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覺得他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那時候所有人都很慌亂。


但是何易的眼神卻很堅毅。


她很篤定地選了一個範圍，說她要去那裡找。


或許是她的神色感染了許海祈，他也說要跟著何易去找。


“我問過許海祈為什麼要跟著何易，他說，她的直覺一向是很準的。”


小棠說，“但是……”他捏了捏鼻子，“我總覺得，我總覺得她不是靠的直覺。”


“無論如何，謝謝你們。”容量量握住了小棠的手，“謝謝你，傻弟弟，要不是你們過來……木裡可能就沒救了……”


她說著就淚溼潤了眼眶。


“不，還不知道他有沒有救，進去那麼久……”她又哽咽了。


“一定不會有事的，有人被硫酸潑了臉，也是毀容而不是沒命，其實你要這樣想，”小棠難得這麼溫柔一次，“幸好是潑在了背上，而且隔著衣服，要是臉上，說不定還會失明……”


他話沒說完，容量量已經捂住看了臉，抽泣起來。


太可怕了。


那樣的場景想想也太可怕了。


木芳芳拿著玻璃瓶威脅她的時候，她並沒有覺得有那麼可怕。


可在看了木裡被燒傷的後背之後，她才真切的感受到硫酸是多麼的危險。


“木裡真的長得很好看，學校裡很多女生都仰慕他，他總讓我想起……”她頓了頓，沒有把後半句說出來。


他總讓她想起吱吱。


雖然知道從道理上，他們絕沒可能是一個人。


如果是吱吱的話，遇到這樣的危險，也一定會擋在她面前吧。


她長到大很少有朋友，因為偶爾的一個，也足以讓她銘記心間。


她想起那一次，他推來破舊的腳踏車，脫掉衣服，流著汗，滿背的傷痕，憋著氣推著她前行，手都磨破了皮……


滿背的傷痕……


容量量突然想到了那一幕。


吱吱小時候曾經被他媽媽虐待，背上全都是打出的疤痕，那些傷痕恐怕會跟隨他一輩子。


要是木裡後背也受了傷，那麼他們豈不是更像了？


“但願他不要傷得太重……”她喃喃著。


這一次出事，容量量再也瞞不住容霖翊和蘇胭雲。


電話打過來，容霖翊告訴他們，他和蘇胭雲馬上就會安排私人飛機過來。


容量量頭一次，沒有辦法在父母面前維持以往的冷靜乖巧，她甚至連一段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姐姐嚇壞了。”小棠關鍵時刻也是貼心又仗義，“都怪我，你們別怪她，她什麼錯都沒有，就是遇到了神經病……”


“你當然有錯，但你們最大的錯，是瞞我們到你們瞞不下去為止。”容霖翊的聲音如冰，聽似毫無情感，實則隱藏著怒火。


小棠有點哆嗦。


生平最畏懼的人，就是爸比了。


他這時候才念起蠢姐姐的好。


從前爸比不開心，蠢姐姐總是能哄到他，犯了錯，只要有蠢姐姐撒嬌賣萌裝可愛，總能平息一下爸比的怒火。


可是看蠢姐姐的樣子，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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