞雪有什麼關係？是因為她反對這種理論麼？”

“沒錯，白瑞雪畢竟還是女孩子，多少有點感性的，而且是另一個極端。

她認為萬物皆有靈，對昆蟲進行研究也只是為了更好地維護生態平衡，更全面地瞭解這世間萬物。

正因為這個原因，白瑞雪甚至從來沒有親自解剖過昆蟲。

在我們進行解剖的時候，也總是找藉口刻意迴避。

最離譜的是，有一次我們捕捉到一直非常美麗的赤紅帝王蝶，正準備將它做成標本，可是她竟然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把它給放了。

因為這件事，呂教授非常的生氣，甚至一度想要將她從項目組開除。

但考慮到白瑞雪理論知識非常紮實，是我們幾個人中理論功底最好的，最後還是在大家的求情下留了下來。

我經常跟小雪開玩笑，說她上輩子一定是蝴蝶投胎變的。

所以我覺得小雪應該不會喜歡呂教授的。

不過林雅和梁志超卻都是非常支援呂教授的觀念的，特別是林雅，還直接將這種思想寫在了論文裡，一度遭到了學術界的口誅筆伐。”

李天雀若有所思，喃喃道：

“男女的事，可說不準呢，兩個天天拌嘴吵架的人，也不乏很多最後走到了一起。觀念的相反，倒更容易擦出愛情的火花。”

“嘿嘿，老哥兒，看來你這方面懂得還挺多啊，那可得多多提點我！”馬保國笑著說道。

“班門弄斧了。”李天雀無奈聳聳肩，看來果然是自己這種情場失意的人，最喜歡當愛情專家。

兩人又問了蘇薇一些問題，基本上跟之前的口供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白瑞雪跟蘇薇回到寢室後，已經快要到十點了，兩人收拾收拾就睡覺了。

但兩人回來的時候，死者林雅卻並不在寢室。

夜裡白瑞雪曾經突然驚醒過，坐起來不知道向窗外看什麼，隨後又拉開了窗簾去看，不過沒多久，她就回來了。

李天雀整理了一下蘇薇的口供，隨後開始翻看白瑞雪的基本資料和口供。

大概瞭解情況後，馬保國招呼白瑞雪走了進來。

白瑞雪，25歲，皮膚有些黑，相貌也並不出眾，她戴的眼鏡只有上半部分架著鏡框，雖然是個女孩，但四肢卻很健壯。

她給人的第一感覺就跟她的名字一樣，冷若冰雪，但遺憾的是，她並不是一個美女。

李天雀翻著口供，白瑞雪對於案發當天的情況描述跟蘇薇差不多，只不過並沒有在裡面找到蘇薇所說的半夜起來的內容，就開門見山地問道：

“白瑞雪，蘇薇跟你是室友吧？”

“對。”白瑞雪簡短地回答，面無表情。

“嗯，案發當天，蘇薇說你半夜起來過，後來還走到了窗邊，拉開窗簾在看什麼東西，你當時看到了什麼？”李天雀追問。

白瑞雪扶了扶眼睛，眉頭微蹙，想了一下說道：

“我幾乎忘了這件事了，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著，後來我聽到了牆壁上有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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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也並沒有太在意。但這響聲一直沒有停，而且越來越近。

最後，我發現有一個奇怪的黑影出現在了窗外，而且窗戶上也傳來了吧嗒吧嗒的聲音。

我坐了起來，看著那個黑影，等到它從窗戶的位置下去後，我立刻跑到了窗邊，想看看是什麼，不過最後什麼都沒看到。”

李天雀沒有參與過審訊，對警察的辦案流程也並不瞭解，於是偏過頭去看著馬保國，不知道這個學過犯罪心理學的人能否判斷出她所說的事情真假。

馬保國深吸了一口煙，微微搖頭，似乎也沒有聽出什麼破綻。

李天雀凝望著白瑞雪，問道：

“當時是幾點？”

“十一點零五！”白瑞雪非常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