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任何一點微小的動靜都會被放的無限大。

李素梅的辦公室就在二樓。

如果站在樓下的位置。

應該是能夠聽見他們在窗旁邊說的話。

“辦公室候後面的大院很寬廣。”

“在路燈的照射之下，就是一片大空地。”

“如果我走過去，肯定會被發現。”

“所以也沒有貿然的接近。”

“只是站的稍遠一點，看著他們。”

陳悅沒想到，一個普通的罐頭廠的後院。

居然還有路燈。

不過應該是隔壁那間咖啡廠裝的。

為了方便觀察小偷。

無形中保護了那天的李素梅跟陳卓威。

“那真是太可惜了，哪怕聽到說一句話。”

“也能抽絲剝繭得到一些資訊。”

“他們兩個已經這麼多年沒見。”

“這難得見一次面，肯定說了很重要的話。”

“可能不會再輕易有下一次見面的機會。”

張凡覺得有點可惜。

說起來這兩個人都是做事非常小心的人。

怎麼會約在三更半夜的時候見面？

而且罐頭廠面前的大道也很寬廣。

陳卓威肯定是開著車來的。

如果他的車被發現的話。

那他十張嘴都說不清。

不管怎樣他們的見面不會這麼草率才對。

尤其是還提前約好的情況下。

“反正我是只撞見他們見面了。”

“一句話也沒有聽見。”

“他們的舉動也僅限於大間而已。”

“沒有更加親密的動作。”

“說他們之間有關係也未必。”

“好朋友之間搭個肩也挺正常的。”

尤其是像他們這樣的中年人。

陳悅也不覺得他們之間的肢體碰撞。

會有年輕人那麼敏感。

對他們而言，那就是普通的安慰動作。

陳卓威那個時候看到李素梅在哭。

他這樣老道的商人肯定會說點什麼。

先把人家的情緒給安撫住。

如果連這點情商都沒有。

他也不可能把生意做得這麼大了。

“如果你只是單純的看到他們見面的話。”

“可不值得這一頓牛排。”

“如果你沒有更多的訊息。”

“說不定我們兩個人要五五分賬了。”

張凡知道他們兩個人會見面。

但是不知道具體的時間。

陳悅給他帶來的這個訊息。

並不足以讓他驚喜。

只能說把他預料到的事情。

再告訴了他一聲而已。

“我記下了陳卓威的車牌號。”

“本來是想要透過他的車牌。“

“查到陳卓威的一些其他的資訊。”

“我知道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在你這裡都會有不一樣的用處。”

“所以我也儘可能的汲取著任何資訊。”

陳悅拿出包裡的一張便利貼。

上面寫著一個車牌號。

字跡非常的凌亂。

如果不是她解釋了一句。

很有可能會看錯上面的數字。

這種凌亂的數字，張凡知道是經過訓練。

在某些調查人員的書寫習慣上。

他們都會做出一點修改性的訓練。

如果被敵人抓住了。

他們也可以說出另外一番說辭。

比如陳悅這些亂數字。

如果被陳卓威抓到。

他就可以說成是別的車牌號。

“我求助了爸爸朋友。”

“查到了車主的資訊。”

“結果卻發現這輛車不是陳卓威的。”

陳悅當時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明明陳卓威的有很多車。

為什麼他要開出不屬於自己的車。

“不是他的車也很正常。”

“他是去見一個有夫之婦。”

“又不是去什麼很光明正大的地方。”

“如果發現他的車停在罐頭廠前兒。”

“那天晚上又有人知道李松沒在。”

“那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不就等著曝光了嗎？”

這種借車的行為，張凡曾經也做過。

那是他要去秘見一個金主

但是這個金主已經跟對手達成了協議。

為了攔截住這個業務專案。

他就借了朋友的車。

私底下去找個那個金主。

提出了更優異的條件。

成功把這單專案給掠奪了。

之後他的對手調查了當天的車牌。

發現不屬於他張凡。

也就打消了他暗中攔截的心思。

認為是這個金主背叛了他們。

從此兩邊交惡。

張凡坐收了漁翁之利。

“你認為陳卓威是為了掩人耳目。”

“才故意借的別人的車？”

“但是這車可不是說借就借了。”

“如果肇事或者違反了什麼交通法規。”

“車主都有一定的連帶責任。”

車主的身份陳悅也已經查了。

他跟陳卓威是老同學。

彼此之間沒有生意上的往來。

既然沒有利益的糾葛。

那個老同學也不大可能冒著風險。

去幫助陳卓威一個有好幾輛車的人。

“男人之間才不會計較這些亂七八糟的。”

“只要一杯酒進了肚子，別說是借車了。”

“就是借老婆都有的商量。”

“不要小看男人之間的義氣。”

“不是只有金錢往來才有交情。”

張凡聽說那車主是老同學。

自然也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兩個人在學生時代肯定就交情不淺。

彼此之間都事業有成，肯定是一拍即合。

陳卓威想要開口借個車，根本不是難事。

“這樣的話，那這一條線索就等於白查了。”

“原本我還以為能透過搜尋車牌。”

“確定確定那天在罐頭廠。”

“至少可以給他一個下馬威呢。”

陳悅嘆息一聲，讓身子後仰在沙發上。

一時之間疲倦感如潮水般襲來。

讓他也是感覺到深深的無力。

“下馬威也不一定是給不了。”

“你查到的這個訊息還可以做一些文章。”

“這老同學或許知道陳卓威的一些事也不一定。”

“男人之間，秘密也會分享。”

張凡看著便利貼上面的車牌。

眼睛裡面又是閃過了一抹狡猾。

“夜晚凌晨，道路上的車已經很稀少。”

“但是車流量少。”

“不代表可以隨便把車停在道路邊。”

“這等於是違反了交規。”

一句話讓陳悅是睜開了眼睛。

她看著張凡，好像也是明白了一點什麼。

低頭也看了一眼自己寫下的便利貼。

兩個人彼此對視了一眼。

什麼話也沒有說。

這時候服務員已經端上了兩份冒著熱氣。

讓人食指大動的高階牛排套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