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
是不信任她？
還是因為太愛，害怕她知道後會離開而難過？
“好，我知道了。”
厲霽月心情略顯沉重，他沉著臉點頭示意卓格先下去。
這給令牌一事，還是先緩緩。
卓格大概看不得自己主子這為難樣，在轉身離開的時候咬咬牙停下，繼而道：“主子，其實您之前已和屬下們都說過，夫人以後若是有需要，可以直接找屬下，或是去您說過的那些地方。”
主子是忘記了這些，他不提醒又覺得是自己失職，可一提醒他又擔心主子會自責。
說過？
厲霽月覺得自己要長腦子了。
他說過，那他的夫人為什麼還想要自己建殺手組織？
不相信他？
不行，他得找個時間去問問。
厲霽月讓卓格下去後，便悄悄摸到顧萌的房間。
房間裡沒有點燈，這會她還沒回。
他越想越不得勁，心裡總覺得有什麼要衝出來。
可他又不敢直接和她說。
以前的他什麼都安排好了，還不敢和她講，現在的他什麼都不記得，更是不敢講。
“吱……”房門推開，進來一個嬌小的人影。
顧萌看到房間沒燃燈，有些詫異，剛想要叫洛梅，這才想起是她自己打發洛梅回房去休息了。
“誰在裡邊？”她往裡走，察覺到不對，立馬定住身子，冷靜的盯著坐在床頭不動的人影低喝。
“是我，娘子。”
厲霽月剛想的太入神，連她進房來都沒注意。
聽到她低喝，連忙整理衣襬起身。
“你怎麼來了？”
聽出是厲霽月的聲音，顧萌這才輕籲一口氣，邊走邊點燈，看到他那張略顯委屈的神色，心底不由地的嘆，這失憶了的厲霽月，好像有點小孩子脾氣。
“我一個人，害怕，想和娘子一起。”
厲霽月沒想到顧萌會一開口就這是這麼問，有些詫異。
以前的他，難道不和娘子同寢的嗎？
但是現在的他只想和這麼嬌美可人的娘子貼貼，說出這話，他可是一點都不覺得虛。
只是臉上還是得很配合的露出一絲害怕的神情才對。
“你害怕？害怕什麼？”
顧萌一愣，這人，都這麼大，怕鬼？
“怕一睜開眼娘子不見了。”
厲霽月上前，緊緊的握住她的雙手，邊小心的抬眸打量她邊回應。
這模樣就像是真害怕失去她一樣。
顧萌見狀也不再多說，輕拍了一下手背：“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不知為何，看到他這樣，顧萌覺得和他在一起有莫名的安全感。
以前的厲霽月雖然也是面面俱到，但有一種不太真實、給她一種融入不進去的異感。
“睡吧，明天我們還要趕路呢。”
這些天慢慢的走，還兩天就能到月城了。
“好。”厲霽月牽著她的手緩緩往床邊走去，一點也不覺得哪不妥。
但顧萌卻是愣在那，就像只提線木偶一般任他牽著。
他這是要和她睡一個鋪？
之前這幾天雖然他也是要爬到她床上一起睡，但都被她拒絕了，讓他睡在房間木榻上的。
“娘子，我如今身上的傷也快好了，今天晚上想和娘子同寢，娘子可不許再拒絕我了。”
厲霽月的聲色輕輕柔柔，還帶著一絲小委屈。
落在她心頭就像是一片羽毛拂過，癢癢的。
“還是等你身上傷全好了再說吧。”
她突然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以前的他們雖然確定了關係，但一直都是相敬如賓。
他更是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來。
莫名間臉頰一陣燙手。
“娘子可是嫌棄我這一身的傷了？”厲霽月沒有動，但卻鬆開了她的手，站在床頭，定定的看著她。
暖色調的燭光打在他那俊容上，溫潤如雅，一身如月光一般的白衫襯的他更是如謫仙一般。
就是這麼個俊雅的人兒問她是否嫌棄他……
顧萌心臟一緊，連忙搖頭，不禁拉起他的手，直接帶著他就往床上走去。
“睡覺。”
不等他開口，她已是去解衣釦，在厲霽月那驚訝的目光中，先一步躺到了床裡邊。
而原本就是穿著褻、衣等她的厲霽月雖有遲疑，但還是感覺到她情緒有些不對。
不過能和娘子貼貼，再不對，他也要先上、床去。
瞧著他只是微微猶豫了一會就躺到了床上，顧萌趕緊雙眼一閉，轉過身，背對著她，假裝要先入睡。
“娘子，夜裡會有些涼，為夫給你蓋一點薄被。”
厲霽月看到她真要睡了，心裡也是莫名的閃過一絲道不明的情意，輕拉過放在榻上疊好的小薄被，扯過一角，輕輕地往她肩頭蓋去。
手指滑過她的小腹，微微一滯，手指間傳來的柔軟讓他心跳加速，羞紅了臉，連忙收回手。
可剛一縮，又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縮。
於是這麼一遲疑，他的手拉著被子一角，然後輕輕的按下去，攬上她那柔軟的腰肢。
原本想要裝睡的顧萌感覺到他的手臂圈過來，心跳加速，同時後背一僵，半天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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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霽月？”她忍不住低聲輕喚，這人，怎麼還得寸進尺了？
厲霽月也是第一次聽到她喚他全名，身子也是不由地打了個哆嗦，這會他有些分不出是緊張還是開心。
不過他只覺得自己懷裡人有些僵硬，輕輕的挪動身子往她後背處又靠了靠。
一直將她整個人都攬在懷裡，這才輕嗯一聲，奶甕的聲音從他喉嚨深出滑出：“其實娘子往日裡可以喚我霽月，我也想喚娘子萌兒。”
顧萌：……
此刻若是有燈光，一定能看到她紅著一張臉，神色裡全是緊張。
厲霽月攬著她在懷裡，見她不語，也沒再有其他動作，而是輕聲道：“萌兒，夜已深，先睡覺吧。”
不知為何，他一靠近顧萌，就忘記了自己想要和她說的話。
然而顧萌心裡有事，想要掙開他的手臂，卻發現他說完這句話，沒多久就從身後傳來綿長的呼吸聲。
他睡著了……
“算了，等餘生回來，我大概就能知道端王國的人為什麼要追殺你了。”
聽著身後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顧萌低聲輕喃兩句，最後也不知不覺在他懷抱裡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