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書房內的厲霽月挑眉，看向就靠著書房門口而坐的顧萌，沉默了一會，點頭：“是。”
顧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看向厲霽月，最後目光落在土豆上。
“這些土豆都已在發芽，我分了一些出來，你得空叫裡正過來一趟吧。”
她雖然也喜歡吃這些，但若是分一點厲運，明年再留種的人就會多一些，到時候再讓留種的人拿出來分給村民種，相信一年後，村裡人應該都能種上土豆。
說不定土豆和玉米到時都會讓村民們過上更好的生活。
“你，”厲霽月沒想到她叫他，會是說這事。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要給土豆，怎麼不給玉米。”
厲霽月聽著她說話，放下手中的書，朝她走過來。
因為下雨，仨孩子都去劉姐家了，起因是二丫說有些題弄不懂，想請教厲旭，後來劉姐說不如都過去，孩子幾個在一起也好一起學習一下。
厲旭覺得這個提議不錯，畢竟後孃與阿爹最近相處好像有一點點微妙，他們也想要一個小弟弟或是小妹妹。
“為什麼不給。”厲霽月看著她，不解地問。
顧萌抿嘴一笑：“心情不好。”
厲霽月一愣，看她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還是有些詫異。
“那現在心情好？”厲霽月試控地問。他是真沒想到，眼前的小娘子因為心情的原因，會做出這麼些決定。
顧萌則是點頭：“是啊，那你去不去？”
“去，我現在就去。”
厲霽月其實是想說，其實不用告訴他們，自己種了，給劉姐他們幾家一點就夠。
“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就在厲霽月轉身準備去拿油傘時，顧萌輕笑著繼而道：“我種出來的就是我們吃，他們若是種出來了，那就要留下來當種子，分給村民們明年繼續種。”
聽她這麼一講，厲霽月還是有些驚訝。
“我先去。”
“嗯，記得說明一下原因。”
“好。”
顧萌坐在搖椅裡朝他揮手，隨後拉過一旁的小薄毯蓋在雙膝上，這秋雨一來，果然還是有些涼意。
厲霽月撐著油傘，走在淅瀝瀝的秋雨中，一身青色長衫逐漸消失在她眼裡。
下雨天，小黃也沒有去後院，就在顧萌腳邊伏著，乖巧的很。
“小黃，我們明年有土豆吃，你是喜歡吃土豆呢還是喜歡吃玉米呢？”
顧萌說到玉米時，小黃的眼神明顯亮閃閃了許多，瞪著它那卡姿蘭大眼睛看著她，小尾巴搖的像裝了馬達。
看得出來它聽得懂他們常說的一些簡單詞語。
“好狗，下次再給你蒸玉米吃。”
“汪！”
顧萌看著這下雨天，想著秋意上來，她又要給何向東送秋衣圖和冬衣圖了。
她有些懶，繪圖不是很勤。
但何向東很會做人，也沒有催過她。
每次讓明叔給她的東西都是她喜歡的那些衣裳，就連仨小孩子的都考慮到了。
偏偏漏了厲霽月的。
每次她收到新衣裳時，厲霽月都會用一種羨慕的眼神在遠處看著。
“算了，還是先回房去畫兩張。”
顧萌想了想，冬衣她還是連厲霽月的一起帶上吧，畢竟過年，誰都喜歡穿新衣裳。
她一進房，小黃也連忙起身，跟著她一起進去。
不知畫了多久，便聽到敲門聲傳來。
“娘子？歇息了嗎？”
看到搖椅上沒人，帶回來厲運的厲霽月連忙上前去敲門。
“在忙，你去倉房裡把最外邊那一堆讓裡正帶人搬回去，條件都說好了嗎？”
顧萌此刻正在研墨，想著要畫的秋衣，頭也沒抬，就讓厲霽月帶著厲運去搬土豆。
“對了，這些個發了芽的都不能吃的，有毒，你要記得和大家夥說，要是誰貪吃，毒死了，我們不付任何責。懂了嗎？”
顧萌一邊吩咐厲霽月時，一邊提醒，她還真怕那些不懂事的會悄悄留一兩個吃。
“好，二哥和二嫂都聽到了。”厲霽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側的兩個人，冷漠的回。
“那行，拿下去吧，等明天放晴了，種的時候再來看我種就知道了。”
顧萌說完又道了一句：“不要再來打擾我。”
“好。”
厲霽月猜到她在做什麼，每隔一段時間她就要去鎮上，找的是布莊的掌櫃，再沒過多久就有新制好的衣裳送進來，大概是她畫的那些。
厲運與謝圓臉色有些不太自然。
顧萌說的話他們也聽到了。
“走吧，我也不知道種法，更不知道吃法，但是你們小心一點，我見她在看土豆的時候很是寶貝，生怕把上邊的芽給弄壞了。”
厲霽月一邊走一邊將裝好的土豆讓厲運看了，隨後道：“這會在下雨，要不雨停了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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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我們現在搬回去，然後分給一些能接受的村民，說不定現在他們都還沒翻地，天晴了，他們又要學著種，又要翻地，怕來不及。”
厲運倒是比以前要穩重不少。
“行，那這一籮筐你們抬回去吧。”
厲霽月也沒有再和他們廢話，直接讓他們抬走。
厲運原本還想說些感謝的話，但一對上他那冷漠的眼神，便只好帶著謝圓一起抬著土豆離開了。
等他們走後，厲霽月又是好奇地看了一眼顧萌的房間，只有窗戶是虛掩著的，門關好了。
這一天顧萌都沒有出房間，她只想先把新衣裳的圖畫出來。
秋季的新衣裳，她大膽的運用了橙色。
次日，天空放晴，她剛起來便聽到外邊有人在說話。
昨個厲霽月也把劉姐等幾家的土豆都分了，這會劉姐忙完夫子那裡的活，便也到了院子外。
顧萌知道他們的來意，匆匆吃了早飯後便到了菜地裡。
“後孃，我們早上翻了一塊地，你看這地怎麼樣？”
厲旭看到顧萌出來，立馬上前，指著他剛翻好的一塊地問。
山路修通，這會上山太滑，村民們便都在家裡，得知顧萌今天會教他們娘子種那外邦來的東西，都特興奮，吃了早飯就都圍了過來。
但又怕惹了顧萌不悅，就都遠遠的看著。
“弟妹，你來啦。”早在一旁等著的謝圓看到顧萌過來，連忙笑眯眯的上前打招呼，全然沒有嫌隙的感覺。
顧萌平靜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將她剛從倉房裡拿出來的土豆放在手心，讓眾人都看清楚。
“種之前先說個事，你們種的土豆，全是我發好的，所以在種之前，我會教你們明年要怎麼選種，怎麼種植，我只說一遍，你們要記不住，就問記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