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山聖女競選，乃是偌大北嶺，甚至轟動南疆的盛事。屆時，前去參加的，必不會只是北嶺之人。”
秦陽卻是絲毫也沒看出柯夢瑤的窘境，反倒自顧自的講述道：“北嶺周邊地域的各大勢力，想來也會趨之若鶩。”
“北嶺之南的中都、北嶺之北的崖海、北嶺之東的臨江、北嶺之西的濱海。更甚至，距離還遙遠的地域，也會來人。”
“屆時，魚龍混雜，爭鬥廝殺少不得激烈。而想要從中自保，涅槃境圓滿的修為，只怕……有些欠缺。”
話到最後，秦陽瞥了眼柯夢瑤。
後者固然努力，資質也算不差，年紀輕輕，涅槃境圓滿。
放眼望春城，鮮少有人能夠跟她比肩。
但，在望春城出類拔萃，並不代表就能夠在偌大南疆脫穎而出。
“你……”
柯夢瑤耳聞秦陽的後話，不禁俏臉漲紅，更顯羞惱。
這個木頭，不懂她的心思便罷了。
居然……
居然還小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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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混蛋，真的很氣人呢。
柯夢瑤秀拳緊握，恨不能直接給秦陽邦邦兩拳。
“若是你執意想要前去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正當她惱意勃發之際，卻聽秦陽的話再度傳來：“不過，在去的途中，你得再努努力，爭取將自己修為，更進一步。嗯……我會讓虛護教親自指點你。”
什麼？
柯夢瑤一怔，美眸閃爍。
虛護教？
那位半步問道境的人物嗎？
天吶！
她這輩子居然有機會贏得那般人物的指點？
“怎麼？不樂意？”
沒聽到柯夢瑤的動靜，秦陽回頭看了眼愣神的柯夢瑤。
“若是如此的話，那你即便去了，也只能夠在外看看熱鬧。參加競選，便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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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陽誤以為柯夢瑤不願再努力修煉，當即拒絕了後者的懇求。
“不！不是的……”
柯夢瑤急忙解釋道：“誰說本小姐不樂意？本小姐當然樂意！半步問道境人物的親自指點耶，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緣？”
“本小姐只是很驚詫，很意外，所以稍稍愣了下而已。秦陽，你可不許反悔，你說好的讓虛前輩指點我的。”
這有什麼好反悔的？
秦陽撇嘴：“別說指點你，讓她收你為徒都沒問題。”
“真的？”
柯夢瑤更是激動得差點跳起來：“秦陽，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你還真想拜師啊？”
秦陽愕然，沒想到隨口之言，這丫頭居然真有想法？
“當然！”
柯夢瑤不假思索的哼道：“那可是半步問道境的至強人物呢，只差一步，就可以晉級為尊者。”
“這般人物，不出意外，本小姐這輩子都見不到幾回的。而今有機會拜她為師，本小姐當然求之不得。本小姐又不似你，有造化至尊庇護。”
話到最後，柯夢瑤也不乏豔羨。
這丫頭倒是不服命的人……
秦陽聽出來了，柯夢瑤很想逆天改命，書寫出一段屬於自己的傳奇。
這丫頭的性子，絲毫不輸大部分熱血男兒。
沉吟了下，秦陽颯然一笑：“好！那我就去跟虛護教說一聲，從中牽線搭橋。不過，你能不能入得了虛護教的眼，我可不敢打包票。”
若是柯夢瑤的資質，值得栽培，他不介意撮合。
若是柯夢瑤資質，並非那般出眾，捧她則是害她。
“一言為定！”
柯夢瑤頓時喜不自禁。
“一言為定！”
秦陽微微頷首，坦然應承。
隨即不再逗留，直奔飛仙殿而去。
目送著秦陽離去，柯夢瑤欣喜地跺了跺腳。
但很快，她就醒悟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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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似乎忘記了這一趟的初衷？
柯夢瑤一怔，看著秦陽飛速消失的身影，隨即不禁再度懊惱起來。
可惡！
木頭！
呆瓜！
本小姐怎地就被你糊弄了呀？
柯夢瑤憤懣的跺了跺腳，一臉懊惱的火速追尋了上去。
在柯夢瑤一路緊步隨同之下，秦陽很快來到了飛仙殿。
這一次的飛仙殿之中，除了集齊了滿門高層，更還聚集了數百位年輕弟子。
這些弟子的修為，最低的都是涅槃境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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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不少更是半步法身境。
站在前列的，則有近十位法身境人物。
秦陽跨門而入，一眼便是看到了排成方陣佇立在殿內過道的年輕弟子。
“參見聖主！”
秦陽到來，引得滿殿人群，紛紛抱拳見禮。
“不必多禮！”
秦陽微微擺手，越過人群，走向了最高位。
在他身後，柯夢瑤一路緊隨。
“聖主，按照您的要求，前去參加天池山聖女競選的年輕俊傑，盡皆集齊。”
柯錦昌瞥了眼秦陽身後的柯夢瑤，並未有所波動，隨即看向秦陽稟報道：“這些年輕俊傑之中，修為最低的都是涅槃境巔峰，最高的則是法身境初成。”
“其中法身境弟子八位，半步法身境人物一百一十一名，涅槃境巔峰則有三百七十六名，全體人數合共四百九十五人。”
近五百之數的天驕俊彥，這還是合三大名門，以及望春城三大家挑選出來的。
這些年輕人物，幾乎算是望春城南部最為傑出的一批。
“再加一位，一共四百九十六人。”
秦陽微微頷首，隨即補充道。
“加誰？”
柯錦昌一怔。
“夢瑤姑娘！”
秦陽扭頭看了眼柯夢瑤。
柯夢瑤微微昂首，迎視著自己的父親。
這……
柯錦昌訝然：“聖主，瑤丫頭而今才涅槃境圓滿，恐難達到聖主的期望。”
“不難！”
秦陽扭頭，看向了虛萍：“虛護教，不知能否在競選盛事之前，襄助夢瑤姑娘更進一步？”
虛萍一怔，微微瞥了眼柯夢瑤。
滿場眾人也都是一愣，秦陽這是擺明了想讓虛萍指點柯夢瑤。
柯錦昌都是神色一凝，隨即忍不住欣喜起來。
聖主這是在照顧自家丫頭啊。
好！
好得很！
能夠得到一位半步問道境人物指點，瑤丫頭也算撿來了一場造化。
“弟子拜見師尊！”
而在滿場所有人訝然之際，柯夢瑤卻是突然屈膝跪倒，朝著虛萍便是虔誠地叩拜了下去。
“什麼情況？”
柯夢瑤的做派，讓得滿場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這就拜師了？
柯錦昌直接傻眼，丫頭，你這也太貪了啊。
虛萍都是愣住了，枯槁的面容間也都是有些疑惑起來。
“夢瑤姑娘不必多禮，老身一介殘軀，可當不得夢瑤姑娘如此大禮。”
虛萍反應過來，下意識想要扶起柯夢瑤。
滿場誰看不出來，秦陽跟柯夢瑤關係匪淺。
在場的人，誰在秦陽面前不得戰戰兢兢？
唯有柯夢瑤大大咧咧，毫不拘束。
這般相處方式，足以表明二人關係不一般。
虛萍他們在來了以後，早就打聽清楚了。
因此，柯夢瑤如此大禮參拜，虛萍只覺有些誠惶誠恐。
萬一這丫頭以後成為了當家主母……
“師尊不必自謙，弟子先前去尋秦陽時，秦陽便向弟子許諾，讓弟子拜師尊為師，求取師尊傳道受業解惑。”
柯夢瑤抬起頭，迎視著虛萍，一臉坦誠地解釋道：“因此，弟子前來，拜請師尊。”
這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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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跟她爹一樣，很會審時度勢啊？
目睹著柯夢瑤的言行，秦陽心底差點傻了。
他當初只是說的會儘可能促成，可沒明言許諾。
結果，這丫頭直接上來就拜師，更指名道姓聲稱是他許諾的。
這般言辭，擺明了是趕鴨子上架。
不看僧面看佛面，虛萍必然會看在他的顏面上，當眾收下柯夢瑤。
否則，這便是駁了他的顏面，損了他的聲威。
秦陽一眼看穿了柯夢瑤的心機，但也只是笑笑，卻未拆穿。
畢竟，他也確實說過，會促成她拜師。
並且，他對柯夢瑤深有好感，彼此也算有過患難。
眼看著秦陽面露笑容，虛萍枯槁的顏容間也是浮現起颯然之色。
“今日果真是天降喜事！”
虛萍親手攙扶起了柯夢瑤，毫不避諱的爽朗笑道：“老身早在初見這丫頭時，便心生憐愛，早已有意收為親傳，以承衣缽。”
“只是，老身唯恐這般想法太過唐突，又恐自身淺薄而誤了良才，故而未敢輕易顯露。今日既然得聞聖主恩賜，老身當真喜不自禁。”
這些老家夥說話也都是很有水準……
秦陽無奈搖頭，虛萍這番話儼然是在故意恭維他的。
“丫頭，你可當真是自願想要拜老身為師？”
虛萍端詳著柯夢瑤，認真詢問。
“弟子求請師尊收下弟子！”
柯夢瑤再度跪下，一臉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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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
虛萍扭頭又看向了柯錦昌：“不知柯門主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當然是好事啊！
柯錦昌強忍激動欣喜，急忙抱拳躬身：“小女往後，便拜託虛客卿了。”
他這話也是說得相當的有水準……
直接就將拜師事宜拍板，絲毫不給虛萍反悔或推辭的餘地。
秦陽暗暗讚歎，對這些老輩人物的心眼，是大大的佩服。
虛萍見狀，也沒再猶疑，當場宣佈，將柯夢瑤收為膝下關門弟子。
她倒也沒有絲毫推辭的想法，一來察覺到秦陽跟柯夢瑤的關係匪淺，單憑柯夢瑤直呼秦陽的名諱便可以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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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也看出來了柯錦昌深得秦陽青睞，堪稱心腹。
如此被秦陽重視的父女倆，只要不傻，都會稍加拉攏。
因此，虛萍慷慨大方，喜聞樂見的收下了柯夢瑤。
只是，在宣佈時，特意加上了‘關門弟子’的殊榮。
一來是給予了柯夢瑤隆重特殊的身份。
二爺是徹底斷絕了往後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收了關門弟子以後，往後就不會再收弟子。
以後若是再遇到他人想借秦陽的聲勢，向她膝下塞弟子，她則可以藉此推辭。
秦陽心思活絡，瞬間聽出了虛萍的話外絃音。
他只是颯然一笑，並沒有揭穿。
柯夢瑤拜師虛萍，彼此喜大普奔。
當眾敬了拜師酒，這段關係便算成了事實。
這段插曲，便也就此揭過。
秦陽揮袍起身，環顧滿殿人群，隨即肅然道：“我在此處耽誤已經有許久時日，而今適逢天池山聖女競選在即，且又有其他瑣事纏身。”
“因此，便不再繼續耽誤，參加競選盛事的人，稍作收拾，半個時辰以後，便動身出發。”
耽誤這麼久，早該離去了。
“善！”
四百九十六名天驕人傑，紛紛抱拳應承，領命前去收拾，或與親人辭別。
秦陽則是取出來兩套陣旗，交給了柯錦昌。
“這是一套封魂陣和噬靈陣，一旦佈下，問道境人物來了也得折損。”
秦陽囑咐道：“我走後，唯恐有人前來作威作福，這兩套法陣，便留待爾等充作底蘊。”
滿殿嫡系高層見狀，全都譁然起來。
秦陽居然將如此底蘊託付給了他們？
一時間，殿內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起來。
但很快眾人就反應了過來，秦陽如此託付，儼然是在防備昇仙居與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