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林杏兒一攪和，孫紅瞬間沒了上班的興致，至於自己為什麼大老遠跑來村西邊也早就忘得一乾二淨！

她帶著兩名下屬離開，走的時候面如菜色。

等一切歸於平靜小華才帶著賀桑出來。

“杏兒姐、媽，你們沒事吧？”

“沒事，我們進去說。”

大門合上，隔絕了外界的寒冷與危機。

進屋喝上新鮮熱乎的羊奶，林杏兒聽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孫紅是來收紅包的。

“欺人太甚！她孫紅簡直就是個吸血鬼來的！”

芳嫂質樸沉著的臉上也露出了厭惡。

孫紅打著婦聯的旗號找上門，美其名曰幫芳嫂母女向村上申請補貼。口口聲聲說什麼畢竟她們孤兒寡母的家裡又沒有一畝三分地，在外面憑手藝吃飯也實在不容易……還各種暗示補貼很豐厚，不過就是手續有點難辦，只要芳嫂願意努力打通關係一切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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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怎麼努力？孫主任話裡話外已經暗示得很明顯了。

可惜芳嫂不是那種眼皮子淺的人，再說她跟小華靠著杏芳齋已經存了不少積蓄，那些錢已經足夠她在下鄉安穩過完下半輩子。況且就算真有補貼，她也想把這機會讓給比她更需要的人。

“我說我不用申請了，她還非纏著我講道理……我說不過他們一群人，就只好在門外吹冷風僵持著，還好當時杏兒妹子你趕到了，不然我可能就……”

“芳嫂，你必須堅持下去！千萬不能讓孫紅得逞！”

“可是……”

芳嫂還是面帶猶豫，這次是因為杏兒來了事情才揭了過去，萬一下次孫紅又帶人過來怎麼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現在她也有條件，那紅包也不是拿不出來。

小華見狀急道：“媽！杏兒姐說得對，我們不能答應她！有了第一次就有下一次，難道你想一直被人家牽著鼻子走嘛！”

芳嫂眉頭緊皺。

林杏兒知道芳嫂被那個孫紅給pua了一上午，這時候腦筋肯定沒那麼清醒。

於是她加大力度勸說，“這個孫紅！就知道欺負老實人！她借職務之便不知道已經騙了多少同村人的血汗錢，我們不能讓她繼續下去了，不然你我都成了幫兇……”

小華也接著說：“本來貧困家庭的婦女都有政府補助的，正常向村上申請有什麼難的？那本來就是他們婦聯該做的事兒，憑什麼讓我們村民給紅包！”

“芳嫂，等過完年你跟小華就回醴市了，到時候也不用擔心孫紅給你們使絆子。”

經過二人輪番勸說，回過味兒來的芳嫂立即慚愧不已。

“是啊……我、我真是湖塗了！”

小華握住芳嫂的手，“媽，這不怪你，都怪那個心黑的孫主任！總有一天她會遭報應的。”

村口，賀祁與柳驍一同離開了又回來。

他們結伴去了以前藏匿金條的地方，加上那個防空洞，還有另外幾處地點都已經一一清理，不留痕跡。

此前他們已經清理過一次，這次去的主要目的是檢查，確保無後顧之憂。

輪胎壓過土路，在被雪浸溼的泥土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印子。

倒車時賀祁利落的眉眼映在反光鏡中，濃眉微蹙，隨即車尾距原來的位置偏了一點點。

二人下車。

卻突然迎來一陣噼頭蓋臉的臭罵，緊接著他們又被迫面對中年婦女神經質的哭嚎……

“喂你到底想幹什麼！別擋著道！”柳驍擰著兩條好看的眉毛怒道。

他一向沒有什麼耐心，要是這老女人再不聽話……可別怪他不顧及同鄉情。

“我的番薯喲，這是俺們全家上下好幾口人過冬的糧食吶！怎麼就被這天殺的破玩意兒給壓死了……”

“你們賠！你們賠我一家老小過冬的口糧！”

這撒潑賣慘的老女人正是村裡有名的潑婦王翠花。

不過她第一潑婦的名聲早就成了笑話。

因為她女兒下毒被抓後來又逃跑消失的事，王翠花在村裡一直抬不起頭，現在就連她夫家也十分不待見她。

小日子過得越是悽慘，王翠花心裡就越是不平衡。

憑什麼賀家可以發達？！他賀老大以前不過就是個人人喊打的地主崽子！

明明條件比她家差那麼多，結果現在人連城裡的大鐵圪塔都開起來了……

聽說這東西叫做汽車，以前那些當兵過來時她也見過幾次，不過那些軍車可比眼前這灰不熘秋的東西氣派多了。

但就算如此，賀家也算很不錯了。王翠花雖沒見過什麼世面，但她知道一輛汽車肯定很貴，而且不是誰都能買到的。

總之種種跡象全都表明，現在的賀家非常有錢！

那就是說只要訛上他們，她一大家子過冬的糧食就有著落了。

賀祁剛才透過反光鏡就發現昨晚光線不好，他倒車時沒注意到旁邊還有農作物，因此那兩平米左右的番薯地被車輪壓壞了一角。

事實上，損壞的只有兩三株番薯，而且王翠花平時不怎麼捨得給這塊地施肥，導致這裡的作物只有寥寥幾株，而且長勢不佳，有經驗的農民一看就知道這些番薯葉根本活不長。

無論如何東西的確是他壓壞的，賀祁也不狡辯。

“你說吧，怎麼賠？”

乾嚎了半天的王翠花心裡一喜，隨即趕忙裝腔作勢的擦了擦眼角作出一副委屈為難的樣子。

“賀兄弟，你也知道我家不容易……這個冬天又比往年難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