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6日,週三。
薛明易東張西望的鑽進了小飯館,他頭戴一頂黑色棉帽,鼻上架著一副茶色眼鏡,雙手插兜,大衣的衣領也豎了起來。
躡手躡腳,鬼鬼祟祟。
“老薛,這邊....”顧鳴仁坐在角落裡招招手。
薛明易松了口氣,三兩步躥到桌前,摘掉眼鏡,笑著坐下來:“大家都來啦。”
顧鳴仁對面,陳康,張小發等人都在。
“老薛,你什麼時候學會戴帽子了?”顧鳴仁一把揪下薛明易的棉帽。
棉帽下是一顆還冒著熱乎氣的光頭。
額....
眾人都是一愣。
陳康反應最快,直接轉頭看向別處。
“老薛,你這....”顧鳴仁攥著棉帽,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你還給我!”薛明易一把將棉帽搶了回去,胡亂的套在頭上。
顧鳴仁尷尬道:“老薛,這天寒地凍的,你又啥刺激了,咋還剃了個光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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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個屁,老子這叫削發明志!”薛明易怒聲道。
“削發明志?”陳康饒有興致。
“嗯啊....”薛明易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顧鳴仁猜測道:“莫非是《走近科學》立項失敗了?”
薛明易搖搖頭。
“還是說《走近科學》立項透過了,但欄目組總編導不是你?”顧鳴仁幸災樂禍。
薛明易忍無可忍,一個夾脖把顧鳴仁控制住,罵道:“媽的,還老同學呢,你就不能盼老子點好?”
顧鳴仁被他勒的喘不過氣,趕緊拍桌子求饒:“服了,服了....”
薛明易這才鬆開了他,冷哼道:“今天早上,臺裡剛剛宣佈,正式認命我擔任《走近科學》欄目組的總編導!”
“哼哼,老顧你個狗眼看人低的傢伙,瞧不起誰呢?”
顧鳴仁白了他一眼,都囔道:“節目創意又不是你的,得瑟什麼啊....”
薛明易動了真火,打算當場跟他割袍斷義。
“薛哥,恭喜。”陳康誠摯祝賀。
也因此阻止了一場生死大戰。
薛明易撓了撓頭:“嘿嘿,陳康,這件事多虧了你,我還沒謝謝你呢,來來來,老哥我以茶代酒....”
“薛哥,咱們各取所需,不必太在意。”陳康邊喝茶邊勸慰道。
“不,陳康,這件事對於你來說,或許只是順手而為,但對於我來說,真的太重要了....”
“如果沒有你的節目創意,我大概已經成為一個可憐的中年無業遊民了。”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所能把節目搞好,幫你把蘋果醋的名號打響。”薛明易激動道。
陳康笑著點頭:“那就太感謝了。”
顧鳴仁趁著兩人沉默的功夫捲土重來:“老薛,你說你都升任總編導了,剛才怎麼還鬼鬼祟祟的?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唉....”薛明易嘆了口氣:“你們有所不知啊,從昨天早上開始,我就一刻都沒安生過....”
“怎麼回事?”顧鳴仁關心道。
“還能怎麼回事?編導室的那幫人,託關系走人情,挖門盜洞的想進我的欄目組,真給我煩死了....”薛明易有苦說不出。
顧鳴仁拍了拍他的肩膀,以過來人的口吻說道:“正常,咱們這個行業,有誰不想上王牌節目呢?”
“這就好比往大海里扔一塊鮮血淋漓的生肉,鯊魚不圍著肉轉才怪了。”
“你不會直接給人家都拒絕了吧?”
薛明易搖搖頭:“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得罪人的事我才不幹呢。”
“呵呵,這怎麼幾天沒見,你人還聰明起來了呢?”顧鳴仁故意諷刺道。
“滾蛋....”薛明易不想跟他吵嘴,轉頭對著陳康說道:“你的想法和要求我都已經跟臺裡提過了....”
“怎麼說?”陳康一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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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領導沒什麼意見,如果你方便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去臺裡籤合同。”薛明易笑著回答。
“靠,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顧鳴仁責怪道。
薛明易板起臉:“我想說,你倒讓我說了啊?從我坐下開始,就聽你叭叭叭了....”
“額....”顧鳴仁看了一眼陳康,沉默了。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陳康說道。
“沒問題。”薛明易點點頭。
眾人起身離開小飯館,穿過馬路,走進了電視臺的大院。
“顧哥說他們臺那棟樓是過去一位鉅商的宅邸,你們電視臺這棟樓有什麼講究沒?”陳康邊走邊問。
“沒有,我們這棟樓是後建的。”薛明易直白道。
“我們臺都成立四十多年了,他們臺滿打滿算還沒到二十年,怎麼跟我們比?”顧鳴仁得意道。
“老顧,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薛明易惡狠狠的說道。
一行人跟著薛明易走進了電視臺的辦公樓,一路來到了最頂層的臺長辦公室。
鼕鼕。
薛明易敲門。
“誰啊?”臺長問道。
“臺長,是我,薛明易,我把陳廠長請來了。”薛明易如實說道。
“哦,請進,快請進....”臺長的聲音裡有了一絲興奮的味道。
“你們就在這等我吧。”陳康回身囑咐道。
張小發三人齊聲答應。
顧鳴仁雖然貴為兄弟臺的副臺長,但他並沒有打算進去。
因為這畢竟是陳康和電視臺之間的事情,他進去橫插一槓名不正言也不順。
“請進。”薛明易推開門,側身讓陳康先進去。
辦公室裡,除了臺長,屠導也在,兩個人齊齊盯著走進來的陳康,目光灼灼。
“你就是陳康?”屠導難以置信道。
他不相信的理由就是因為陳康長的太年輕了。
食品廠的廠長,怎麼著也得四五十歲吧?
怎麼可能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呢?
“我是。”陳康不卑不亢。
薛明易也走進來並關上了辦公室門,問好道:“臺長,屠導,他就是陳康陳廠長。”
“《走近科學》是你的創意?”屠導繼續問道。
“是的。”陳康笑著回答。
屠導吐出一口濁氣,回頭跟臺長苦笑道:“臺長,您說是我老了嘛?我怎麼有點看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呢?”
臺長攤攤手:“我也看不懂,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後生可畏吧....”
兩人相視一笑。
那笑容,有不解,有無奈,還有讚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